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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嫂子,賀喜嫂子。”

寶盒笑着送過一對長命鎖去:“我才得了一對長命鎖,看着做工也精緻,嫂子留着給侄子侄女玩吧。”

雲瑤沒客氣,伸手接過來瞧,樂滋滋道:“可不是我偏了你的好東西,是你侄子侄女偏了的,莫說我財迷,凈跟小姑子伸手。”

一句話逗的齊顧氏直樂呵:“你跟她客氣什麼,她原是該給東西的,給才是正經事,不給不說你了,就是我都不依她。”

齊銀竹一邊笑一邊送上兩件百納衣:“這是我在長安的時候便尋了相熟的人家要些衣料,一直湊夠百家,拿着這些衣料裁了兩身衣裳自己試着縫了,原說是給小侄子替換的,今兒知道是兩個,可算是我做着了。”

雲瑤看那兩身衣裳做工雖粗了些,但是卻很是細心,雖然針腳有些歪扭,也不密實,可一點的線頭都沒露出來,而且做衣裳的料子甭管裁的多細碎,縫起來之後卻很好看,感覺就像是一朵朵花拼在一塊一般,離的遠了瞧,就像是染成這種顏色的布料做的衣裳。

最關鍵的是,衣裳的料子都好,並不是絲綢之類的,而是細棉布,摸起來又光滑又舒服,小孩子穿在身上絕對透氣舒適。

“多謝二姐。”雲瑤接過衣服,笑着道了謝。

接着齊寶珠和齊寶瓶也都送了東西,齊寶珠送的是兩塊玉佩,齊寶瓶送的是一大箱子的各色玩器,有撥浪鼓,不倒翁,小籃子、小木偶,布做的小老虎,竹子或者木頭做的各類顏色鮮艷的動物,總歸是男娃女娃都能從這一箱子里尋着愛玩的東西。

雲瑤也都收了,且一一道了謝。

各人送完東西都坐了,幾個人輪流問雲瑤如今身子可好,都有什麼感受,還叮囑雲瑤以後小心些,莫再逞強做活了之類的,雲瑤也都笑着應了。

幾個人坐了一刻多鐘,齊顧氏就怕雲瑤累着,帶着四個姑娘回屋說話。

雲瑤眼瞧着幾個人走了,揉揉有些酸痛的腰,扶着芍藥的手起來活動活動,之後便脫了鞋到床上歪着。

大約也是因為有些累了,不多時,雲瑤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只是,睡夢中她有些不安穩,老覺得有人在看她,目光灼灼又熱切之極,雲瑤翻個身皺皺眉頭,立刻就有一隻手拍撫她的後背,手勁輕柔動作緩慢,不一刻,雲瑤就睡踏實了。

雲瑤一覺睡了許久,睜開眼睛就看到齊靖坐在床前看着她。

起身,伸了伸懶腰,雲瑤一邊揉眼一邊問:“幾時回來的,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齊靖一笑,伸手把雲瑤抱坐在膝上攬着,他不敢使力,動作有幾分僵硬,身體也綳的緊緊的,應該是內心極度緊張的:“見你睡的熟,就沒叫你。”

雲瑤皺眉:“你今兒怎麼了?”

齊靖搖了搖頭:“沒怎麼。”

雲瑤有點不相信,可怎麼問都問不出來,只好放棄,過了片刻,雲瑤肚子餓的都咕咕直叫喚,齊靖趕緊叫丫頭擺飯。

兩人也沒去前頭正房跟齊顧氏他們一起吃飯,而是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吃了一頓飯,吃過飯,雲瑤拿了針線給孩子做小衣裳打發時間,齊靖拿了本書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讀書。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屋子裡也是靜靜的,可是雲瑤間或抬頭的時候就看到齊靖朝她望來,雲瑤抿嘴一笑,齊靖也回一個笑容,或者齊靖一頁書看完,就能感覺到雲瑤用眼光描摹他的面容,他就會回以關注的眼神。

其間兩人雖不說話,可不管是眼光還是神情都在關心着另一方。

整間屋子充滿了溫馨和幸福的感覺,齊靖在這種氛圍之中,心中甜意幾乎涌了上來。

可是,他想到從季六指那裡問來的好些關於婦人懷胎生產的事情,心裡就猛的一緊,左手成拳攥着放在桌下,拳頭攥的很緊,緊到手背上青筋都暴了出來。

今日齊靖從衙門回來就被下人告之季六指診出雲瑤懷了雙胎的事情,他原先倒是挺高興,興匆匆的就往屋裡趕,進了屋見雲瑤睡的熟,也就沒叫她,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給齊顧氏請安。

到了齊顧氏屋裡,齊靖被齊顧氏拉着說了好一通的話,諸如雲瑤如今身子越發的重了,叫齊靖別鬧雲瑤,又有那些點出叫齊靖這段時間先忍忍,怎麼著也要顧着孩子孕婦之類的話,說的齊靖都有些懵圈。

齊靖心裡想着自打雲瑤懷孕以來,他雖說沒有齊顧氏這般緊張,也沒齊顧氏想的周到,可是,最基本的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他也明白婦人懷胎辛苦,也小心的對待雲瑤,幾乎把她當成瓷人一般捧着,又哪裡敢碰她。

再者,齊靖雖說喜歡雲瑤喜歡到心坎里去了,可也沒有飢不擇食到連雲瑤懷孕都不放過,都要強自求歡的道理啊。

因此,齊靖很不明白齊顧氏為什麼說這樣的話。

到最後,齊顧氏竟然說到要兩人分房睡,齊靖就不樂意了,反駁了齊顧氏好些話,並且做下保證,絕對不會去鬧雲瑤,齊顧氏才沒說什麼。

可是,齊顧氏那些話到底叫齊靖存疑了,他心裡存了主意,出去之後就尋了季六指探問。

季六指沒想着才回家不久就又被喚去齊家,見着齊靖,季六指心裡就有主意了。

他先過去見了禮,齊靖指指一旁的椅子:“季大夫,坐。”

季六指坐下,微微一笑:“大人是不是要問夫人的事?”

齊靖點頭:“不知我家夫人身體如何?這雙胎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會不會對夫人身體不好?”

一邊問,齊靖一邊緊張的注視季六指,季六指沉思一會兒道:“女人家產子本就有損元氣,何況雙胎,齊夫人身子骨弱,又瘦弱嬌小,本來懷一個孩子對她來說都是負擔,這兩個……恐怕生產的時候會不好。”

齊靖一聽這話嚇了一跳:“是不是會難產?”

“很有可能。”季六指敲敲桌子沉吟道:“我雖不是專精婦科的大夫,可也知道懷雙胎不易,像齊夫人這等樣的身子骨,再過幾個月肚子大了怕會覺得憋氣,腿腳腫脹,行動不易,等到生產的時候恐怕會連路都走不得,這還不算什麼,最危險的就是生產之時,一個不好恐怕就得……”

下頭的話季六指沒說,齊靖卻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那意思便是一個不好就得一屍三命的。

齊靖聽的心裡都直發寒,這樣熱的天氣里,他卻覺得從腳底板處透上一股子涼氣來,這涼氣順着身子往上躥,一直衝向腦袋處,凍的滿腦子都是冷意,幾乎不能思考。

“季大夫,你與我說句實話,我家夫人難產的機率有多大。”過了許久,齊靖動了動手指,問了季六指一句。

“這個……”季六指斟酌一時,還是說了實話:“一多半。”

“如果說,這孩子不要了,會不會好些?”齊靖又問。

這一回輪到季六指震驚了。

他幾乎要驚的站起來:“齊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好的孩子如今都快成形了,您說不要就不要,這可是雙胎,這個……”

季六指實在不明白齊靖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古以來都說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甭管什麼人都將子嗣傳承看的比天都大,多數男子更是把子孫後輩看的比家中婦人重要的多,好些婦人生產的時候碰着難產的情形,要叫人選擇,那也是選擇先救孩子,能夠選擇救大人的很少數。

像齊靖這般才懷了幾個月一聽說自家夫人生孩子有危險就選擇不要孩子的季六指還真沒見過。

“甭管幾胎,只要是對夫人不好,那就不成。”齊靖臉色十分凝重:“孩子可以再有,然夫人只一個,我自然更看重夫人一些。”

季六指聽的倒吸一口涼氣,他聽了這話都要說一聲齊夫人好福氣,有這樣對她情深意重的夫婿,當真是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天大福份。

“這個。”季六指咬了咬牙:“齊大人,您家夫人這身子,如今也不是才懷了胎,如何能打掉孩子?真要那麼做,必得折騰掉齊夫人半條命去。”

話音才落,齊靖就拍了桌子:“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要如何?你怎麼早先沒瞧出是雙胎來?”

季六指也唯有抹汗的份了,一句話都不敢應。

齊靖發完火覺得有些急燥了,然一聽說雲瑤有危險,他這心裡就火急火燎的難受,哪裡能夠靜得下心來。

“齊大人。”季六指擦了汗才趕緊給齊靖賠不是:“是我學藝不精,是我不是,還請饒恕則個。”

齊靖一擺手:“罷,也是我心急了些,不該對你發火的,你坐。”

季六指這才驚驚疑疑的又坐了,這一回沒敢坐實了,只虛虛的坐了半個屁股。

齊靖手指尖無意識的在桌上敲了幾下:“以後你隔上三五日就來給夫人診脈,另外,有什麼好接生婆子沒,你幫着舉薦一二。”

季六指很想說他哪認識什麼接生婆,但是看着齊靖那難看的臉色,這話也只能又吞下去。

齊靖又問了幾句才放季六指出去。

等季六指走了,齊靖回房守着雲瑤,看着雲瑤熟睡的嬌顏,想到幾個月之後雲瑤會有危險,他或者可能面臨失去雲瑤的危險,齊靖這心裡就跟刀絞了似的,疼的幾乎連腰都彎了下去。

季六指從齊家出來,拍拍嚇的撲通亂跳的心口,輕鬆一口氣:“這齊夫人真好命。”

他坐上馬車往回趕,一邊走一邊想齊大人對於齊夫人的愛護,想到這些,季六指突然間福至心靈,想到一件他從來疏忽不曾注意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