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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真離開侯府不久,錦繡也帶着洪綵衣、蔣燕等人出了門,她料定金氏會來,考慮到羅真的感受,便不想讓那女人這麼頻密進出保定侯府,正好也有事要出去處理,索性就避避她,總得讓她跑幾趟再說!

羅真素來嫌惡仇恨這女人,原本連侯府的門都不會讓金氏母女踏進的,宴客那天隱忍容得她們,一是為順從成國公之意,二是不想在自己的好日子裡徒生事端影響氣氛心情,而這兩樣理由,全因成家有了妻子才不得有如此,若換了沒成親那時,他哪會忌憚什麼?

在葉大掌柜陪同下,錦繡先走馬觀花巡看了一下附近兩條大街上的四間鋪面,婆母賈氏的嫁妝原有六間鋪面,全是臨大街地界最好最值錢的,由陪房葉老掌柜一家子掌管料理,羅真極少過問,葉老掌柜有兩個兒子幫襯下用心經營,將六間鋪面發展成十二間,前兩年葉老掌柜的去世,由長子葉大忠接任大掌柜之職。

葉大忠承接了他父親的頭腦,天生有經商才能,八間鋪面在他手裡愈發興隆火旺,從胭脂水粉到糧油醬料鋪、綢庄布店、客棧酒店茶莊、文房四寶金石古玩、珠寶閣……經營範圍廣而雜,還能管理得當穩賺不賠,光有才能沒點手段也是不行的。

錦繡看過葉大忠送進侯府的店鋪帳冊,又聽了葉家來歷,知道他們是忠誠可靠的,便也不多費事,了解個大概就行,今天只順路撿着幾家瞧看一下,並不打算插手改變葉大掌柜的經營模式,京城這一塊產業該怎麼樣,還由他自己全權打理。

巡看完幾家店鋪,順便買了幾樣女孩兒喜歡的物品,再選了一套比較貴的文房四寶,巳時中到得賈府,辦酒宴那天人客多且又要陪着兩位王妃,未能招待照看阮舅母和表妹,反而讓賈慧多少受了羅妍的氣,少不得要過來探望一下。並給即將下場子的賈玉表弟打打氣,預祝他高中。

在賈府前院先見過二舅父,把禮物送給了賈玉,不耽誤他讀書,寒喧幾句就去往後院,和阮氏、賈慧坐着吃用茶點談笑說事,逗留兩個時辰左右,索性和舅母表妹一起吃完了午飯,這才告辭回去。

下午還得去拜會一下寧國公夫人,需要更換衣裳,不然她就直接在賈府呆到晚飯前才回,讓金氏去着急上火。

誰叫她自以為聰明絕頂,要攀龍附鳳倒也就罷了,竟妄想用心機耍手段引三皇子入彀,利用的卻是羅真的地盤,在保定侯府之內,羅真書房隔間休憩室,還是金巧月在赤州用的那手法,羅姝親自前去給微醉的三皇子送“茶”,結果剛進到外間就被捉住,動手的自然不是三皇子的人,是羅真撥來保護三皇子的侯府暗衛,那暗衛也是惡作劇,反將“茶水”灌進羅姝嘴裡,然後悄沒聲息將她扭送了出去。

羅姝被暗衛轉來轉去弄得頭暈眼花,只知道自己此行失敗了,卻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又發生了什麼,直到在一個轉角處被放開,她深一腳淺一腳,邊哭邊跑去找自己的人,淚眼迷離瞧看不清,直接撞翻擺放在廊下長案桌上的盛滿滾水的銅壺,剛燒開的滾水從壺嘴傾出,澆了半邊身子!

管茶房的婆子丫環們看見,急忙將她扶到安全地方,一面去尋了管事的來,管事娘子卻不認得國公府那邊的小姐,還以為是客人,嚇得不輕,趕緊去尋來大管事,大管事倒是認得這位羅二小姐,急忙讓抬進一間閑置屋子,再請去請後院總管事林水清家的,林水清家的來了也只能是一級一級往上尋人,那時候錦繡陪在王妃們身邊,自然不能將事情跟她去稟報,只好告知了鄭氏和金氏……

這麼一通跑下來,羅姝不僅痛得要死要活,腹中那媚葯的藥效也發作起來,更是要了命了,最後為了不讓她自己把自己撓得更傷,只能用布條子將四肢綁在床柱子,猶是如此,她發出的陣陣不堪入耳的聲音仍然令得僕婦丫環們羞窘難堪,誰都不肯近前,只好由婆子們看着,並替她往燙傷處塗抹些藥膏。

因是姑娘家,又沒有請示得哪位女主子同意,並不敢請大夫來驗看,林水清家的想到這位畢竟是國公府小姐,耽誤不得,便硬着頭皮去問了侯爺,羅真讓她找吉祥,吉祥給了兩盒太醫院得來的燙傷藥膏,說是極難得的,效果非常好,要省着用。

其實被燙傷的創口,用再好的葯,總也留下疤痕。而林水清家的就是再多長兩個腦袋,也不會想得到:只要把那些專用於沏茶的泉水拿來連續不斷澆在羅姝創口上半個時辰這樣,她的創口就不會很痛,而且過後還不留疤痕!

因為這些泉水都是兌了靈泉的!

等到金氏和羅妍趕來,見到羅姝那個慘狀,直接震驚了,金氏更是險些暈倒。

自己造的孽,金氏沒敢聲張,更暫時沒有心情和精力拿侯府一眾僕婦出氣,只喝令她們關緊嘴巴,國公府與保定侯府一榮俱榮,要是敢傳出一丁點兒對二小姐不利的話,肯定饒不了她們!

當天賓客散盡,金氏的幾個親信婆子僕婦一頂軟轎將羅姝匆匆抬回國公府,只說二姑娘為招待別府的姑娘們,多喝了幾杯,結果不禁喝醉,還傷了脾胃,得在屋裡好好將養些時日。

這事不敢讓成國公和羅松知道,連羅方也瞞着,因金氏需要馬氏幫忙照顧羅姝,羅瑞才知曉個大概,心裡不免暗自埋怨羅姝莽撞。

金氏請了大夫,只說是自己身邊婢女,極為倚重寵信的,不慎被滾水燙傷,請大夫務必儘力醫治,花多少金銀都無妨!

大夫倒也盡心儘力診治,卻給出話:這種大面積的燙傷,無論多高的醫術、用多好的葯,將來都是要留下疤痕的!

受苦受難不說,還得留下半邊身子醜陋疤痕!服用了解藥,頭腦已清醒過來的羅姝不幹了,尋死覓活,鬧得雞犬不寧!

金氏一邊安撫女兒一邊想轍,急得焦頭爛額,還是羅妍給她獻計,說記得去年在赤州東山村,曾見到馮錦繡和她的幾個婢女閑得沒事鼓搗些山上采來的草藥和樹根樹皮,把那些野物切成成一段段一片片,晒乾了又蒸又煮,然後再曬、再熬來熬去的,最後只製成三小瓶藥膏,藥膏叫什麼名字不記得了,但是馮錦繡全給了身邊那個女侍衛用,那女侍衛臉上原先有一道隆起的疤痕,像是鞭子抽的,可過去了半年,女侍衛臉上的疤痕好像不見了!

一定是那藥膏!當時馮錦繡就說這種藥膏效用極好,是個什麼謝姑娘家藥鋪的鎮店之方,因她與謝姑娘交情深,人家告訴了她,所以她才能親手制出來!

金氏倒是沒有混亂到完全失了思考能力,她聽了羅妍的話,立刻就想到秋梨膏,馮錦繡能制出秋梨膏那樣的好東西,自然也能制個燙傷藥膏,但那方子是別人的鎮店之方,她豈能輕易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