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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可是這無論是兆國還是大魏,許多人都得不到一個圓滿的團圓。

姜必武鎮守七離,派人追殺圍剿都沒有成功。

那些圍剿的人打外邊回來時,姜必武還在營帳中忙碌,見人都回來了,姜必武狐疑道:“人都解決了?我不是說了,死要見屍,活要見人?”

回來的人無奈道:“大人,他們已經逃去兆國了,兆國的邊境兵馬原就多得很,若是屬下等強行過去,只恐生亂,所以只得回來稟報。”

姜必武聞言憤恨的一錘砸在案板上咬牙切齒:“都已經這麼久了,你們看見了為何不直接殺了!”

“他們跑得實在是快,又有一小部分人拖着咱們的腳程,待咱們將人殺了再去追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姜必武怒火中燒,揪着那人的衣領斥道:“混帳!你知道那幾個人的生死於我們而言意味着什麼?你們倒好意思回來稟報了?”

為首的人無奈道:“大人,實在不是我們不追,我們已經安排了人跟蹤了,只是那到底是兆國的邊境,咱們不好硬闖,得罪了兆國,萬一一舉進攻大魏,那咱們可就是首當其衝,還請大人恕罪!”

姜必武鬆了手,氣道:“那就派人去暗殺!這麼磨磨蹭蹭的,哪一日才能取了他們的項上人頭!這萬一他們拉攏了兆國,到時麻煩更大!”

“是,屬下明白,只是到底兆國……咱們也不敢與兆國起爭端啊。”

姜必武手撐在桌案上,確實也是這個理。

一旦兆國進攻,缺了梁家,姜必武必然會很吃力,到時姜必武自己的麻煩也大了。

他長長的嘆了一聲氣,又道:“你們幾個馬上換裝混進兆國,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辦法,都要把他們給我解決了!”

“是,屬下馬上就去安排,大人放心,他們的去處屬下早早就已經安排人跟着了。”

姜必武揮了揮手,煩燥不已。

待人退下了,姜必武這才朝隨從煩燥的嚷嚷道:“拿酒來!”

隨從擔憂的瞧着越發暴躁的姜必武,無奈道:“大人,您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怕是要醉了。”

姜必武橫了眼隨從,怒道:“怎麼?我喝個酒也喝不成了?”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姜必武執了筆,在那紙上將這一情況稟報給陸凌楓,待寫完之後順手扔給了隨從:“將信送去給皇上!此事必要迅速,不可拖拉。”

隨從接了他遞過的信,無奈道:“實在是這些日子營中沒有酒了……”

這段時間姜必武天天借酒澆愁,整個人頹廢得不得了。

軍營中的酒都被姜必武折騰得差不多了,那些個燒刀子的烈酒他又不大喜歡,所以這也讓人很是惆悵啊。

姜必武站起身,抹了一把臉便往外走。

隨從急忙收了信跟着:“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姜必武推開他,翻身上了馬,就着夜色出了軍營,一旁的副將見狀急道:“都愣着幹什麼?情況緊急,你們幾個好生跟着!”

副將也是擔心,若是梁霄跑到這兒來會對姜必武不利,於是安排了人一路護着。

姜必武成日醉熏熏的,副將見了他這個樣子都覺得煩燥!

再這樣下去到時若是耽誤了正事,只怕更麻煩,他也得想個法子讓這姜必武搞清楚當下的狀況才是!

到時只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

那頭的姜必武已經一路出了軍營去了小鎮子上。

小鎮上入了夜也是人來人往,只是見姜必武這來勢洶洶的架勢,實在令人覺得害怕,一時間眾人躲閃不及。

於正街的一處略偏些的角落裡,紅杏抱着阿離正看完大夫準備回村子裡去,結果被對面衝過來的馬兒嚇了一跳,裹緊了斗篷,踉踉蹌蹌的朝着角落裡擠。

姜必武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紅杏,他心煩意亂,加上先前又飲了些酒,整個人暴躁不已,他到了原先的那家酒館,一腳踹開了門邊的椅子,朝小二吼道:“上酒!”

小二一眼就認出了姜必武,當即迎上前笑道:“大人,您稍等,小的馬上送上來。”

姜必武照舊坐在窗邊,待小二上了酒打開便是一頓猛灌,那酒入愁腸,卻最是難以澆愁的。

紅杏在不遠處瞧着一碗一碗飲酒的姜必武心情很是複雜,她只默默的看着,手輕輕拍着孩子的後背,嘴裡是說不出來的苦澀。

來來往往的人各自臉上都揚溢着新年即將到來的喜悅感,卻獨獨紅杏一人抱着孩子在那路邊的角落裡默默的站着。

冷冽的風拍打着她的臉,她瞧得目不轉睛。

許久不見姜必武了,姜必武頹廢了許多,身上再不負當初成為七離掌權者時的氣魄。

懷裡的阿離伸出小手在空中虛晃着,紅杏恐他凍着,便又將他的手塞進了襁褓里,低聲道:“阿離,原是娘親對不住你。”

阿離眨着眼睛,瞧着紅杏忽的便笑了。

那雙水靈的眼,像極了紅杏初見姜必武的時候。

那時的姜必武見她時,也有一雙滿心歡喜的眼,那般溫情,那般柔和,讓紅杏一度覺得,那是世間最好的了。

她擦了擦眼睛,瞧着阿離便又覺得對不住他。

姜必武喝得醉時總覺得有人在瞧着他,於是便往窗外瞧了一眼,那一眼讓姜必武有些恍惚。

他似乎瞧見紅杏就站在窗外大道的暗處,用一種令人心生憐憫的目光瞧着他,那樣的目光令他一顆心生生的被揪了起來。

他幾乎是同一時便起了身,踉踉蹌蹌的朝着外頭奔去,邊走邊喚道:“紅杏!紅杏,是你嗎?”

他將上菜的小二推倒在地,跑出去他看到的卻是來來往往的人群,隨行而來的人狐疑道:“大人,你這是在找什麼?”

姜必武退了兩步,苦笑道:“紅杏……你當真就這樣狠心!連醉了也不願見我一面了……”

紅杏躲在暗處轉彎的角落裡,抱着阿離屏息不敢作聲,她垂眸,瞧着眨眼睛的阿離,心如刀割。

阿離還有餘毒在身,整個人成日里不是睡着就是瞧着她!

好在有沐阮公子的葯吊著,這若是沒有了那些葯,紅杏幾乎要以為這孩子養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