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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整理床單,長發散到前面去,她微微抬頭將髮絲勾了捋到耳後。

餘澤堯的方向只看到她的側顏,嫻靜又淡雅。

彷彿這夜都因為這一幕,而變得無比的美麗動人。

他曾經勾勒過的妻子的、家庭的畫面,也不過是如此。

眸色微深,他沉步過去,從後將她抱住。她沒注意到他,像是被嚇了一跳,而後,身子直起來,靠在他懷裡。

“都幾點了,還忙什麼?”

景譽轉過身,看他一眼,手指指着床單上那些斑駁的印記。

嗯~剛剛實在是有些激烈。

這床單很顯然是沒法睡了。

“睡隔壁。”餘澤堯果斷的下了決定,要抱她走。景譽推他的手,“等一下,我把床單先隨便洗一下。”

“深更半夜,你和我說洗床單,真當家裡沒人了?”餘澤堯不管那麼多,直接將她扛在肩上。景譽又氣又好笑,捶了他背兩下,“你趕緊放我下來。”

餘澤堯拍她的臀,“再動,今晚索性就別睡了。”

景譽撐起身子,垂目看他,“好啊,那就別睡了。”

誰怕誰?

餘澤堯挑眉,大步邁開,往她房間走。才把她放下,景譽就跳開去,跑到床的另一邊,“我困了。”

已經完全不是剛剛挑釁他時的囂張模樣。

她的服軟,對於餘澤堯來說還是相當受用的。而且,他也沒打算如此不知節制。來日方長,給她弄出心理陰影來,苦的一定是自己。

他率先翻身上床。床上有她的味道,讓他覺得舒暢。

單手枕在腦下,看她一眼。她還站在床邊,沒肯上來。餘澤堯拍了拍,“上來。”

“你先睡,我去換套睡衣。”景譽說著,往更衣室走。但餘澤堯比她更快些,坐起身來,長臂一撈,把她撈到了床上。

“我就喜歡看你穿我襯衫,以後晚上都這麼穿。”那些上下兩件套的睡衣,他得都給她壓箱底去。

“給你做襯衫的設計師要是知道都被我這麼糟蹋,心都要碎了。”景譽很同情他們。

餘澤堯笑,抓過被子把兩人裹緊,將她攬緊些,“心又不是玻璃做的,哪那麼容易碎。”

景譽貼着他脖子睡着,聽着他的聲音,覺得無比的滿足。一手輕輕勾住了他的脖子,一手藏在被子里,抓住了他的手。

小小的動作,讓他心裡動蕩了下,反手將她的手扣得更緊些。

剛剛連續兩場酣暢淋漓的歡丨愛,該是又累又困,可是,現下兩個人卻是都沒有睡意。餘澤堯把玩着她的手指,低聲問她,“要睡了嗎?”

景譽搖頭,“睡不着。”

“那我們說說話。”

景譽喜歡同他說話,這樣安靜的環境里,兩個人靠得如此近,能聽到彼此心跳聲。她換了個姿勢,半浮起身,垂下眼來看他,“你想聊什麼?”

餘澤堯撩開她頰邊的髮絲,捧着她的臉,拇指從她鼻頭上輕輕擦過。眼神才慢慢的落到她眼睛上,兩個人四目相對,他問:“這兒還疼嗎?”

“不疼。”景譽搖頭,“其實昨晚撞的時候也沒有疼得特別厲害。”

“那為什麼哭那麼凶?”餘澤堯想起她昨晚眼淚漣漣的模樣,“沒見過你那副樣子。”

景譽咬唇,“大概,當時就是覺得心裡委屈了。”

“委屈什麼?”

“……把我不聞不問的扔在這好幾天,一回來就打我鼻樑。雖然不是你乾的,但是把我丟在這兒的是你,莊嚴也是你的人。”她語氣里可聽聞到怨氣。

餘澤堯笑,“果然和小女人不能講道理。”

說到這,他長指停頓下來,望着她的眼神也深邃幾許,“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景譽故作不懂,“哪幾天?”

他卻是極有耐心,“我出去的這幾天。”

景譽不答,反而道:“要不是管家和我說,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你在躲避我的回答?”餘澤堯笑一下,“你要是不說,我就當你是想了。”

景譽還是不語,目光卻定定的看着他,瀲灧波動在她眸底閃爍。她眼睛像是會說話,此時此刻,彷彿是在和他輕輕的訴說著思念,念着情話。

那個未曾出口的答案,此刻餘澤堯心裡已經明了,心下悸動。

將她抱過來,像抱個孩子似的把她放置在自己身上。

“真想我了?”濃情翻湧,讓他再開口時,聲音低了許多。

長睫扇動了下,景譽沒有隱瞞,低低的’嗯’出一聲。他眼底的笑意更深,她道:“你卻一聲不響的就走,把我一個人撂在這好幾天。”

還沒等他說什麼,她就道:“我想回去上班了。”

餘澤堯拒絕這個想法,“別胡鬧。”

“這幾天我一個人住在這兒,半夜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的,我連下樓都不敢。”景譽望着他,“我那時候就在想,我還是應該去上班,不能依賴你像寄生蟲一樣生活。這樣太糟糕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和錦年住我們的小房子。在那兒平時即便只有我一個人,我也不害怕。”

人就是如此,沒有依靠的時候,一個人可以走夜路,一個人可以扛重物,一個人可以做許多許多事。可是,當身邊多了個依靠,再剛強的人也會變得軟弱起來。

餘澤堯把她圈緊,“要上班,我不會攔你,但那是年後。可你得知道,即便你回去上班,我也不可能再讓你住那小屋子裡。以後這裡就是你家。不管你去哪,得從這裡去,也得回這兒來。”

最後幾句話,他說得鄭重又認真。

景譽聽到’家’這個字眼,心裡掠過一絲暖流。

家裡出事的那天,她原來的那個家就散了。她後來以為和梁晟毅會有一個新的小家庭,可是,那個想法也沒有實現。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同她說出了這個字。

心潮動蕩,嘴上卻是道:“沒有哪個家人,會出去好幾天,一個電話不打,就連說都不說一聲。”

她還是在意的。

沒那麼大方。

餘澤堯含弄着她的耳垂,“那你怎麼也不見給我打個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