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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冬知道他們已經置身這片星域掀起的巨浪漩渦之中,絕不可能抽身而退了。

“那麼,閣下呢?”李晴冬開口,“您也是一位王騎,您對這件事應該也有了決定性的看法,否則也不會和我們碰面吧?”

李晴冬心裡多了些冀望。能不能爭取到一個王騎站在他們這邊?

“我對那個聲稱自己是唐璜後人的青年真實性並不感興趣。”吃完了水果,將刀叉並行的擱在餐盤裡,用一張冬雪號艦內用的紙巾擦拭了嘴角之後,優雅的男子抬起頭,深黑而好看的眼珠眯起,“唐璜已經死去了,這個時代再也沒有了英雄偉人。我會偶爾懷念那個時代,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複製的,那些妄圖以為唐璜的後人就能重新接手他的輝煌,純粹就是一種理想主義的思維……”

“那麼……”李晴冬愕然。

“你真可愛。”墨凝看着她的樣子笑起來。

李晴冬面容微染紅澤,板著臉皺眉道,“墨凝先生,我們這是在交涉!”

“明白明白!貴國的艦長都像你這樣嚴肅嗎?”墨凝再次舉了雙手,道,“說到底,理想主義也好,或是為了有可能重現唐璜輝煌的一絲嘗試也罷,總之都是為了這片星域的大利益。而我本質上是一個悲觀主義者,與其讓我相信唐璜的兒子能夠重現其父的能力,我更願意相信他將是一個被各方架空的傀儡,只能成為各方為了彼此利益妥協中需要的撐起的一個面子符號化人物。”

“那麼……”李晴冬略微焦急。

墨凝伸出手手掌示意稍等,“相比起來,我更擔心的是即將到來的未來。我更擔心的是和鷹國的戰爭,我不認為我們在這場戰爭下就能全身而退,即便能全身而退,能夠獲得勝利,所付出的也將是我星域無數兒郎的鮮血和生命。我在乎這些,我知道戰爭沒有那麼簡單的只剩下勝利失敗和榮譽,他還關係著無數人的生死,以及無數家庭的災難。”

“而最大的得益者,卻是綁架了星域和鷹國為戰,卻最終只為了實現他們政治抱負,攫取最大利益的翎衛和它的統領者——拓跋圭。”

“翎衛擅自和鷹國開戰,將馬關星域拖入戰火,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恐怕是拓跋圭想要以我們為跳板,幫助攻陷鷹國,然後打開更大的局面……他的目光望向的是那更遙遠的星河,為了這個目的,他可以不惜把我們整個星域擺在棋盤上,用作棋子。”

“我說過,我從頭到尾就是個悲觀主義者,我知道那是怎樣一種屍橫遍野的情景,大片大片的城市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並不懼怕和你們鷹國人作戰,但我反對和鷹國開戰帶來的戰爭惡果,於是我要來尋找你們,你們或許可以作為我們和鷹國溝通的橋樑,避免這場戰爭。”

眾人都有些震動,也為這個全新的轉折而隱隱感覺血管都在賁張的振奮。誰能知道眼前的紅海洋王騎親自追上到來,竟然是為了反對這場要開打的大戰呢。

“口說無憑,我們到底怎麼才能相信你?”饒是墨凝說得天花亂墜,李晴冬仍然蹙眉帶着戒備,因為她聽過一句話,越是好看的男子,似乎越是不靠譜。

看到李晴冬的表情,墨凝忍不住笑起來,“真是可愛呀。回到十年前,我會忍不住追求你吧!”

“這位王騎大人!”李晴冬終忍不住嗔道。

墨凝笑起來,“往此前去六十海里,冰海洋王騎琉璃在那裡陳兵!琉璃和我是同樣反對這場戰爭的兩位王騎……她會在那裡接應並為你們提供庇護!對了……”

墨凝望着李晴冬,“冰海洋王騎琉璃,也是我的女友。現在,晴冬艦長,你該明白,對你的誇讚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讚美,我對你沒有別的心思……呵,心情開始莫名失落了吧……”

“誰會莫名失落啊!”李晴冬哭笑不得,“這位王騎大人你能不要這麼自戀嗎?”

“除此之外……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連通卡奇諾行星網絡的秘密端口,看一下就知道了。”

墨凝來到技術工位上,對位置上的艦員低頭說了一個密碼。

那名艦員臉色猶豫的看向李晴冬,李晴冬點了點頭。

於是艦員開始連接上了行星通訊網絡,打開網絡的一瞬間,看到無數媒體報紙鋪天蓋地的新聞。

“晴冬小姐,翎衛向整個星域發布了公開聲明,聲明上指出紅海洋王騎墨凝和冰海洋王騎琉璃是叛徒,意圖顛覆現任執政府……有通敵嫌疑……”

“這個消息的熱度正在成幾何性質的增長……”有人抬起頭來,詫異的看着在一旁若無其事的墨凝。

很難想象,當一個人被自己的行星宣布被叛徒的時候,他還能保持這樣的冷靜。

“輿論炸開了……這裡,這裡也有媒體表示這只是翎衛的一面之詞,真實情況還並不清楚……很多人流於冷靜的觀摩。執政府方面暫時沒有發布任何相關的布告……”

冬雪號中,眾人也沸騰了,分別瀏覽着天訊網絡上卡奇諾行星此刻發生的一切動態。

“那是因為他們也被這個信息給直接嚇到了啊。”墨凝笑了起來,“翎衛單方面宣布我們是叛逆,展開通緝,又知道我們並不會束手就擒,就算是我手上的部隊聽到這個消息會撤走不少,但翎衛也別小看我啊,我和琉璃兩個一個紅海洋王騎,一個冰海洋王騎,這麼多年,哪能沒有培植起自主能力較高之忠誠於我們的人馬?難道會引頸待戮?執政府現在可不想打這場內戰。”

李晴冬皺眉,“為何拓跋圭對少昊回歸執政府並沒有表現太大的動靜和擔憂,卻對你們兩個王騎大動干戈?”

“呵,還不明白嗎……”墨凝一笑,“卡卡特,一個唐璜的後人,唐璜在世的時候尚可能栽在他手裡,拓跋圭又怎麼可能把卡卡特,也就是你們所稱的“少昊”這麼一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裡。在他看來,一個小子根本驚不起任何風雨。他任何時候都可以抽出手來對付,甚至他或許已經有將其牢牢掌控住的方法。反觀我和琉璃,卻是最有可能在現時打破他計劃的人。試想若是我們公開反對對鷹國開戰,在這片星域徵召軍隊的計劃甚至就會遭到阻礙,這偏偏是動到了拓跋圭的逆鱗,他想要征服那片星河的**是這樣的強烈,以至於他絕不會允許他淪陷鷹國的野心出現任何差池!”

“他是為了要在這個宇宙里立下碑文,而付得起代價的人物。”

“關鍵是要在宇宙中立碑立像,又哪裡是那麼簡單的,這上面要付出的代價,又該是多少個城市的人命?多少個星球的毀滅?億萬人的性命,只會淪為他在宇宙立起銅像大路鋪墊的累累白骨。”

“所以這樣的情況,盡量能不發生,就阻止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