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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紓語住進陸潛心的山中別墅兩禮拜,便基本摸清了生活規則。

住進來兩天,她的一切通訊方式便被切斷,徹底過起與世隔絕的生活。

陸潛心並不住別墅裡頭,一周只來兩到三次,基本都和秘書一同出現,偶然會帶生人,來了便關門進書房。

秘書和客人離開後,他可能留下,也可能連理都不理夏紓語便直接離開,但從不過夜。

別墅只有一個園丁,一個廚子,一個保鏢,還有一個貼身負責她生活起居的保姆,夏紓語想過偷偷溜出去,礙於保姆眼尖得很,寸步不離,她根本沒有機會。

與世隔絕的生活,看似悠然美好,然而,並非如此。

中午,在房裡吃過午飯,夏紓語剛要下樓走走,被保姆攔住,“夏小姐,陸先生來了,我來幫你更衣。”

夏紓語眸中閃過一絲戰慄,爾後釋然地笑了笑,心如死灰。

保姆盡職盡責,先幫她洗身,從發梢到指尖,一絲不苟。沐浴更衣完畢,夏紓語坐在梳妝台前,兩眼無神,任由保姆擺布。

“好了,夏小姐。”保姆恭敬地微笑,把全身鏡轉到她面前。

夏紓語起身照鏡,瞥了眼異常熱情的保姆,沒說什麼。

陸潛心來的那天,別墅里的人待她便會無比地恭敬,堪比女主人的待遇。都是生活在底層的人,夏紓語倒不打算為難他們,也沒法為難。人家不屑她出賣色相,怠慢了些,她又能怎樣?

鏡中人一襲半透的絲綢長裙,軟柔高檔的面料傾瀉而下,把她襯得高挑修長,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假睫毛貼了兩層,勾着濃厚的眼線,鼻影唇膏一樣不落,五官輪廓十足清晰,宛若供人玩賞的玩偶娃娃。

她觸了觸身上絲柔的昂貴綢緞,嘲諷地揚起嘴角。

何必浪費!

她坐在床邊等,希望陸潛心直接離開,又希望他留下。良久,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她心頭一顫,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身子。

陸潛心大步進屋,在沙發上坐下,燃起一根煙,擰着眉吞雲吐霧。

“過來?”他吐了口煙圈,拍拍旁邊的位置,凌厲的目光看向畏畏縮縮的夏紓語。

夏紓語不敢遲滯,拖起裙擺走到他身旁坐下。

陸潛心狠狠吸了口煙,強壯厚實的大手鉗着她下巴,蠻橫地把她嘴打開,把煙渡到她嘴裡。

夏紓語一陣狂咳。

他冷冷地笑。

“華悅的股權賣了一半,老子心疼知道嗎?”陸潛心捶了捶心口,表情有些猙獰。

夏紓語駭然,落落垂眸,不敢搭話,心想今天他心情更不好,她那點小要求還是不提了。

“知道當初老子多拚命嗎?半夜三更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只是為拉一點投資。”他狂躁不已。

“外頭人怎麼說華悅的?你說?”他突然捏着夏紓語下頷,雙眸冒火。

夏紓語不敢出言,微微有些喘不過氣。

“他們是不是說,華悅是靠陸潛楓睡出來的,靠江曄扶起來的?說我陸潛心是江家的一條狗?”陸潛心暴怒到極點,把夏紓語一拎一放,扔在地上。

夏紓語摸了摸被勒得難受的脖子,脫口而出,“清者自清。”

陸潛心臉色霎時一沉,倏地起身,居高臨下怒視夏紓語,陰冷一笑,拉下腰間的皮帶,狠狠揮下手。

清脆的鞭打,女人凄慘的喊聲回蕩在空空的山間別墅里。

良久,陸潛心呼吸微促,扔下皮帶,俯身拎了拎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人,攫起她下巴,一字一頓狠狠道,“你只不過是我養玩物,收起你噁心的清高。給我點頭!”

他也曾經潔身自好,最終敵不過現實。連他都不配擁有的東西,夏紓語不能擁有。

夏紓語無助地點頭,眸中的恐慌未褪,身上陣陣發痛。

她也曾反抗過,換來的只是陸潛心更瘋狂的發泄。他太容易拿捏她,比如禁止她去探望母親。

“不過,韓氏越來越強,華悅也鬥不過,股權換的錢,我建了家投資公司。那個人的公司,馬上就會被我的投資公司收購了。”陸潛心平靜下來,眸中浮起一絲令人發顫的笑意。

韓氏在娛樂圈的霸主地位,別說華悅,即便剩下的公司聯盟,也難以與之抗衡。陸潛心約摸只是情感上捨不得,實際上做了筆不錯的投資,心情應該還是不錯。

夏紓語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準備適時提她的要求。

“我要把那個人的心血全毀了,把他趕回他老子的庇護底下,再讓他家祖業毀在他手裡。”陸潛心咬牙切齒,重重捶了一拳地板。

宛若餘震的動蕩感襲來,夏紓語驚惶地往後推了推。

“這還不夠,我要毀掉他女人,毀掉他家人,讓他痛不欲生!”陸潛心雙眸發紅,像狂暴的獅子,扯着夏紓語的衣領,拋到床上。

他雙手發狠,那高貴的絲綢長裙瞬時裂開一大口子,女人身上道道深傷倏地暴在空中,觸目驚心。他更蠻橫地撕扯,片片軟柔綢緞飄落地面。

驚心動魄的震蕩,女人凄慘的哭聲,回蕩在空曠的別墅里,久久不平息。

良久,風停雨歇,夕陽懶洋洋探進屋。

屋內一片狼藉,斜倒的銅質檯燈,茶杯碎片,凌亂的衣物,滿滿一地的狼藉。

夏紓語氣息輕微,像大難之後身體極其虛弱到極點,艱難地伸出手,觸了觸床邊背對着她穿衣的男人,低聲下氣地懇求,“能讓我朋友來看看我嗎?能讓甜寶來陪我一下嗎?”

陸潛心拿她發泄,可她同樣是人,同樣需要舒緩情緒。暗沉沉的別墅大院,傭人冷冰冰的臉,遲早會讓她發瘋。

不能反抗,起碼讓她見一見朋友,說上幾句話,也能讓她多撐些時日。

陸潛心動作微滯,臉上閃過剎那的笑容,平和道,“可以,但只能她一個人來。”

夏紓語喜極而泣,兩行清淚倏地划過臉頰,落到枕頭上。

“現在就聯繫她,讓她馬上過來。”陸潛心回身,扔給她一手機,語氣冷硬,不容置疑。

夏紓語略有猶疑。林小曦下班過來,已經臨近傍晚,別墅遠在郊區,她隻身一人來回太不讓人放心。

餘光掃到陸潛心凜冽的臉色,夏紓語怯怯地拿起手機,顫顫抖抖地撥林小曦電話。

林小曦聲音很是驚喜,表示馬上過來。

放下電話,陸潛心已經整好衣裝,掃過傷痕纍纍的夏紓語,冷聲命令,“找套嚴嚴實實的衣服。”

夏紓語心有餘悸地送走他出門的身影,摸了摸完好的臉,自嘲地發笑。他從不打她臉,大抵是為了維護他溫厚得體的形象吧。

她艱難地爬起身梳妝。

待她把身上打理得七七.八八,保姆正好上樓喊,“夏小姐,你朋友來了,陸先生樓下等着你呢。”

夏紓語心頭咯噔一下,快步下樓。陸潛心還沒走?

陸潛心筆挺坐在沙發上,面容剛毅冷俊,朝樓梯的方向凌厲一掃,示意夏紓語坐到他旁邊。

夏紓語站在她面前低聲懇請,“陸總,等會能不能在我朋友前……”

“小語。”林小曦小跑進屋,笑容燦爛,極富感染力,撞上前抱了抱夏紓語。

強烈的澀痛感席捲而來,夏紓語下意識倒吸冷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怎麼了?”林小曦忙放手,笑容僵了一瞬。

餘光掃到陸潛心眸中的陰深的怒氣,夏紓語惶恐地垂眸,佯作若無其事地笑道,“沒事,剛搬家還有點不習慣,沒睡好,有點累而已。”

“林小姐,好久不見。”陸潛心客氣地寒暄,語調沉穩幹練。

林小曦側頭一瞥,微微頷首,不情不願地扯了扯嘴角。

“謝謝林小姐能來陪紓語,我工作太忙,難免有些疏忽女朋友。”陸潛心自然地摟了摟夏紓語,扶她坐下,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透着一絲溫情。

夏紓語錯愕,身子僵了僵。她本來想求他,在林小曦面前,稍微給她些面子,以免好友太過擔憂。哪知他竟主動做得有些過頭!

林小曦雙眸微微一斂,審視地盯着陸潛心,對方篤定地迎上她目光,笑容完美,眼睛如夜幕般深沉濃郁。

“林小姐怕我照顧不好紓語?”陸潛心稍稍向前探身,恍然大悟地問。

林小曦諷刺地笑笑,側頭一個勁地朝夏紓語使詢問的眼色。

這一幕,着實有些出於林小曦的意料。

陸潛心更緊地摟了摟略顯失神的夏紓語,神情懺悔,語調放沉,“我很感激紓語給我相處的機會,讓我能彌補之前無意犯下的大錯。”

“我知道,紓語現在可能對我還沒有完全交心,但我有信心,我們之後會過得很好。”陸潛心默了片刻,低頭看向身旁的面容慘白的女人,語氣篤定。

林小曦眸中的敵意淡了些許,心底對陸潛心的排斥感卻依舊強烈。即便再情有可原,也改變不了他侵犯夏紓語,徹底毀了夏紓語和唐進感情的事實。

“林小姐,請隨時監督我,第一次照顧女友,老實說,沒有什麼經驗。”陸潛心語氣誠懇,黑如墨的眸子深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