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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嬪得了消息,朝嬤嬤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嬤嬤小心翼翼的拿起事先就已經封好的鴿子血,朝婉嬪道:“娘娘不必驚慌,還是趕緊去床上躺着。必要表現出一副氣血兩虛的樣子來。”

婉嬪忙去了外衣,嬤嬤將帳子拉了下來,替婉嬪將那血放進下。體。

待放完之後便將帘子又拉了起來,素琴端了葯進來時夜微言與惠妃便到了。

夜微言掃了眼這素琴盤子里端着的葯,微微擰眉:“婉嬪呢?”

素琴垂眸,低聲道:“娘娘身子不適,正在床上躺着呢,皇上恕罪。”

惠妃掃了眼那碗烏黑的湯藥,道:“起身吧,這湯藥可得趁熱喝了才好。”

素琴起身,溫聲道:“惠妃娘娘說的是,奴婢這就去請娘娘。”

素琴端了葯,跟着夜微言一道進了內殿,內殿里婉嬪正在床上躺着,見了夜微言,便動作輕緩的起了身,一副歡喜不已的模樣:“皇上,皇上您怎麼來了?”

沒想到夜微言的身後還跟了個惠妃,她的神色瞬間便暗淡了下去。

夜微言打量着她,道:“你這身子,氣色確實不好。”

“還請皇上在外稍候片刻,臣妾更了衣就來。”婉嬪動作輕緩的朝夜微言福了福身。

惠妃瞧着這婉嬪直皺眉:“你這昨兒個還好好的,怎的夜裡就這樣了?”

婉嬪苦笑道:“讓惠妃姐姐見笑了,我這身子,總是時好時壞的,婢妾也只盼着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才好。”

惠妃溫聲道:“你且先更衣,本宮和皇上在外頭等你。”

待惠妃一走,婉嬪緊張的握着嬤嬤那雙冰冷的手慌道:“怎麼辦!這個惠妃什麼時候過來的!她怎麼會過來,嬤嬤,這個惠妃可是眼睛最毒的,不會添了什麼亂吧?我這心裡,實在害怕得很。”

嬤嬤按着婉嬪的手,沉聲道:“娘娘!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娘娘冷靜一些,先將皇上留住,這惠妃想來也不會在這兒久等!一切等她走了再說!”

婉嬪心口跳得厲害,瞧着這挽玉的時候在看一個靠山,一個希望,她已經將所有的盼頭,都已經落在了這嬤嬤的身上了。

“好!那……若是惠妃不走怎麼辦?嬤嬤,我這心裡實在害怕得緊。”

嬤嬤捧着她的臉,那冰冷的手凍得婉嬪一個機靈:“娘娘!你一定要鎮定,否則到時不僅僅是你,連大人也會被牽連!那惠妃若是不走!奴婢自有一百個法子讓她走!娘娘只管放心就是了!”

嬤嬤挽玉的眸底泛着寒光,就是夜微言最後的期限了!

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挽玉自信,她斷不會在今日這樣的狀態下失手!

她垂眸,鬆了手,朝婉嬪福了福身:“娘娘無須害怕。一切只須隨機應變。”

婉嬪點了點頭,朝嬤嬤道:“也只能如此了!”

嬤嬤扶着婉嬪,婉嬪小心翼翼的出了殿。

殿外的夜微言正端了茶盞與惠妃在說話,走得近了才聽見二人正在討論給楚雲秀祈福的事情,一時竟讓婉嬪有些羨慕嫉妒!

那個皇后,當真是什麼都有了,可是再反觀她,竟要這樣費心的去給夜微言演一出‘流產’的戲碼!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朝夜微言福了身:“臣妾參見皇上,惠妃娘娘。”

惠妃將她輕扶了起來,溫聲道:“你可還懷着孩子呢,快起來。”

夜微言擱了茶盞,瞧着婉嬪,淡道:“聽聞太醫說你身子不好,你怎的也不差人來知會朕一聲?這若是換了良妃,只怕是一點風吹草動便要來擾朕了。”

婉嬪聞言心口微酸,其實這話她聽得出來,這夜微言左右不過是想告訴她,讓她不要在宮裡頭像良妃似的,否則良妃便是她的下場罷了。

她對皇上忠心耿耿,到頭來,這樣要緊的時候,換回來的也不過就是一個警告。

夜微言也不知這正發獃的婉嬪有沒有聽懂,又道:“你到底與良妃是不一樣的,這也是朕最喜歡你的一點。”

婉嬪輕笑道:“皇上,母親也常說,婢妾雖與表姐是姐妹,可是性子卻是截然相反的,婢妾有幸入宮也是婢妾的福氣。”

惠妃端了茶盞吹了吹,又道:“這婉嬪的茶到底與皇后娘娘那兒的不一樣些。”

素琴輕笑道:“皇后娘娘那兒自然是頂好的,咱們娘娘也是有着身孕,得皇后娘娘賞了些,平日里原也是捨不得喝的。”

惠妃擱了茶盞,溫聲道:“到底是皇后娘娘重視。”

見這惠妃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婉嬪只得開口:“皇上忙碌到現在,想來還沒有用膳吧,不如就在婢妾這兒用了膳。”

夜微言心裡惦記着楚雲秀,正想拒絕,見婉嬪目光滿懷期待,夜微言便又將話咽了回去:“也好。”

婉嬪聞言歡喜道:“素琴,你快去看看後廚,吩咐他們多做幾個皇上喜歡的菜。”

這擺明了就沒有將這惠妃的份兒算進去了。

惠妃的心裡也會意,便起身,朝夜微言輕笑道:“皇上,時辰也不早了,臣妾……”

夜微言不想與這婉嬪獨處,便道:“一起留下來用個膳吧。”

惠妃也不好拒絕,看了眼婉嬪,婉嬪忙拍着手笑道:“皇上,你瞧婢妾,竟一時將惠妃娘娘給落下了,綠梅,你也一塊兒去後廚瞧瞧,看惠妃娘娘喜歡吃什麼,惠妃娘娘可難得來一趟。”

惠妃淡道:“綠梅,去吧。”

綠梅轉身跟着素琴去張羅去了。

夜微言閑得很,便起身來到那書桌前,見那書桌上的墨跡竟是紅色的,不由有些詫異:“婉嬪,你這抄佛經,怎麼還用紅墨。”

婉嬪垂眸,小聲道:“婢妾聽聞,若是要抄經,須得用血來抄,方顯誠意,婢妾便以法效之,只是也不知皇后娘娘可好些了,昨兒也不曾見得皇后娘娘。”

這整個宮裡的人都知道夜微言這一顆心全數放在這楚雲秀的身上。

要讓夜微言另眼相看的法子,那就是對楚雲秀好。

夜微言有些意外,這些個妃嬪一個個的心思這麼良善了?

卻不知,其實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渴望得些他的關注罷了,若是要真論起來,這其中還有不少是希望楚雲秀死的!

夜微言對此表示,甚是欣慰:“婉嬪費心了,只是你還懷着身孕,有這份心已是難得,這取血抄經之事,就打住吧。”難怪太醫說她體虛血虧,如此看來,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婉嬪眼眶泛紅,來到夜微言的身旁,溫聲道:“皇后娘娘待婢妾恩重如山,那日若不是皇后娘娘,只怕婢妾百口莫辨,如此大恩,婢妾怎敢相忘?婢妾也只能替皇后娘娘抄抄經文,祈祈福了!皇上,不知皇后娘娘身體可好些?”

提及楚雲秀,夜微言嘆了嘆氣。

惠妃瞧着那字,有些狐疑,這字跡怎麼不像是這婉嬪寫的,更何況這上邊還有血跡,血跡當為暗紅色,而這個卻是鮮紅色,想來也不過是為了忽悠夜微言罷了。

惠妃也無意拆穿,看了兩眼便道:“若是上蒼知你如此心性,想來必會庇佑皇后娘娘的。”

二人正說著話呢,那外頭的膳食傳得也快,沒一會兒便上了一桌子的菜。

素琴走了來,溫聲道:“皇上,晚膳已經備下了。”

夜微言難得受了感動,近前牽了這婉嬪的手道:“今日好好補一補。”

婉嬪望向跟在身後的惠妃,見惠妃的神色淡漠,心口猛的一跳,這佛經的事情,也不知婉嬪是不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只是若當真看出來了,卻為何什麼也不說。

看來她當真是要想個法子,將這惠妃給打發走了才好。

婉嬪心裡是這般想着,臉上卻是一派的溫和。

她扶了夜微言在主位坐下,便走過去牽惠妃,剛至惠妃的身旁,婉嬪因着步子略大了些,只覺下體一陣溫熱感涌動,接着便是潤濕感,她拉着惠妃的手猛的便摔倒了地上,那血瞬間便浸濕了婉嬪素白的衣裳,她臉色蒼白的望着惠妃。

一時間整個殿里的人都懵了,婉嬪指着惠妃,憤憤道:“惠妃姐姐!我知你與我關係原就不好,可是我的孩子到底是無辜的!你為何要推我!”

惠妃也是一臉懵,瞧着倒在地上的婉嬪慌道:“你一派胡言,本宮什麼時候推過你!”

婉嬪捂着肚子,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素琴,快傳太醫,皇上……”

夜微言凝着婉嬪也嚇到了,朝眾人道:“愣着幹什麼,快將婉嬪抬到床上去,陳公公,馬上去請醫正。”

婉嬪捂着肚子,痛苦道:“皇上,張太醫最懂婢妾的脈像了。”

夜微言又朝正要往外跑的陳公公道:“去請張太醫。”

惠妃捏着帕子瞪着婉嬪,見她腿間的血越來越多,心裡也是慌了神沒了主意。

一旁的綠梅扶着惠妃,溫聲道:“娘娘,沉住氣!奴婢相信,娘娘斷斷是不會推了婉嬪娘娘的,娘娘可不要被人陷害了。”

惠妃深吸了口氣,手微微的顫抖着。

床上的婉嬪臉色慘白,瞧着夜微言氣息微弱:“皇上,是婢妾不好,婢妾沒有護好這個孩子,可是……可是婢妾也想要這個孩子平安的降生啊皇上!都是惠妃娘娘,婢妾不知是哪裡得罪了惠妃娘娘,竟讓她般害婢妾的孩子!皇上,這是皇上與婢妾的第一個孩子啊!惠妃,你還我孩子!”

夜微言握着婉嬪的手,溫聲安撫道:“你放心,有朕在。”

婉嬪扯了一個枕頭,朝着惠妃就砸了過去,瞪着惠妃淚如雨下撕心裂肺:“你以為你一個妃子,你比我妃階高就可以這樣隨意的謀害皇子了嗎!你會有報應的。”

惠妃氣道:“本宮什麼時候害了你的孩子,什麼時候推了你,明明是你方才要來拉本宮!你在皇上面前這般陷害本宮,本宮倒是要看看,上蒼到要給誰報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