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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孟沖向武技閣行去,讓葉寒在外等着。

不久,孟沖回來,臉色頗為難堪,手裡拿着一個血字布條,向葉寒走來。

葉寒一見孟沖臉色,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發生什麼不妙的事,立馬問道:“大哥,發生何事,難道二哥出事了?”

“二弟已經被我安排在卧室中,沒什麼大礙,不過確實發生了一件大事,三弟你看吧。”孟沖遞給葉寒那個血字布條。

葉寒連忙接過,一邊看,臉色一邊變換,最後收起血字布條,看向大哥猛衝,苦笑道:“大哥,我沒想到會如此。”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事不能怪你,我也有錯,不該讓他獨自留在那裡。”孟沖說道。

葉寒神色一暗,心中有股怒氣,可是怎麼也發不出來,他道:“之前我看那赤火寨中有一道熟悉背影,沒想到竟然會是他,當時我就應該叫住的。”

“叫住又能怎樣,那地乳白蓮已經被拔起,再也無法還原,事情已經不妙了。”孟沖臉色不好的說道。

葉寒臉色一變,急忙問道:“那地乳白蓮還關係到什麼大事?”

“你也知道那靈池是靈脈匯聚而成,是靈脈的根基,而靈池中的靈物卻是根本,若是沒有那靈物鎮壓,那靈池之靈液很難匯聚,且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就怕我那猜測成真,若是真的如此,那麼我們烈風寨可就危險了。”孟沖神色變幻不定地說道。

“大哥你的意思是說,動了那地乳白蓮可能影響道靈池,靈池不穩既而可能牽扯到那烈風陣?”葉寒臉色也是一變,問道。

孟沖點點頭,道:“我一直猜測,那烈風陣一直是依靠點蒼山地下那微型靈脈而提供能量,不然山中有一條靈脈,可山中的天地元氣卻不見漲,反而比較貧瘠,想來就是被那烈風陣吸收了,從而泄露不出分毫,甚至會吸收山中的元氣補充,若是那地乳白蓮真的影響了元氣匯聚,那可就不妙了。”

葉寒神色痛苦,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背叛,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自己認為兄弟之人。

“大哥,厲哥為何只拿走地乳白蓮,反而留下最後一顆白蓮子?他難道有不能說的苦衷?”

葉寒神情希冀地問道,他不相信那個人是如此無情,在關鍵時刻插上一刀,他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孟沖神色一暗,他不想葉寒受到什麼打擊,畢竟他不過是一個十四歲所左右的少年,還是一個孩子,他道:“大哥也是如此想的,三弟不要再難過了,當務之急,我們是要怎麼度過這次危險。”

葉寒壓下心中起伏的情緒,沉吟片刻,道:“大哥,此時還未確定猜測是否屬實,明天我們去那烈風陣中走一遭,就明白了,現在還不能過早下決定。”

孟沖點點頭,道:“三弟,你說得對,我們不能杞人憂天,妄下結論,看明天的狀況吧,希望事情不要太糟。”

這時,孟沖從懷中抽出一封信,遞給葉寒,道:“三弟,這封信是我在卧室中臨時寫的,若是寨中真的發生什麼變故,我有顧之不及之時,你就拿着這封信,去混亂之城找杜家之人,把這封信交給他們家主陸河通,想來他會看在往日的恩情上,對我們有所幫助。”

葉寒點點頭,記住孟沖的話,接過來信封,收入須彌戒中,想到這可能是大哥孟沖的後手吧,關鍵時刻可以救命。

“好了,這些天三弟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大哥也要抓緊時間療傷了。”孟沖臉上有些疲倦,擺擺手讓葉寒退下。

葉寒拱手,道:“大哥,那三弟回去了。”

葉寒告退,往百草園處行去。

路上,葉寒有些渾渾噩噩,心中想了很多,有家中幼年之事,有他早死的娘親,有他那一直板臉的父親,還有他的一群刻薄的兄弟姐妹,那些嘲諷嬉笑過他的人,以及家族中各種熟悉的身影。

葉寒想到了三哥,之後想到一直帶他逃亡的家奴,想到救他的刀疤大漢,想到不久前結拜的大哥,這些世上最親密的人。

這些人的身影在他腦海中反覆浮現,直到葉寒回到竹舍,坐在雜亂的竹床上,也定定地垂目想着。

他臉上的神色,隨着思緒,不停的變換,一會兒開心,一會兒痛苦,一會兒悲傷,一會兒傻笑……百態形容,莫哀一是。

也不知多久,葉寒神色逐漸沉穩,看不出喜怒,閉眼低垂,盤腿而坐,映着月光,漸漸入定。

第二天一早。

葉寒睜開雙眸,眼中神光一閃而逝,他長舒出一口濁氣,嘆道:“沒想到這一晚上竟然突破到煉體五重,而八寶門大氣功竟然意外晉級,修鍊到第三重沖氣開竅的境界,一晚上連續開孔十七個竅穴,比之以往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真乃福禍相依,世事難料啊!”

葉寒長嘆,他雖然年少,但經歷的事卻很多,家破人亡,親人慘死,親人分離,千里追殺,兄弟背叛等等,這些種種經歷,讓葉寒更清楚一個人的生命之渺小,在世事的漩渦下,難以翻身,只能隨那漩渦,不斷旋轉,最後沉入深淵。

“實力!若是我有強大的實力,才能跳出這蒼天之手,命運的漩渦,才能讓自己活得逍遙自在,不被外物束縛。”

葉寒從未有過的如此渴求強大實力,就是他家破人亡,他也不過是想着有朝一日修為足夠了,就為親人報仇,卻不是怎麼渴望變得如何強大。

而此時此刻,葉寒有了一絲對實力的渴求,不為報仇,而為自己。

“八寶門大氣功一共七重境界,每一個境界突破是如此艱難詭異,記得母親病死,心思起伏領悟第一重引氣入體,家破人亡之際,領悟第二重運氣淬脈,昨夜心緒跌宕,領悟出第三重沖氣開竅,難道這門法訣有自虐傾向?”

葉寒心神關注到自身功法上,八寶門大氣功每一重都有獨特的作用,第一重自然是可以吸收天地元氣,以煉體之境擁有鍊氣才能吸收天地元氣入體的能力,第二重運氣淬脈,接引天地日月星光之力,凝練丹田一口內息,運轉這股內息淬鍊周身脈絡。

而第三重沖氣開竅,則是開竅之法,這種法門能讓人藉助日月星光之力快速開竅,開竅之迅速,比之苦修苦練要快得多,而且沒有什麼副作用。

一天晚上葉寒就開闢了十七個竅穴,雖說這與內息多日積累有關,但若照如此速度,不用半年葉寒就能貫通大周天吧,真是有些恐怖了。

比之常人數年,甚至十數年一個個打磨突破,可是快了不知多少倍。

而且提前貫通大周天可是好處多多,能夠加快修鍊速度,能夠蘊養周身強大體魄,甚至能夠提前讓人感悟一絲天地之妙。

“第三重境界的八寶門大氣功接引的星月之力,竟然高了不止一倍,我那丹田潤養的內息更加精純了,而且肉體也加強不少,雖然才突破到煉體五重練髒的境界,但五臟六腑已經不弱於修鍊數年之人,力氣也達到了近五牛之力,即一虎半近五千斤的力道。”

葉寒揮揮強有力的臂膀,興奮道:“若是再施展神通,加上小成的天山六陽掌,我的實力比之巔峰的煉髓強者也差不多了,而這還是突破之處,若是實力穩固些,我的力量還會增長,到時候就是煉血高手,我也可以一拼了。”

實力增加是葉寒最看重的,此時烈風寨中不怎麼安全,一切還存在危機,多一份實力,就多一份保障。

葉寒走出竹舍。

一出竹舍,見一位抱着嬰兒的灰衣弟子走來,對他道:“見過葉寨主!”

“你有何事?”葉寒問道。

那人道:“葉寨主,這嬰兒是王隊長托我交給你的,他說希望你能允諾當初之言,收留這個嬰兒。”

葉寒臉色一變,沖那人問道:“王隊長他如何了!?”

王隊長即使王躍,因為和葉寒關係頗好,葉寒成為七寨主時候,他為王躍提了一個小隊長,領導一隊黃衣弟子。

“王隊長三天前被兩個黑衣弟子架走,說是有叛變之嫌疑,之後一直沒有回來過。”那弟子回答道。

葉寒神色憤懣,對闡宇恨得咬牙切齒,不用想因為葉寒,那王躍受到了牽連,幾天未歸,性命恐怕難保了。

葉寒看向那弟子所抱着的嬰兒,是一個女嬰,眉宇之間頗和王躍有些相像,他接過女嬰,對那弟子道:“這個女嬰叫什麼?”

“王隊長說這女嬰讓葉寨主起名。”那弟子回道。

葉寒心中一動,他那裡不知,那王躍是想讓他這個出生不足一月大的女兒,與他牽連緊密一些,為這女嬰起了名字,也算半個父親輩了,如何叫他再忍心不管這個孩子的生死。

“嗯,就叫你王平兒吧,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一生。”葉寒輕聲道,復又對那弟子問道:“這個女嬰的母親呢?”

“聽聞王隊長死了的傳言,她已經自殺了。”那弟子道。

葉寒眼中更是憤怒,恨不得把闡宇撕成碎片,壓住怒氣,拿出一瓶丹藥,道:“你在寨中找一個奶水充足的婦人帶這個女嬰,找好後告知與我,這裡是一瓶易筋鍛骨丹,是你的預先酬勞,若是事情成功,我還會獎賞你。”

那弟子興奮地接過,連忙拜謝道:“謝過葉寨主!屬下一定遵命,一定會照為這個孩子找一個好人家!”

葉寒把女嬰交給那弟子,喚回冰藍,向點蒼山走去。

“也不知厲哥是如何走出狹道的,冰藍也未曾阻止。”

坐在冰藍背上,從冰藍傳來的微弱意念,葉寒明白刀疤大漢是從哪裡出來的,只是那刀疤大漢取了地乳白蓮,從那狹道裂縫成功走出,頗讓葉寒驚訝。

就是他記憶力上佳,也沒能記全蜿蜒且岔道眾多的狹道,不知那刀疤大漢是如何成功走出。

想不明白,葉寒也不去想,轉而臉色陰沉地來到烈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