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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我第一次感到死亡是那麼的接近。

我有時候是挺混蛋的,但是這二十年的人生里從來沒有過非殺我不可的仇人。

我盯着捅來的利器,心裏面一萬分不願意死亡。只因為一個人,我妹妹,她接受不了我死亡的打擊,所以我絕對不能夠死!

世界,忽然緩慢地運行……

我看到了,看到了!正在捅來的武器竟然是……公園門口擺攤賣的水果刀,巴掌長度,塑料柄。

我以前也買過一把這樣的,發現這樣的刀削蘋果都不利索。

我下意識地往左一側身,堪堪地避開了這一刀。然後連忙地往後退了幾步,和這個“刺客”拉開一定的距離。

一切又變回原樣,小刀速度飛快地往前刺去,在老神棍的脖子前急忙停下。

我額頭後背溢出大量冷汗,這時才看清楚了這個桃花劫對象的樣子。

大概二十歲不到,高挑的身材穿着白色的襯衫粉紅的短裙,還有黑色的長筒鞋。頭髮很長,披散在雙肩。精緻的臉孔化了淡淡的妝,讓外表成熟一些,整個人看起來時尚靚麗。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堅定不移的眼神,流露着與眾不同的氣質。

老頭說了一晚的廢話和假話,但是最正確的應該就是那句“很漂亮,連爺爺我也贊一個。”

這個被老神棍叫做陸琪的女孩子連忙轉過身,握着刀子面對着我。

“你這把刀是三塊錢一把的嗎?”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樣危急的關頭說出這樣無聊的話,反正我就是想和這個少女說些什麼,一股氣來到嘴邊就吐出這個,連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像個沒事找話搭訕的無聊男人。

陸琪一愣,原本想捅過來的刀子也停了下來,順口就接着話題。

“要五塊!”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地。

“那你被騙了,這把刀其實很差勁的,那些公園那些小地攤就是喜歡拿假貨騙人。”

我又說了些無聊的話。

“少廢話,你受死!”

或者是惱羞成怒,或者是正邪不能兩立,這個女人居然在這個關頭裡臉紅了。拿五塊錢一把的刀子來捅我,我感覺到剛剛老頭說這個女人比我還窮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說起來這個地方真夠隱秘的,與人聲鼎沸的廣場相差甚遠,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在。那個死老頭該不會是故意陰我才引我來這裡的吧?!

這個女孩再次握着刀子來殺我,我一路驚險地往後退。

陸琪耍起小刀來就像耍雜技一樣,片刻之間刀子轉了幾個圈,反手刺來,再左右開弓,從這隻刀扔到那隻手,不帶一點含糊。

我害怕地盯着她手中的兇器,每每這刀子就要捅到我的時候所有東西都似乎變得緩慢起來,我依靠這類似錯覺的情況不斷地閃躲刀子。

“菇涼!殺人也要給個理由吧!我沒招你惹你,幹嘛要這麼狠啊?”

她見怎麼也刺不中我,也似乎累了,停了下來喘氣。

“你這個妖怪,滿身妖氣的就闖進城市裡,分明就在挑釁,我當然要殺了你!”

妖氣?

又是妖怪?

這女娃子和剛才跟死老頭肯定是一夥的!媽呀,這是有組織有預謀有計劃的凶殺案,怎麼就讓我碰到了?

我還看了一眼死老頭那裡,只見他一邊笑得像個變態那樣看着陸琪追殺我,一邊收拾着東西準備走人,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模樣。他之前不是說要救我,然後讓我領導妖怪消滅人類的嗎?怎麼就要跑了?!

“死老頭,快救我啊!”

只見那老神棍掐着手指抬頭看了看月色,然後笑咪咪地對我說:“你玩去,再撐它一分鐘就好了。還有,我有名字,叫趙無極,江湖人稱趙半仙。道上的朋友給面子,都叫一聲趙爺!”說完,夾着東西就跑了。

他們倆肯定是一夥的!

那老神棍人品之惡劣,行為之奇怪,我對他不來救我早有心理準備。

可憐遠處大媽們正在跳廣場舞,沒有人性地用幾個大音響發出可怕的噪音,我就算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我。

陸琪休息了一下之下馬上再次衝過來捅我。

我見這樣躲不是辦法,決定冒着危險奪刀,我雙手伸出,向陸琪握着刀子的手腕抓去。

很好,抓住了!

只是千鈞一髮之間我也沒有多想到之後的事情。陸琪的手腕被我抓住之後失去平衡,整個人慣性地撞入我的懷中,一下子連同她自己和我撞倒在草地上。

於是出現了許多電視劇電影動畫漫畫小說都有出現過的場景。

她的嘴唇壓在我的嘴唇上,柔軟清涼的觸感,她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讓我一生難以忘懷。

…………

出了警察局子,我拿出黑白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街上少了許多人。

趙無極那條混帳說過,只要我再撐一分鐘就好。果然過了沒有多久,也就是我和陸琪倒在地上發生了KISS那一幕之後警察就拿着手電筒照着我們倆。

據警察同志說的,有人報警這裡有對情侶吵架,還打起來了。於是就跑來兩個警察看看,結果還真是看到我和陸琪這對“情侶”,在無人的草地上發生“浪漫”的事情。

他們因為看似破壞了我們的好事而惺惺離去,還好我的神志還算清醒,馬上向警察叔叔求救。不然,根據我對現場環境的分析,等警察離開後我很可能會這個壓在我身上,憤怒羞澀的女人用五塊錢一把的小刀分屍。

陸琪快步地走在街道前面,和我拉開一些距離後用手背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她轉過身,氣場強大地指着我說:“你滾!今天的事我記住了,以後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這話說得,嚇着了一對靠近我們的情侶,他們快步地走開。

我現在不怕她,她的身份其實是一個高三學生而已,進警局後還嚇得哭了。要不是我順水推舟地說我們只是情侶吵架而已,她就會有大麻煩了。

現在她的兇器已經被沒收,我就不信她怕事的性格還敢在後面就是警察局的情況下就用拳頭來打我。何況,她暴雨梨花哭過後的表情實在太可愛,還帶着一些哭腔說這些話,就算我想生氣也氣不起來,反倒覺得這個女人很有趣。

我兩手插在褲袋,站在她面對說:“我說你,雖然我對你們說的妖怪什麼的不感興趣,但是你說我是妖怪這是真的假的?”

陸琪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哼地一聲,留下一句憤憤的“妖孽”後轉身就走。看她走路的樣子,還頗有氣勢。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我心裡還有一些失落的感覺。我用手指碰了碰嘴唇,回想起公園的事情。大概是因為對方是我的初吻對象吧,不是有句話:人會對自己初吻的對象有特別的感情。

我想我現在就是那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