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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雲公主氣得直錘床,咬牙切齒道:“外頭圍得水泄不通的!整個京都城裡頭也是人人自危,誰還有這樣的閑情過節。”

“可不是嗎,這若是換了平日里,那些個婚姻嫁娶的,早就已經開始熱熱鬧鬧的辦着了,哪裡還會像這般?”

蔣明霜見事情的走向越發的不好,也就慢慢的轉開了話題。

熙雲公主瞧着這一屋子的狼藉,頭疼不已:“這些事兒卻還是沒有結果,倒是那亂臣賊子越發的囂張得意!”

蔣明霜順着她的背,伸手替她將被子蓋上安撫道:“時辰也不早了,你這葯也全灑了出來,我吩咐人重新再熬一碗,你可不能氣着自個兒,不要忘了,你還有昕兒在呢。”

熙雲公主靠在軟枕上,嘆了嘆氣:“明霜,這段時間了就多辛苦你了。”

蔣明霜是個性情溫和的人,見了這般的情形,性子上便越發的柔和了起來:“你放心,府里都是好的,昕兒可是能吃,又長高了些,待你好些,我便將昕兒抱來陪着你說說話。”

熙雲公主點了點頭,注意力被轉移了去。

外邊的丫鬟們見裡邊沒有什麼大動靜了便推門進了裡間,將裡間摔碎的那些東西都一一拾了起來。

蔣明霜朝眾人道:“速度都快着些,另外,差幾個人去庫房裡瞧瞧,這些物件還有沒有一樣的。若是沒有了,那就上外邊的古玩店裡頭去尋一尋,總歸要尋着公主喜歡的那幾個樣式才好。”

熙雲公主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瞧着這一地的狼藉,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好在身旁還有蔣明霜在打理着這些事情,總歸也是要讓人放心些的。

蔣明霜扶着她躺下,溫聲道:“你也不要多想了,最要緊的還是自個的身子,駙馬已經差人去請太醫了,想必很快就會過來。”

熙雲公主冷了一張臉凝着那大雪紛飛的窗外:“若是來了就趕出去,一群烏合之眾,能懂什麼!”

蔣明霜替她掩了掩被子,握着她的手溫聲道:“左右病情是拖不得的,駙馬爺一進來的時候我瞧見他那擔憂的模樣就知道,這太醫想必駙馬爺也是費了些心思的,不管怎麼說,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是?”

“你不必於勸!我不需要一個亂臣賊子來給我把什麼脈!”

蔣明霜見她這般絕決,也是無奈,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見熙雲公主疲憊的閉了眼,這才收拾妥當離開。

這屋子暗處聽着這些對話的人轉身匆匆進了宮。

宮裡的夜色已經很深了,陸凌楓應酬完畢回了宮裡,因着喝了些酒,詩興大發,站在窗邊正有感而發。

吉安打外頭進來,給窗邊吹冷風的陸凌楓添了件披風,溫聲道:“皇上,公主府的人來消息了。”

陸凌楓捏着酒盞,瞧着那梅花,正慾念詩,聞言一頓轉過頭來:“講。”

進來的人跪在地上,輕聲道:“回稟皇上,熙雲公主今日得知駙馬投誠於皇上,發了好大的火,奴才先前在一旁伺候着,駙馬爺還沒說上幾句話,熙雲公主就砸了東西,還打了駙馬,說駙馬是被權勢熏了心,兩個人鬧得不歡而散。”

陸凌楓捏着酒杯湊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瞧着他:“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奴才點了點頭,朝陸凌楓道:“奴才不敢說謊,熙雲公主確實是與駙馬置氣將駙馬打了,駙馬只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保全公主府,旁的,倒也沒說什麼。”

陸凌楓揮了揮手,小奴才便退了下去。

吉安待人走了這才端了茶遞給陸凌楓,溫聲道:“情況今非昔比,到底這駙馬爺是定了心性了。皇上也大可放心些了。”

陸凌楓捏着茶盞吹了吹,酒氣稍醒了醒:“放心?這樣的情況,朕倒是覺得,這嚴弘文的疑點重重,你去吩咐人給朕好好的盯着,若是有一點風吹草動,立即前來稟報朕。”

吉安接了陸凌楓的茶盞狐疑道:“皇上,這……這熙雲公主原也是宮裡頭的規矩捧出來的,若不是十分生氣也斷不會做出打駙馬的舉動。您這是不信?”

陸凌楓手按着護欄,劍眉輕擰:“朕能夠坐上這個位置,就是誰也不會輕易相信!”

再者,這嚴弘文的態度也總讓他覺得有些奇怪,他實在不知道嚴弘文投誠於他,難道他和梁霄就真的沒有聯繫?

還是說,今日那奴才稟報的事情里,這熙雲公主是在做戲?

陸凌楓誰也不再相信,什麼用人不疑這樣的話,在他這兒是不存在的。

吉安在一旁悄嘆着氣,終於,眼前的這個人也快要變成當初那個多疑的夜微言了。

大魏的都城裡入了夜便是一片寂靜。

先前的動蕩而鬧得人心惶惶的,便是夜裡過個街,也是匆匆忙忙,好似身後有什麼追着跑似的,瞧着便讓人擔憂。

而兆國就與之截然相反,入了夜,家家戶戶紅燭高照,那燈籠連接成線,瞧着十分喜慶。

來來往往的人面帶着喜悅的笑,梁子瑜正趴在窗口瞧着來來往往的人無所事事。

徐若瑾在另一個窗口瞧着外邊發獃,他在擔心梁霄,也不知道梁霄到底是怎麼樣了。

因着這成日里憂思過度,所以精神也不大好。

梁子瑜側頭瞧着徐若瑾,擔憂道:“四嬸娘……”

徐若瑾回過神來,朝梁子瑜招了招手,待他近到身旁了這才輕笑問:“咱們可不能照着咱們往常的法子來稱呼,你這個名字也得換,你可有中意的名字?”

梁子瑜搖了搖頭:“還請夫人賜名。”

徐若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倒是個機靈的好孩子,不如就叫小不點好了。”

梁子瑜直搖頭:“夫人,我可是男子漢,怎麼能叫小不點?”

這下可難倒徐若瑾了,她正思量着,胃裡一酸,捏着帕子便是一陣乾嘔,梁子瑜瞬間就急了:“夫人,你沒事吧?要不要去請個大夫過來?”

徐若瑾拉着他的手,小聲道:“我其實有着身孕,但你要切記,這件事情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也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明白嗎?”

梁子瑜點了點頭,端了一盞茶過來遞給她,擔憂道:“可是瞧你這樣難受,總有人會發現的。”

“不會,我在人前藏得很好,要不然,以後就喚你小福吧,福澤深厚之意,日後定然圓滿。”徐若瑾接着茶盞漱了口,想起了這麼個名字。

梁子瑜笑道:“這個福字我喜歡,多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