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收破爛，你還有臉說？你說著不覺得臉紅嗎？你不覺得丟人，我都替你丟人，從明天起，給你找個地方，老老實實的給我去上班。”郝福來把手裡的報紙往前麵茶几上一摔，冷着臉沒好氣的說。

郝猛轉過頭去，看着他，笑着反問：“臉紅？我為什麼臉紅啊，我沒偷沒搶的，收破爛犯法嗎？你嫌丟人，那是因為你感覺這個職業掉價，別人一提起來說你兒子是幹什麼的啊，你要說是收破爛的，會讓你臉上沒光，說到底，你還不就是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嗎！”

“你……”

“爸，你是你，我是我，如果你覺得我這個兒子‘收破爛’，讓你臉上沒光，那你可以不用認我，就當沒我這個兒子好了。我並不覺得收破爛有什麼不好的，也不覺得你那公務員的身份，比我高等多少，說到底，我是靠着雙手吃飯，你也只是個人民公僕，我不丟人，你也不高大上！”郝猛沒等郝福來罵出來，就先把他給打斷了。

肖玉雪一看郝猛跟郝福來又吵起來了，忙站起來阻止道：“爸，哥你看你們兩個，又吵，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不能和和氣氣的坐下來，一起吃個飯，一塊聊聊天嗎？你們是親爺倆好不好，幹嘛非要弄的跟個仇人似的呀！”

張芳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着郝猛苦笑着說：“你爸就那個倔脾氣，你甭理他！”轉頭又瞪了郝福來一眼，埋怨道：“你看你，昨晚上是怎麼說的來着，小猛好不容易回家吃頓飯，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郝福來板著臉，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講。

“媽，你叫爸陪着你去做飯吧，我陪着哥待會。”肖玉雪朝着張芳眨了眨眼睛。等張芳把郝福來硬拉走以後，她才湊合到郝猛身邊來，好奇的小聲問：“哥，你現在真在收破爛呀？”

郝猛笑着點頭，說：“對啊，你不會也嫌棄你哥沒本事，做個收破爛的吧？”說話的聲音並不小，至少廚房裡能聽見。

肖玉雪搖頭，嬉笑着說：“怎麼會呢，不管到什麼時候，你都是我哥，不過，哥，你收破爛真的能賺錢嗎？”

郝猛身上的穿着，並不像個有錢的人，二十塊錢一條的短褲，二十塊錢一件的t恤，也就腳上那雙皮質的涼鞋稍微貴一點，四十五！

“還行吧，養活自己應該不成問題！”郝猛笑着說。

肖玉雪眼睛轉了下，小聲說：“你只能養活自己可不行哦，將來你還得養活女朋友，你妹子要沒錢什麼的啦，還指望着你救濟呢。要不哥，你找個賺錢多的活干唄，等賺了錢以後，給我買個手機，我現在用的，都已經過時好久了呢，媽說什麼也不給我換，我都氣死啦！”

郝猛哪能聽不出來，她是啥意思啊，什麼換個賺錢多的工作，還不是想讓自己換個職業，給他找個台階下嗎。收破爛被人說起來，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想想，如果有誰給家裡孩子介紹對象，一問對方是做什麼的啊，你回答說是收破爛的，那媒人還敢開口嗎？

“你準備換個什麼樣的手機？”郝猛笑着問。

肖玉雪歪頭想了想說：“怎麼也的換個鴨梨6什麼的，至少也要一個鴨梨5S，不能比我姐用的那個三星的差！”

肖玉雲上班，自己賺錢，想買什麼可以自己攢錢，但是她不行，只能跟家裡要，眼看着肖玉雪就要升高三了，張芳能給她換手機才怪呢，用她的話說，好好學習，努力一年，等考上個好大學以後，想要什麼給買什麼。

郝猛低頭從手裡的紙袋裡，摸了一款鴨梨6出來，遞給她說：“給你，以後不能老玩知道不？”

“鴨梨6？哥，這是你用的手機嗎？”肖玉雪驚喜的把手機搶了過去，玩了一會又還給了郝猛，說：“我不要，給我了以後哥你用啥呀，還是你自己用吧！”不過從她的眼神里能看的出來，很喜歡郝猛手上這部機子。

郝猛笑着把那款土豪金的鴨梨5S拿出來晃了晃，說：“我用這個呢，那個是給你的！”

“真給我的呀？”肖玉雪驚喜的叫了出來。在她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把紙袋的里其它手機都拿了出來，郝猛說：“真給你的，愛派MINI也是給你的，另外一部鴨梨6，給你姐，三星N4給張姨！”至於那部翻蓋的W2014是給誰的，他沒說，但也不難猜出來。

“哥，你真的發達了呀！”

郝猛笑着搖頭說：“什麼發達了，都是收破爛收上來的。”

“收破爛收上來的？哥，騙鬼去吧，機器明明就是新的嘛。”肖玉雪抱着手機從沙發上起來，抱着朝廚房裡跑去，邊跑邊大叫着說：“媽，爸，你們快看，哥每人給你們買了一部手機呢。我噻，老爸的最牛了，這款三星的手機，售價要一萬多呢，媽你的也不便宜哦，也得五千多，我跟我姐每人一部鴨梨6!”

郝福來臉上陰沉不定的從廚房裡拿着手機走出來，看着郝猛皺眉問：“買這麼貴的手機，那裡來的錢？”

“你管……”郝猛張嘴就想嗆他，不過話到嘴邊以後，又收了回去，平靜的說：“手機都是二手的，不值什麼錢，喜歡用就用，不喜歡用送人也行，要是真看着不順眼，直接往樓下一扔！”

張芳從廚房裡跟着出來，從後面拉了拉郝福來，朝他使了個眼色。他爺倆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冤家，到一塊就吵，不知道的還以為郝福來才是繼父呢！

“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一步錯，步步錯，等到後悔的時候，怨不得別人！”郝福來說完，轉身回廚房去了。

郝猛笑着沒說話！心裡也清楚，郝福來也就是拉不下臉來，其實也是怕自己走上歪門邪路，畢竟是父子，血溶於水，怎麼會一點感情沒有呢！

“哥，這些‘破爛’你都是從哪收的?要不我也不上學了，跟你去收破爛玩好不好呀？”肖玉雪湊過來，嬉笑着小聲問。

郝猛點了點頭說：“行，你要不怕張姨打死你，你就去唄！”

“討厭啦，就知道嚇唬人家！”肖玉雪橫了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