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和於聲去公司，小尾巴確實得藏好。”

“去公司啊！”商時雨擔心，“會不會有好多股東找你？我不想你太累了。”

“放心吧，有於聲在，何況公司里還有很多秘書。我只是簡單的巡察。出院這麼久，確實該去看看了。”

聽唐未這樣說，商時雨才稍微安心些。知道去公司帶上她不方便，她便也沒有再說要跟着去的話。一個人在家裡收拾收拾，等他回來，也是一件簡單幸福的事。

他們吃完早餐，於聲就到了。其實整個早餐，都是商時雨在吃，唐未只是象徵性的動了動勺子，還趁着她不注意，去洗手間全吐了。畢竟，今天有很多檢查，不能吃早餐。

他知道今天的行程是去哪裡，所以，全程都悶悶的，不太怎麼說話。

商時雨叫他吃早餐，他也不吃。和他說什麼，他都不怎麼回話。

商時雨邊給唐未系領帶，邊看一眼於聲，輕聲問：“你有沒有發現今天於聲看起來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

“我和他說話，他都愛答不理的，興緻不高。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唐未看了於聲一眼，笑了笑，“你們女孩子每個月都有幾天低落期，當然男人也可以有。”

“是嗎？”商時雨對這樣的說辭特別懷疑。“我覺得，他看起來更像是失戀。你看他，心事重重的，總是看着我們倆發獃。”

“好了，時間差不多，我們該出門了。”唐未擔心被她看出端倪來，沒有再耽誤。

商時雨送他們到門口。

唐未和於聲出門，於聲走在前面，將車開到了門口。唐未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過身來。不顧還有於聲在場，他托起商時雨的下頷，俯身深深吻了下去。商時雨‘唔’一聲，臉蛋泛紅，喘息着提醒，“於聲在……”

唐未也不管不顧，藉著她說話的空檔，更放肆的將舌頭探入她唇齒間去，吸取着她的芳甜。

許久，像是終於滿足了，他才從她唇上撤開。呼吸，很亂。

商時雨迷離的眸子抬起來看他，他眼神幽深，又含着深切的、複雜的情愫，密密實實的籠罩着她。她有些敏感的問：“你怎麼了？”

“……出院以後，第一次沒有和你待一整天，有些不習慣。”唐未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還沒走，就已經在想你了。”

商時雨心裡甜甜的，握住他的手，“我也會想你的。所以，你要早點回來，不能累到自己。”

“好，我一定早些回來。”

不遠處，於聲看着這纏綿的一幕，心裡不忍。最終，他別開眼去，不再看。

只願，上帝是仁慈的。不至於那麼煞費苦心的要分開這一對有情人。

於聲開着車，載着唐未去醫院。

他全程都不怎麼說話，繃著臉。唐未從後視鏡里看到他這副凝重的模樣，故作輕鬆的開口：“你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商商覺得你是失戀了。”

“四爺知道我現在根本沒有女朋友。”

唐未頷首，“最近我休息的這段時間，確實是太辛苦你了，也不可能有時間談戀愛。所以……”

唐未頓了頓，“以後……換個老闆，應該會輕鬆得多。”

“四爺，我不是在抱怨，也沒有想過要換老闆。所以……”於聲停頓一瞬，從後視鏡里和他的目光對上，“不管今天檢查結果怎麼樣，請您一定要挺住。我不想換任何老闆！”

聽於聲這樣說，唐未心裡自然是欣慰的。

他們的關係，早就不止是上下屬的關係，更多的像是同患難的兄弟。

唐未感嘆：“我也很想挺住。只是……”

上帝總愛和他開玩笑。

這句話，他沒有再說下去。聲音消失在車廂里，車也很快的在醫院門口停下。

他們到vip樓層的時候，唐宋已經早早就在那等着他們。他神色亦是凝重，比於聲更甚。

唐未感嘆：“你們別這樣。讓我感覺，好像我已經站在了鬼門關前了。”

唐宋很想讓自己輕鬆一些，但是很難做到。

他邊安排醫護人員準備做檢查，邊問他：“昨天那種暈眩的感覺，後來還有嗎？”

“……有。”唐未如實回答，“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有覺得暈眩。而且……”

“而且什麼？”唐宋急急的問。

“胃裡不舒服，吐了。”好在，那個時候商商還睡得很熟。她並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這話一落，唐宋和於聲兩個人臉色陡然有變。

唐宋揚聲：“檢查設備都準備好了嗎？！快點！”

他情緒一下子變得異常的糟糕，有些暴躁。

醫護人員也不敢再怠慢，大家都神色匆匆的小跑起來。唐未被護士領着去換了病服，於聲在外面的長廊上靜等着，心裡沉甸甸的。

唐未又開始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被護士抽血，而後，推進各種設備下，做各項身體檢查。

這所有的檢查，他做得已經多到麻木了。

做完後，他深覺疲倦，便又被推進病房短暫的休息，一邊等結果。

這幾個小時，對他來說，是煎熬的。對唐宋和於聲來說，也是煎熬的。

數小時後。

病房的門，被從外推開。

唐宋穿着白袍，拿着一大堆檢查結果，推門而入。於聲幾乎是立刻站起身來，“六爺，結果怎麼樣？樂觀嗎？”

唐宋沒有立刻說話，但是，此刻的沉默，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唐未躺在那，心，沉了又沉。

周身的寒意，席捲過來，將他全身幾乎要凍成冰。

他用力的閉上眼，兩手曲緊。他原本以為自己早就麻木了，而且，他從來不是個怨天尤人的人，可是這一刻……是真的怨的！

這世界上如果真有上帝，那麼，上帝絕對不是仁慈的。至少，對他，從未仁慈過。

“六爺，你確定沒有出現錯誤？四爺前一段時間來複查，情況還好好的。”於聲不敢相信。

唐宋面如死灰，滿臉挫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沒用，“我也希望……我們的數據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