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葉氏懷孕之事終究是沒瞞住,不過三五天,幾乎滿府盡知,消息還傳到了外頭,羅秋跑回娘家來,很高興地向她兄弟道賀。火

自從端午節回娘家得了那一大簍香粽子,讓女兒在婆婆跟前掙得臉面,當天又和羅松的人聯手,把金氏的藥鋪掃蕩一輪,金氏自是不甘心失了那麼多貴重藥品,要找她算帳拿銀子,最後羅松很大方地擔承了大頭,小頭她也給付,但羅松是金氏丈夫,老太太又替自己撐腰,金氏就是再大的貪心,她也不敢收這兩份銀子!

羅秋從沒有過的舒爽,自此對羅松更覺親近,到底是自家啊,骨肉相連休戚相關,嫁進來的,任她是誰裝得再貼心,也還是外人!

這次得知羅松的妾室有喜,羅秋很大方地送來好幾樣貴重補品,其中還有兩支七八十年份的人蔘,羅松自是十分感謝,看過之後,命人送去給葉氏。

按說親戚間禮節往來,得經由正頭夫人,妾室是沒有資格直接染指的,正頭夫人收了禮,想給你多少,或是索性一樣不給,妾室也是無話可說。但此時的羅松哪裡會去想那麼多?而且羅秋也明言這些補品是給肚子里胎兒滋補用的,所以羅松理所當然,直接就略過了金氏。

老年得子,而且是在自己久病康復之後,這可算是意外之喜,羅松確實興奮得過了頭,對葉氏越發疼寵不盡,因為府里下人們守不住嘴以致消息泄漏,深恐會對葉氏和胎兒不利,羅松督促着前院管事很是嚴厲查處懲治了一番,最後還是葉氏善良仁慈,勸說幾句,這才不了了之。

但為防意外,羅松仍是為葉氏作,稟明,說葉氏體弱,自己打算在她懷孕前幾個月,日夜陪伴看護,就不去金氏房裡了,羅老夫人自然是順從兒子的意願,連說原該如此:胎兒嬌氣,有父親在旁護着,他便能安安然然,少些事端!成國公更加不管他們房內事,倒是親自勉勵葉氏幾句,表示對她肚子里的子嗣有所期待。

一時間,葉氏儼然成了成國公府最重要的人,而金氏因為生了病好些天沒露面,又有鄭氏刻意所為,將她忽視得彷彿從沒有過這個人!

羅松以擔心過病氣為由,不去春暉院探望,只是朝羅老夫人要了些補品之類東西,派身邊長隨送過去給金氏,代為詢問病情,轉達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話。

金氏摔碎了不少房中貴重物品,病情又多沉了幾分。

在此期間,為母親出頭,到老太太跟前大哭大鬧,又領了僕婦們去打砸葉氏的院子,還想要揪出其本人羞辱痛扁一頓,最好把那令得自己母親痛不欲生的賤種打下來!

卻不曾想羅松為保護葉氏,在她院子里放着幾個孔武大力有點拳腳的婆子,羅妍帶去的人反被打了個落花流水,無一例外都揍得鼻青臉腫,羅松得到消息很快從前院趕來,掄起大巴掌把羅妍也扇成豬頭,然後直接扔回她自個院子里去禁足!

所謂不作不會死,說的就是羅妍這樣的,原本成國公早想好要把姐妹倆的婚事定下來,早早嫁出去省事,中途卻又忙着去選籌備賽馬,竟把這事給耽擱遺忘了,這次羅妍這一鬧惹怒了羅松,羅松親自去找成國公重提女兒婚事,沒過幾天,羅妍便被成國公許配給京城建安伯余府的次子。

那餘二郎雖是勛貴子弟,卻是個求上進的,二十歲已封了四品將軍,現在邊關防禦,一兩年內不可能,成國公和余家商議,打算下了定,就將羅妍抬過府拜過余家祖宗,然後收拾打包,直接送到邊關去和餘二郎團聚,夫妻相守,也好相互照顧!

至於羅姝,暫時還沒有合適人選,也可以說是因為她那望門寡的名聲太不好,議親時都被人家嫌棄了,弄得成國公都沒臉,但她是成國公府的小姐,好歹也算貴女身份,不可能為了出嫁而降低條件,只好先留着,慢慢再物色。

羅妍已定婚並於近期之事很快傳開,羅秋帶着林瑤再次來到成國公府,林瑤在羅老夫人跟前撒嬌裝痴,討好半天,終於得到允許,可以去看望羅妍,但不能亂說話!

林瑤自是滿口答應,轉身離去時嘴角卻高高翹起:這麼有趣的事兒,怎麼能不說呢?

羅妍住的漱玉軒,雖院門緊閉,院門口還是立着兩名婆子,是羅松從羅老夫人那兒調來的,可見羅松這次對羅妍的禁足有多認真。

這也令得羅妍更加傷心欲絕,她是羅松和金氏幼女,從小得到那麼多的寵愛,父親對她的疼惜完全發自內心,七八歲時還將她抱起來放在肩膀上扛着,不管是家裡還是族裡的兄弟姐妹,誰敢招惹她,只要她一告狀,父親定會帶着她去為她討回公道!

因而兄弟姐妹們對她只有百般討好結交,沒有誰敢與她過不去,只除了那個煞鬼羅真!

從小到大,父親為她鞭打過羅真無數次,就是在羅真封了侯、成了親之後,父親依然為她作主,在赤州將影衛交給她用以對付羅真的妻子,由此可見,父親是多麼疼她!

可就是這麼慈愛的父親,竟也能夠狠起心,對着自己揮掌就打,把自己打得都要暈倒了還不停手!這般的冷酷,他真是親生的父親嗎?

羅妍別說是院門,房門都不能走出半步,連日來每天都要大哭一兩場,憤懣不平,自傷自憐,哭也哭夠了,又與世隔絕般不知外邊什麼情形,往時也不是沒有禁足過,都不似這次嚴重,她剛哭過一場,紅腫着眼睛正坐在窗下發獃,聽得門外有人叩門,然後報說表小姐來了,頓時振奮起來,趕緊讓丫頭服侍着重新梳洗打扮一番,換了套衣裳,這才站到門邊去迎接林瑤。

要在平時,她可不屑於迎接誰,只管坐在椅上,等着別人走來見她。

門口兩個婆子雖是羅老夫人的人,卻是羅松借用的,想是另外領得些賞錢,很是盡職,並不想放林瑤進去,林瑤頗費了番口舌,又抬出外祖母來壓制,那兩婆子只得勉強答應讓她進去和三姑娘玩一個時辰。

林瑤直直走到羅妍房門口,門外又站着兩個僕婦,這兩個僕婦倒是有眼色,見表姑娘都能進院門來,自然是得到允許了的,二話不說就開鎖、推開了房門,林瑤走進屋,羅妍像個落難的人猛然撲上來,倒把她嚇了一大跳。

林瑤比羅妍還小還要嬌氣,跟她哭訴委屈是沒用的,羅妍認知到這點,也沒哭多久,只抱着林瑤嗚咽幾聲,二人就走到裡屋榻上坐下說話。

羅妍緊緊抓住林瑤,迫不及待地問道:“妹妹是今日剛來的嗎?可知道我母親的病好了沒有?父親為那賤女人將我禁足,母親應該可以來瞧看我的啊,她為何不來?”

林瑤被抓得生痛,忙將自己的手抽離羅妍魔爪,抱怨道:“妍表姐你輕點,抓痛我都要哭了,如何能好好說話?”

“好好,我不抓你,你快說!”

林瑤說:“三舅母怎樣了?病了么?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四五天前我娘來過一次,回去只說是來探望葉姨娘的,葉姨娘懷了三舅舅的子嗣,我娘很高興,給送了許多補品,還特地加上一對好人蔘!今次來,我只記得過來瞧看你,我娘陪着外祖母說話,也沒能去看三舅母,並不知道她如何了!”

羅妍瞪着林瑤,胸脯急劇起伏,目光冷澀如冰:“林三!你和你那個沒良心的娘一個樣,都是喂不熟的!”

林瑤正被羅妍那樣看得發毛,冷不丁又聽她罵自己,連娘也挨罵上了,頓時不高興起來:“你罵誰?誰是白眼狼?”

“就是你,還有你的娘,你哥哥姐姐你父親……你們一家子人,全是白眼狼!”

林瑤怒了:“你!你才是白眼狼!”

羅妍冷笑:“我堂堂成國公府小姐,何至於做白眼狼?知道什麼叫白眼狼?就是自己身家不濟,需要攀附別人,吃人的喝人的,最終卻反咬人一口,恩將仇報,這就是白眼狼!就像你們林家,當年你娘嫁給你爹,一大家子五六個兄弟妯娌老老少少同吃住,她自個兒傻笨充大頭,為討好公婆和丈夫,非但各種花費不經公帳、不用公里的銀錢,聽見公婆喊府里有虧空,還大方地將自己的嫁妝拿出來做補貼!她是老爺子老太太唯一的女兒,嫁妝有多豐厚可想而知!可便是金山銀山,就她那樣也很快抖摟完了!只得又跑回娘家來乞討!我母親心疼她她,這許多年補貼她無數,可到頭來,得到她什麼回報?我母親生病了,她不來探望安慰,反而買了補品去送給那個賤人,給那個賤人做臉!她這是落井下石,往我母親的傷口灑鹽知道嗎?還有你,你和你姐姐、哥哥,從小到大得了我母親多少好處?在祖母那裡搶走我們兄弟姐妹多少福碌錢財?你那個爹,想陞官沒銀子鋪路,我父親一句話,讓我母親先給墊上五千兩,一次兩次三次,那是多少個五千兩?如今我落了難,我母親病得下不了床,你們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你們母女,你們一家子,如此恩將仇報忘恩負義,會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