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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曦不由自主低頭,瞥見自己滑稽可笑的造型,嘴角泛起一絲羞澀的笑意。男人寬大的羽絨服罩在她身上,風一吹,大大鼓鼓的像只圓球。

醜死了,虧他還一臉柔情。

男人溫熱的氣息越來越近,越發放肆擾人,頗有志在必得的架勢,林小曦漸漸有些昏昏然,抬眸迅速地窺了他一眼,用只能勉強聽到的音量,遲疑道,“那……試試吧,不過,節奏我來把握,還有,不準讓第三個人知道。”

“不給我名分?”江皓辰颳了刮她俏麗可人的鼻尖,嗔怪地咬牙切齒,“試用期多久?”

“三個月。”她獃獃答。話剛出口,便後悔不已。三個月,太便宜他了。

“三個月才給我名分?”男人微微蹙眉。

“也不是,看錶現。”林小曦認真想了想。

話應剛落,她已經被人飛快抱起,輕柔地摔進車后座,含糊性感的嗓音近在咫尺,“那我要抓緊時間,好好表現。”

下一秒,她的厲聲反抗被堵了回去,在某人迫不及待的吻中,化成毫無威脅的低哼,不知不覺惹來一身火。

她被堵在座椅軟柔的靠背上,被男人健實的臂彎緊鎖着,被他清怡獨特的氣息攪得微醺,漸漸便失去抵抗力。

他深深地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放肆。

寒冷的冬夜,路上悄悄然,時尚大氣的白色卡宴孤寂地停在路邊。車內,春光旖旎。

良久,林小曦等來喘息的機會,捂着微微紅腫的唇,怨恨地剜了眼對方,“沒有允許,不準靠近我。”

明明說了,節奏由她把握。

江皓辰微微斂眸,一臉的委屈,“不行,我要積極表現,不然怎麼上位?”

他說了,要碰她,要娶她,要動手動腳,怎麼可以不好好履行?

瞥見他嘴角那抹得意的淺笑,林小曦倏地直冒火氣,恨恨地別開臉,伸手拉車門,“不用三個月了,我現在就告訴你答……”

江皓辰撫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用力,順順噹噹便把小姑娘勾進他懷裡,軟唇似有似無地蹭過她臉頰,服軟打斷她,“聽你的。”

輕輕的聲音,像夏日的潺潺流水,柔柔地淌到林小曦心口,方才的火氣頓時被澆滅了大半。

林小曦趴在他胸口,抬眸軟綿綿地瞪了他一眼,以為自己在樹立威信震懾他,可江皓辰看到的卻是她嬌嗔嗔地暗送秋波。

她堅守的原則,悄悄然在鬆懈,不知不覺縱容了一回心懷不軌的男人。

江皓辰低頭,情不自禁吻了吻小姑娘波光流轉的美眸。

蕭冷的冬夜,意外地撩人。

兩人粘了一陣,便驅車回江城。

清縣近在咫尺,林小曦猶豫了一番,斬釘截鐵斷了順道回家的念頭,生怕父母不小心看到她的“新歡”,惹來事端,後果難測。

江皓辰倒是悄然竊喜,剛到手的新女友,他自然捨不得分開,一天也不行。

車子歡快地穿梭在夜色中。

林小曦想着方才的一幕幕,發現自己從頭到尾被牽着鼻子走,有些不甘,有些羞澀,低低地埋頭,百無聊賴地擺玩垂墜胸前大大亮亮的鑽石。

“不喜歡就別戴了。江皓辰餘光瞥了瞥身旁,突然漫不經心道了句。

林小曦倏地抬頭,水潤欲滴的紅唇因受驚而微微張開,大大亮亮的眸子委屈地一撲一閃。

項鏈太奢華太高調,的確不符合林小曦的消費水平,戴出去多半會被誤解。可畢竟是他送的正經八百的定情信物,他倒絲毫不當回事?

後悔了?

“時間太匆忙,我隨便買的。”他淡笑補充,伸手撫了撫小姑娘微微發僵的臉頰曲線。

他不知道別人怎麼做,總覺得要送她點東西才算正式,便匆匆忙忙挑了件她可能看得上的首飾。

林小曦側頭躲開他,小小聲地嘀咕,“一點誠意都沒有,別人的都是成雙成對的。”

小姑娘低低的嗔怪,他聽到了,漂亮的眼角微微彎起,戲謔道,“你想要成對的?”

林小曦臉頰忽地燒紅,睫毛輕輕顫動,別開臉望向黑漆漆的窗外,極力掩飾小心思被撞破的難堪。

“馬上去買。”他語調一轉,清朗動聽嗓音極盡柔情,輕輕淺淺撫人耳畔,撩人心房。

“先不用了。”林小曦立即出言制止,雙眸水光瀲灧,靜靜地望向他。林家傳統的信物,便是成雙成對。既有現成的,不必再多此一舉。只是,對他,還不是時候。

他微微挑眉,默許。

林小曦淺淺翹起嘴角,臉上光彩微動,垂墜在她胸前的項鏈像是被挑唆般,嬌艷地一閃一閃。

凜冽的深冬,悄然颳起一陣暖風。

回到江城的隔天,林小曦便接到顧傾情電話,讓她幫忙準備個人畫展。林小曦一口答應,放下電話便興沖沖地趕往指定的畫廊。

顧傾情圍着厚厚的工作圍裙,半長不短的頭髮用夾子緊緊別在腦後,幹練而清爽,看到林小曦,便立即放下手中的顏料桶,上前便給人一個結實的熊抱。

林小曦嫌惡地睨了睨她身上深淺不一的顏料印子,想躲卻來不及,只好認命地抱了抱她。

“傾情姐,你怎麼想起辦畫展了?”林小曦接過顧傾情扔來的圍裙,一邊笨拙地往身上套,一邊驚詫地問。

顧傾情不是沽名釣譽的人,身為顧家當家千金,也不需要。突然要辦畫展,確實讓人大跌眼鏡。

“怕來不及。”顧傾情斂起笑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哀涼的目光落到一側的海報上。

海報簡潔明了,幾乎沒有刻意的設計,只見簡單大氣的畫展名:父愛。

林小曦怔怔,佯作低頭整理衣服。

林小曦很早便認識顧傾情。

有段時間,林小曦每每去萌芯畫室畫畫,都會見到那個鬧騰的短髮女生。畫畫需要靈感、需要安靜的環境,林小曦對那個總有說不完的閑話,總自作主張關心別人,偶爾還冒出些葷段子的女生頗有微言。

女生畫畫一般,人緣卻好到爆,出手闊綽,經常請大家喝咖啡吃宵夜,吃力不討好地組織大家活動,碰上有人借錢救急,更是從來沒有二話。

那煩人的女生,便是顧傾情。

慢慢習慣後,林小曦竟也有些喜歡顧傾情,喜歡她帶來的輕鬆自在感。

一同畫畫的人,要麼因為興趣、要麼因為前程,多多少少有些功利的成分,顧傾情則是唯一的另類。

畫室的小夥伴,大多是宅男宅女,總是睡眼惺忪、面容青白,顧傾情便不遺餘力地把眾人往室外拉,隔三差五組織眾人爬山、打球、參加各種各樣的體育運動。

見過顧傾情的跆拳道比賽,見過她目光中躍躍欲試的喜悅,林小曦不難確信,顧傾情並不喜歡畫畫,面對畫板時,顧傾情向來眼底無波。

林小曦曾好奇地問顧傾情本人、也問過旁人,答案卻不甚清晰。

如今,看到畫展的主題,林小曦又想起困惑她已久的問題,心底模模糊糊有了答案。

“小甜寶,動作快點,老娘明天就開展了,來不及了。”顧傾情眉眼間的陰鬱轉瞬即逝,臉上浮起無憂無慮的招牌笑容,笑眼彎彎地看着還在慢吞吞套衣服的林小曦。

林小曦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接過顧傾情遞來的顏料桶,認真端詳面前不小的畫壁,忖量着如何下筆。

畫展有專門的設計團隊,處處都打理得精緻細膩,早已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東風,便是入口處計劃由顧傾情親自完成的壁畫。顧傾情在外出差,最後時刻才趕回,眼看就要趕不上,請專業畫匠代筆則會失去原有的意義,她便喊上林小曦幫忙。

顧傾情已經勾好畫面,剩下的工作便是上色。

“小甜寶,你畫下面,老娘來搞定上面。”顧傾情一步兩格,三下兩下便豪爽地爬上梯子頂座。

林小曦抬眸笑笑,瞧了眼底稿,握緊手上的刷子,小心謹慎地往牆上抹。

畫面是一高一矮牽手的背影,魁梧偉岸的父親正一臉溫情地低頭,看向四五歲大的女兒,女兒望着前方的摩天輪,欣喜地抬起腳步,漂亮的連衣裙隨風飛舞。

一牆的父女情長,滿滿全是顧傾情的回憶。

林小曦很少畫過壁畫,手有些發緊,生怕一不小心毀了顧傾情的心血。

凝神屏氣地塗小女孩裙子時,忽聞頭頂傳來肚子咕咕響的聲音,連綿不斷,滑稽的很,林小曦忍俊不禁。

顧傾情倒毫不尷尬,拿起手邊的麥片往嘴裡倒,邊嚼邊含含糊糊地道,“甜寶,別縮手縮腳,放心畫,錯了再改。”

林小曦拍拍飄落肩膀的麥片屑,笑着搖搖頭,發緊的手不知不覺輕鬆了些許,描繪的速度漸漸加快。

畫廊放着歡快的音樂,正好給埋頭苦幹的兩女孩助興。不一會,兩人便跟着旋律手舞足蹈,遙遙望去,不似在作畫,反倒像在笨拙地學跳舞。

氣氛放鬆到極點,林小曦反倒想起另外一人,暗暗打了個寒顫,抬眸問,“傾情姐,明天的畫展,你姐姐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