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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的笑意更深,再開口,連聲音都泛着甜蜜,“你等我三分鐘,不,一分鐘!我現在馬上下來。”

“不用急,慢慢來。我在地下停車庫A區等你。”唐未始終溫沉淡然。

商時雨掛了電話,像一陣風似的跑出了辦公室。

CCAV的地下車庫,出奇的大。這會兒並沒有什麼人,特別的安靜。只是這兒的溫度,比外面更濕冷些。商時雨搓着手臂,站在A區中四處逡巡。

“商商。”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某一個方向傳來。

商時雨側目去看,只見唐未站在黑色商務車旁邊,手裡捧着一束鮮花。地下車庫裡光線昏暗,只有頭頂亮起的白光,他一身正裝站在燈光下,氣質清俊,姿態優雅,真正好似那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王子,叫人挪不開眼。

商時雨凝望着他,笑顏如花。她小跑着走近,“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想和你說說話,所以沒走得那麼急。”唐未將花送給她,目光始終凝在她面上,“來的時候經過一個花店,覺得這些很適合你。”

“謝謝。”商時雨欣悅的將花捧在懷裡。低頭,聞了又聞。清雅的香味,叫人心曠神怡,“這是什麼花,以前都沒有見過。好香好美。”

“它叫舒曼羅。”

“舒曼羅……”商時雨輕輕念叨着這三個字。“有什麼特別的花語嗎?”

唐未深目看着她,點頭,“有。”

“那是什麼?”

他卻沒有再回她的這句話,只是抬手摸了摸她充滿笑意的小臉,“商商,今晚別去我那了。”

商時雨一怔,笑容凝在臉上。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句話,特別的傷感。她單手握住他落在自己臉上的大掌,他掌心那麼寒涼,涼得像是沒有溫度一樣,她握緊一些,“你今天不住家裡嗎?”

“嗯。不住了。”唐未始終保持着微笑,“我爺爺身體不好,今天起,我要回去陪他老人家。”

“那……會一直住在他老人家那兒嗎?”

“嗯,一直。”

商時雨眼神暗淡了些,睫毛微微垂下,像是呢喃:“昨天買的牙刷就要浪費了。”

唐未能感覺到她的失落,他想說什麼,可是,喉間像是哽着什麼,讓他覺得苦澀難言。

最終,他調整了下心情,笑着開口:“上去吧,不耽誤你上班了。”

商時雨一手拿着花,一手將他的腰抱住,臉深深的埋在他胸口。

唐未一怔。

垂在身側的手,抬起,沉吟一瞬,最終將她輕輕抱住。

“唐未……”她低聲嘆着他的名字。

“嗯。”

“以後,我們還能見面嗎?”商時雨聲音里突然打起了哭腔,“為什麼我覺得以後我要再見你,就很難有機會了?”

曾經的他,走得那麼悄無聲息。如今的他,依舊可以走得瀟洒乾脆。

在她的世界裡,他就像朵蒲公英,來去自如,她再努力,也無從抓住。

在這段感情里,她沒有任何安全感,每一天都像如履薄冰,時刻都在擔心着,他會再次棄自己而去。

聽她這樣問,唐未胸口像被撕裂了一樣疼。良久,卻只是微微一笑,“我答應過你,要陪你看《失憶之城》的點映,你忘了?”

“我沒忘。”商時雨把他的腰摟得更緊,“我希望你也不要忘!”

“好,我不忘。”

良久,商時雨的手機在狂響,是工作的電話。

唐未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發頂,“上去工作吧,別耽誤了。”

縱然是再不舍,她也不得不放手。手,拽了拽他的襯衫袖子,到底,還是鬆開來。她矇著薄霧的眸子看着他,“我看着你上車,看着你們走再上樓。”

“好。”

唐未點頭。

於聲從前面下來,將車門拉開。他下意識的要扶唐未,被唐未伸手攔住,他的手便抽了回去。

唐未上車後,於聲默然的將車門帶上。和商時雨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才坐上駕駛座。

他沒有多作停留,將車啟動。隔着窗戶,唐未看着那張悲傷的小臉,胸口悶疼得厲害。半晌,啟唇:“走吧。”

於聲這才踩下油門。

後視鏡里,商時雨一直抱着花站在那,痴痴的看着。直到他們的車拐了兩個彎,出了車庫,再也看不見了,她才落寞的移開視線,落寞的站了一會兒,再落寞的往電梯里走。

心裡,一時間,空蕩蕩的,說不出的難受。

抱着花上樓,一路招來許多人探尋的眼神。寧沐‘哇’一聲,“好漂亮的花!”

商時雨把茶杯里的茶倒掉,接了清水,把花小心的養在裡面。

“你怎麼了?都收到花了,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要是我,我早就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商時雨搖頭,“你剛打電話找我,是有事嗎?”

“嗯。你把上次桐女星的採訪原片給我一下。急用!”

“我現在傳給你。”商時雨打開電腦,給她傳文件。

寧沐邊收邊和她說話,“商商,藍蕭這送的是什麼花呀?好像很少見。”

“這花叫舒曼羅。”

“舒曼羅?是什麼話語?”

“我也不知道。”商時雨搖搖頭。微微沉吟一瞬,打開搜索引擎,輸入了‘舒曼羅’三個字。

寧沐也湊過腦袋來看。

“舒曼羅,相傳是西域之花。花語是永恆和……離別?”寧沐中間停頓了下,有些疑惑,“那不就是永別嗎?”

商時雨握着鼠標的手,抖得厲害。

她盯着‘永恆和離別’五個字,眼眶泛紅。

永別……

竟然是這樣殘酷的花語。

寧沐的注意力也在屏幕上,根本沒發現時雨此刻的不對勁,還在喃喃着:“這藍大少爺可真是別具一格啊,居然送這種花語的花。時雨,我和你說……”

寧沐邊說著,邊轉過臉來。到這會兒才發現她面上的濕潤,寧沐一愣,有些被嚇到了,連忙順手抽了紙巾給她擦臉上的淚痕,“你怎麼了?你別難過呀!這花……這花雖然花語不好,可是,藍總一向就是大大咧咧的人,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花的花語。只是看着挺好看就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