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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瑾領着朝霞公主去了正殿,在正殿的門口瞧見了悠悠、梅蘭,還有嚴昕,

三個孩子拿着書站成一排,悠悠見了朝霞公主便迎了上來,甜甜的喚道:“悠悠見過外祖母。”

朝霞公主瞧着悠悠歡喜得很,朝她招了招手道:“乖孩子,來,到外祖母這兒來。”

悠悠抬步挪到朝霞公主的身旁,朝霞公主牽着她的手往殿里走,邊走邊朝徐若瑾笑道:“這三個孩子在一塊兒,人手拿着一本書,倒也是好的。”

徐若瑾嗔笑道:“他們哪裡是什麼喜歡看書,左右不過是過來陪着我打發時間罷了。”

悠悠那點兒墨水,那可真是清得一眼便可見底的,這也正是徐若瑾愁的地方。

朝霞公主進了殿,捏着帕子咳了幾聲,聲音微弱:“有幾個孩子在這兒,總歸這心裡頭是要舒坦一些。”

花氏虛扶着朝霞公主笑着討好道:“可不是嗎成日的瞧着這幾個孩子玩鬧都覺得心裡頭是開心的,孩子們到底還小,但總歸也是會長大的。”

進了內殿,悠悠牽着朝霞公主的手擔憂的問:“外祖母,你咳了好幾日了,怎麼還不見好呀是不是哪裡還是特別難受呀悠悠呼一呼就好了。”

朝霞公主握着悠悠的手在書桌前坐下,柔聲問道:“外祖母身子可好了,不必擔心,倒是你,這字如何你且寫兩個,也讓外祖母好生瞧一瞧。”

悠悠在內殿的書桌前坐下,苦着一張臉道:“外祖母,這學問這個坎,悠悠怕是過不去了。”

徐若瑾打趣道:“你若是要看悠悠騎馬射箭,那必然是不差的,只是這習字學文的卻是勉強得很。”

紅杏端了茶盞進來,見悠悠執筆苦了張臉,不由失笑:“小姐,先吃些點心吧。”

悠悠捏着筆頭疼道:“不如我還是給你們表演一個騎馬射箭吧,保管比這寫字要好玩多了。”

朝霞公主見狀,忙將這要跳走的悠悠按住了,嗔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外祖母只是瞧上一瞧,這寫的好與不好的,都是悠悠的字,外祖母又豈會嫌棄”

梅蘭端坐在書桌前,執了筆不敢動。

嚴昕打趣道:“祖母既然要瞧,那不如便一塊兒瞧了,咱們三個一塊兒寫,也好有一個對比,要不然我瞧着悠悠這一個人寫,好像有些為難。”

悠悠點着頭,朝朝霞公主撒嬌:“就是嘛外祖母,你就讓我們一起寫吧。”

到時嚴昕多寫上一份她的呈上去不就好了嗎

悠悠的這個小把戲想的是很美的,嚴昕也會意。

徐若瑾不宜久站着,所以有軟躺便虛躺着了,朝霞公主替蔣明霜進行了針炙,身子疲憊得很,所以也坐下了。

她端着茶盞的手都沒有什麼力氣,讓人瞧着是既擔憂又心疼的。

徐若瑾其實都看在眼裡,只是她也問過沐阮關於這朝霞公主的情況了,連沐阮都在說著讓她好好的去過最後的一段日子,徐若瑾就知道,朝霞公主的病情當真是回天乏術了。

悠悠趴在桌案上寫着她的字,悠悠抄的是隨手翻的一篇青玉案,那字歪歪扭扭的,堪比雞爪子抓出來的一般。

倒是梅蘭的字,娟秀清麗,一筆一划都十分賞心悅目,到了嚴昕那兒,那字寫着也是端正工整的。

待抄完了一首詩,紅杏便將這三份紙收了上去,遞給了朝霞公主。

一旁的花氏伸長了脖子瞧了幾眼,朝朝霞公主笑着指了梅蘭的那一副字:“公主你瞧,這是梅蘭這孩子的字。”

朝霞公主細看了看,點了點頭:“這花繩小楷會的人也不多了,這孩子倒是不錯,是個學文的料。”

花氏聞言越發的得意,當真是覺得自家的女兒頭一次給她漲了臉,不由越發高調起來:“梅蘭這孩子,打小我就沒怎麼費過心思,她自己也是懂事得很的,從來不用我去管着她看書,這習字也是,她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習字了,睡前還要去瞧瞧那書呢。”

朝霞公主笑道:“這孩子瞧着也文靜,不錯。”

她又取了嚴昕寫的來看,嚴昕的爹是個文化人,嚴昕自小便被他爹逼着臨摹帖子,所以這字寫得同那嚴弘文的那是十分的相像,讓人瞧着都有些不敢置信。

朝霞公主細看了幾眼,嘆道:“這字跡我記得當年嚴駙馬的字,這一手字,同嚴駙馬有幾分相似。”

嚴昕聽着家中人的名諱,心裡難免感傷,但也不想擾了這朝霞公主的興緻,便朝她道:“多謝祖母誇獎。”

朝霞公主點了點頭,細瞧了嚴昕兩眼這才將手中的紙擱在一旁。

剩下的最後一張就是悠悠的,那字寫的,跟小雞子抓過似的,七歪八扭不成樣子。

花氏瞧着笑道:“梅蘭,你若是有空閑了,也教一教悠悠這孩子如何習字,到底她的身份尊貴,若是他日教人瞧出這一手的丑字,只怕是要讓人笑話了。”

朝霞公主瞧着這字感嘆不已:“梁霄的騎射最是了得,雖說悠悠也深愛此道,只是這四爺的文字功夫也不是就差到這個地步。”

徐若瑾接了那紙,無奈道:“悠悠這孩子,這性子真真是隨了她爹,不得一刻的安靜。”

“女娃娃家的,便是鬧騰一些,原也是好事,無妨無妨。”朝霞公主病得很重,說話有氣無力,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能夠像悠悠這樣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活着,是有多重要。

悠悠瞧着手裡頭的筆,又看看自家外祖母手裡的紙,實在想不明白,怎的就與這些人差了這樣遠,難不成當真是她不適合習文

徐若瑾瞧着朝霞公主笑道:“是啊,這年幼的時候,總是最好的,我瞧着悠悠一日一日的長大,這才感覺到這些東西的可貴之處。”

時光荏苒,一晃眼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年幼懵懂的孩子了。

她也在成長,在成熟,在不斷的告別過去的那個自己,甚至再回想起過去的那個自己時,徐若瑾都會萌生出一種莫名的陌生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