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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送了人復又回來,徐若瑾披了件略厚實些的斗篷,起了身朝紅杏道:“你提兩盞燈,隨我去看看梅蘭。”

紅杏擔憂道:“如今天色晚了,不如明日再去吧。”

徐若瑾溫聲道:“今日吃得有些撐,不舒服,權當是散步了,再說,如今梅蘭這孩子從馬上摔下來,可請了大夫了?傷得重不重?”

她都沒有聽人提起過,想必依着這花氏死要面子的個性,未必會捨得給梅蘭請大夫。

這女兒家家的,身子最是重要了,徐若瑾豈能不上心些?

到底如今梁鴻他們征戰在沙場,這些人也就交給她來照顧了,若是有個好歹的,她也沒法交待。

紅杏扭不過她,只得吩咐了幾個人,前前後後的提着燈盞照着,紅杏與大宮女一左一右的扶着去了那側殿。

這邊的側殿與這蔣明霜的不同,隔得稍遠了些,走起來約莫也就是個半盞茶的功夫。

徐若瑾穿過長長的宮道與長廊來到這花氏的殿外。

那殿裡頭花氏不在,梅蘭發著高燒躺在床上含糊不清的喊着娘,紅杏扶着徐若瑾進了殿,瞧着這梅蘭不對勁,便問伺候的人:“這是怎麼了?臉色這樣差。”

伺候的宮女無奈道:“原是小姐騎馬摔着了,如今也不知怎的高燒起來,奴婢想去請太醫來,這……這夫人也不讓。”

徐若瑾擰眉,近前探了探梅蘭的額,紅杏將徐若瑾拉開了些:“如今這孩子想是高燒了,郡主,您還是退遠一些,別過了病氣給你。”

徐若瑾瞧着梅蘭一張小臉燒得通紅的模樣擔憂不已:“怎會過了病氣給我,如今這孩子的病情要緊,你快去請沐阮過來,別將這孩子的腦子燒壞了!”

紅杏點了點頭,朝一旁的宮女吩咐道:“去打些冷水來,給梅蘭小姐擦了擦去去燒,你們幾個,趕緊去請沐公子過來一趟,剩下的去尋花氏。”

這一聲吩咐,這些宮女便各自忙活去了。

徐若瑾站在屋子裡瞧着那梅蘭焦急不已:“這好端端的,怎麼就發起高燒了。”

一旁伺候的宮女掃了眼外邊,朝徐若瑾低語道:“郡主,您不要怪奴婢多嘴,這二夫人奴婢當真不知道是不是這梅蘭小姐的親娘,每日天不亮就讓梅蘭小姐起來背書,還要求每一日要會背三頁,你說那……那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的書,這夫人是瞧着哪本厚實字多就讓梅蘭小姐背哪一本。”

“可不是嗎?聽說咱們國主喜歡那精於騎射的孩子,就又拉着梅幸小姐去學騎射,這梅蘭小姐從來不曾有過半分忤逆,瞧着連哭都不曾哭過,那日馬上摔下來硬是讓花氏帶着走路走了回來。”

“奴婢瞧着這孩子當真是心疼,郡主,您怎說也是這孩子的四嬸娘,總也能幫着說上幾句話,這樣一個孩子,成日的逼着學這學那的,到時只怕是要將人逼瘋了。”

徐若瑾瞧着那床上喃着娘親二字的孩子,心有些疼。

她長長的嘆了嘆氣,朝這嘀咕的宮女們道:“我知道了,這事我自有分寸。”

其中一個宮女擔憂道:“昨日奴婢原也提過,可被花夫人斥罵了一頓,郡主,您還是心疼心疼這個孩子吧,也算是替腹中的孩子積德行善了。”

去尋沐阮的人還沒有回來,倒是花氏端了一碗黑呼呼的東西進來了,見了徐若瑾還有些詫異,轉念又笑了:“郡主,如今這天這麼晚了,怎麼還有空過來?你若是要見我,只管吩咐人過來吩咐一聲就是了,何苦勞您親自走一趟?”

徐若瑾面色微凝,朝花氏道:“我聽聞梅蘭從馬上摔下來,有些擔心所以過來瞧一瞧。”

花氏擱了碗朝徐若瑾訕訕道:“你聽錯了,哪裡是馬上摔下來的,是她頑劣去爬樹,樹上摔下來的,這梅蘭哪裡會騎什麼馬,沒有的事。”

徐若瑾見狀瞧着花氏的碗問道:“這是什麼?”聞着也不像葯。

花氏嘆了嘆氣,掃了眼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梅蘭斥道:“別喊了,你娘我還沒死呢!你說說你,讓你念個書你如今也是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還當我這個親娘是個後娘呢,成日的盡想着折騰你!這分明就是你在折騰我,快把這個方子喝了,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搜齊來的。”

徐若瑾瞧着那碗黑呼呼犯噁心的東西直皺眉:“這是什麼東西?”

花氏擦了擦眼淚,朝徐若瑾道:“原也不是什麼說得出口的,你就不要再問了,仔細噁心了你去。”

徐若瑾擰眉朝花氏道:“先不要喂,一會兒沐阮就過來了,讓他瞧一瞧。”

花氏瞧着碗里黑乎乎的汁水急道:“這可是偏方,向來是挺有用的,這平日里梅蘭也是這麼喝的,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喝一碗也就好了。”

花氏作勢要喂,徐若瑾扣着她的手道:“還是讓沐阮瞧瞧吧,沐阮的醫術好,想來定能探出個什麼來。”

花氏見狀慌道:“我女兒我自己清楚,再說了,這天色也暗了,郡主還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梅蘭這孩子嬌貴得緊,可是命卻是個不好的,唉,我也是沒有法子,紅杏,還不趕緊將郡主送回去?若是將郡主累出個好歹來,你擔待得起嗎?”

紅杏扶着徐若瑾,擰眉沉聲道:“如今梅蘭小姐的身子不好,郡主做為孩子的四嬸娘,也理當來看一看,卻不知二夫人是個什麼意思,如今上來就趕人。”

花氏面露尷尬,瞧着徐若瑾的肚子又放低了些嗓音:“郡主如今懷着孩子,這樣的事情,我哪裡敢驚動?這湯藥最是有效,只消一碗也就好了。”

徐若瑾也是懂醫的,這碗里的味道,她卻還是聞得出來的,所以一直沒讓花氏喂下去,只朝花氏道:“不妨事,正好我也有要事與沐阮說一說,就在這兒等一等吧。”

花氏揪着帕子,不安的瞧着徐若瑾,默了半響,才道:“那要不,你去正廳坐會兒,這房子裡頭病氣重,可別傳了給你,到底你腹中還有兩個孩子呢。”

紅杏替徐若瑾拉了一條椅子來,伺候着徐若瑾坐下,朝花氏道:“郡主坐在這兒離那床也挺遠的,有奴婢在這兒伺候着,二夫人只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