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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弘文雙拳緊握,心口憤然,表面卻要裝得雲淡風輕:“可能是消息錯傳了呢?”

“錯不了,這消息還是七離的姜大人傳過來的。”

吉安曾也與梁霄有過交道,梁霄的性子吉安也是很喜歡,只是這樣的局勢,許多事情便由不得人,吉安也有吉安的難處,有時候便是有心也是無力的。

若不是先前伺候陸凌楓的時候,聽得他說什麼原本是想扶持梁霄,吉安甚至現在都還以為是陸凌楓狼子野心,謀奪皇位。

陸凌楓將夜微言殺了,梁霄定然不可能與他同流合污,逼不得已,陸凌楓便只好自己坐上了那個位置了。

嚴弘文長長的嘆了嘆氣,朝吉安淡道:“可有屍首?”

吉安理了理拂塵,直嘆氣:“皇上已經吩咐人去那七離的暗河那些地方打撈了,只是這般情形……唉,想是,也撈不着什麼殘餘的了。嚴大人,您與鎮國公原也是有情誼的,只是難免皇上神傷,你就不要去觸了皇上的霉頭了。”

嚴弘文點了點頭,掃了眼一旁嘀嘀咕咕炸了鍋的大臣,朝吉安道:“本相明白。”

吉安抹了一把臉,朝嚴弘文道:“丞相大人願意想清楚那是最好,能得皇上這般器重,也是丞相的大造化,那奴才就告退了。”

諸位大人目送吉安離開後狐疑道:“這鎮國公當初是何等人物,怎麼人說沒就沒了?”

嚴弘文身旁的大臣沉聲道:“皇上正是傷心要緊的時候,你說這樣的話難道就不怕傳到皇上的耳中去嗎?”

諸位大臣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朝嚴弘文陰陽怪氣道:“這事可怪不得旁人。”

“可不就是嗎?這功高蓋主的,他又不識時務,能有今日那也是遲早的事情,我說丞相大人,您可是皇上的臣子,難不成還要去管那鎮國公不成?”

“可不是,這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只怕你頭頂上的帽子也要保不住了。”

嚴弘文睨了眼眾臣淡道:“此事不勞諸位大人憂心,皇上不在,那就去偏殿議政吧。”

眾人見嚴弘文不將那些話放在心上,一時覺得無趣,便紛紛去了偏殿議事。

關於梁霄身亡的這件事情,一會兒的功夫,便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在整個京都城裡頭傳得沸沸揚揚的!

眾人無不感概。

遙想當初梁霄凱旋的時候是何等風光的場面?

這才多久,梁家便已經敗落。

皇帝也換了人,百姓不敢明目張胆的去議論這些事情,便在私底下小聲的討論着,一個個無不惋惜。

這樣好的一代英傑,就這麼沒了。惜日的高門是門庭冷落。

嚴弘文上朝也沒有什麼心思,隨便講了講便退了。

目送他離開的大臣冷嗤道:“我看這丞相也和皇上一樣,是顧念了與鎮國公的感情,心情不佳。”

“這鎮國公若是在,指不定這二人中有什麼勾勾款款的,依着下官看,到底也是不比以前,凡事都要警醒着些才好。要不然,這鎮國公可就是咱們的前車之鑒了。”

另一人笑道:“你若是有那個本事,你還怕什麼前車之鑒?”

眾人心裡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盤,拂衣出了宮。

嚴弘文直接便回了府,急急的便進了熙雲公主的內室,擔憂道:“公主,這京都城裡出了件大事。”

熙雲公主的手裡端了一碗葯正喝着,見他來了,便擱了葯。

嚴弘文復又端起,急道:“這葯可得按時喝完才好。”

熙雲公主咳了兩聲,溫聲問道:“梁霄出事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聽身旁的丫鬟說出去採買的時候聽着這些人到處都在傳。我這心都揪着!”

若是梁霄真的死了,那徐若瑾怎麼辦?

這大魏的情形,也在等着梁霄來救,他若是沒了,那這一切,不是都完了嗎?駙馬為了給梁霄當內應忍辱的這些,全都白費。

嚴弘文捏着勺子,原是想安撫她,可是一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嘆了嘆氣。

熙雲公主捏着帕子急道:“這梁霄若是當真有個什麼,這往後……往後豈不由着那亂臣賊子的骯髒小人得意了?駙馬,你告訴我,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嚴弘文將碗擱在一旁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剛從宮裡出來,這消息已經傳得京都城到處都是了?”

宮裡頭議事的就那麼些人,可是這消息的速度卻實在令人髮指。

熙雲公主愁道:“你不要管那些,你只告訴我,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嚴弘文嘆了嘆氣,熙雲公主急道:“你說呀!這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我也不知道哪一個是真的,你今日打宮裡頭出來,宮裡可曾說了些什麼??”

嚴弘文扶着熙雲公主道:“這個消息清早的時候就已經傳到了陸凌楓的手裡,陸凌楓連早朝都沒有上,今日朝中的朝會也是我在主持,我看這件事情,……怕是真的了。”

熙雲公主的神情一瞬間便暗淡了下去,急道:“怎麼會這樣……那咱們怎麼辦?若瑾怎麼辦?”

楚雲秀已經沒了,她們要好的幾個人里,便獨獨剩了徐若瑾一個,這樣的局面越發的糟糕起來,牽一髮而動全身。

熙雲公主捂着心口,面容病得憔悴:“這個消息,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假性的可能了嗎?梁霄那樣的人,他那樣的本事,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我聽說是姜必武那個混帳東西下的手!他怎的心腸就這樣毒,當初梁霄待他那也是不曾虧待的!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提起姜必武熙雲公主便來氣,不知感恩卻牢記那點不好的人,又能有什麼多大的出息?!

嚴弘文在一旁安慰道:“這件事情,咱們總是要想個法子的,公主,你莫要憂心這些了,好生養着身體才是。”

熙雲公主捂着胸口躺在床上,疲憊不已,她沒有再說話。

嚴弘文替她理了理被角,吩咐身旁的人好生看顧,這才出了內院。

蔣明霜端了湯站在門口,見嚴弘文出來。

嚴弘文愣了愣才道:“都聽見了?”

蔣明霜的眼角噙着淚,心裡十分着急,不想給嚴弘文再添亂,便一味的忍着:“聽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