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水馨不笑了，至少沒笑的那麼嫵媚了，她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水雲閣一心想和崑崙化解干戈，我們不會幹出那樣的事情的。”

王治搖頭道：“南魚鎮的手法，是最純粹的水法，這天下，能布置這樣法術的人，本就不多，而出了事情之後，你們也沒見出來解釋和澄清，不是親自動手的，自然是知道內情的，何況，你們和崑崙都已經鬧翻了這麼多年了，也無所謂非要立刻冰釋前嫌，如果能順手打擊崑崙，又何樂而不為呢？”

鄭水馨不說話了，擰着眉頭，盯着王治。

王治來回走了兩步，又看着她道：“這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朋友，或者絕對的敵人，如果是我，打的了自然要打，打不了，再說其他的辦法也不遲，我說的對么？”

鄭水馨長嘆一聲，整個身體都鬆懈了下來：“王大人說的不錯，這世界上，是敵人，是朋友，誰又說得清呢！”

王治呵呵的笑了起來，剛才對話之間，雖然時間不長，說話也不多，可是在關鍵時刻，他清晰的感覺到了鄭水馨的神經都繃緊了起來，甚至周圍的水靈氣都有些波動，雖然那份波動極其微弱，還是被他感覺到了，這都該拜託他境界的提升，以及定魂盤的圓滿。

只憑着剛才那一陣異樣，他已經清楚的知道了，南魚鎮的事情，肯定就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樣了，即便有所出入，肯定也不大，只是，他暫時還沒想好怎樣對付鄭水馨或者水雲閣。

因為這之外，還牽扯了母親當年的事情，他需要先弄出一個真相才行，所以，他選擇了暫時不爆發。

鄭水馨顯然也感覺到了王治的意思，迅速的收起了自己蓄勢待發的氣勢。

王治嘴角含着微笑，這是一場勝利，不只是功法上戰勝了鄭水馨，更是從氣勢和智慧上壓倒了她一頭。

他扭頭看向曹薇那邊道：“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這兩個女人，也請你好好照顧，無論將來她們如何選擇，只要能平安，有些事情，我自然會考慮的。”

鄭水馨順勢說道：“即便曹薇嫁給他人，你也願意？”

王治本來已經想走了，沒想到鄭水馨還是這樣不識時務的把這個話題給扯了出來，他看着曹薇和段鐘鳴道：“她若願意，我便祝福她！我既然選擇了代曉葦，就會陪她一路走下去，我現在，只想着認真修鍊，早日看透世界的真相，其他的，只要不把我惹急了，我都可以不在乎！”

這話說的，是一種底氣，更是一份肚量，因為他已經真的沒有多計較以前的恩怨了，即便猜到眼前的女人肯定參與了謀殺自己的事情，他也並沒有多麼生氣，就像他明了的那樣，若是沒有這些人隨時的逼殺，又何來現在的自己，現在自己能壓他們一頭，以後，就要徹底的俯視他們，當自己已經強大如龍之時，又何必去計較和一隻螞蟻的仇怨呢？

鄭水馨看着王治，眼神終於變了，語氣也不再如平時一般帶着挑逗的味道，甚至都有些尊敬了：“王治，你能實在的告訴我一下，你現在到底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么？”

王治奇怪的看着她：“還能是什麼境界？應天吧，隨時可能被雷劈，只看時機是否到了，就能見識一下天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了！再說了，難道應天之上，還有什麼境界？那不都是神仙了！”

鄭水馨卻搖頭道：“不是，在人間的修真之中，確實還流傳着另一個境界，聽他們說，這個境界叫歸真。”

“歸真？”王治倒是奇怪了，以前還真沒人跟自己說過這個呢。

鄭水馨鄭重的點頭道：“難道你不覺得，你外公，外姑婆，木王，邵無痕這樣的人，他們的存在就很奇怪嗎？”

王治渾身一顫，他原本確實有想過外公他們到底是什麼境界，可自己踏入應天也沒幾天，這個境界的事情還沒弄懂呢，根本沒時間去追究外公他們的情況，如果王利劍他們也是應天的話，可自己依然感覺他們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確實有些奇怪了，他見鄭水馨還知道不少的樣子，便問道：“你知道歸真這個境界？”

“聽說過一些傳聞，傳說天界是一個完全封閉的世界，雖然美麗富庶，靈氣充盈，卻是有進無出，所以人間的修真，有些能力出眾的高人，在達到應天境界後，就拚命的抑制自己的能力，不引來天劫，最後，就有人在應天的境界上，擴展出了一個歸真的境界，返璞歸真，留存人間，等待着終有一日，人間成尊。”

王治聽得嘆息了一聲，原來如此，看來鄭水馨說的應該是真的了，到了自己這樣的境界，必然已經從普通的修真圈子，進入了世間最頂層的圈子，知道天界的真相，也不是難事，有人不願進入那個美麗的籠子也情有可原：“只是，他們留在人間，終究不能成仙，這身體終有衰老到極限的時候，最後只怕都逃不過一死。”

“是啊，聽說歸真境界，只剩下人間成至尊一途，再沒辦法引來天劫，去往天界，可人間成至尊，又談何容易，最後頂多活個兩三百年，還不是灰飛煙滅了。”

這個事情，對王治來說，確實比較重要，畢竟他多少已經邁進了應天的境界，已經面對去天界，還是留人間的難題了，要不是最近亂成一鍋粥，不然這話他應該早就和王熙菱商議過了，只是，在今天鄭水馨說出歸真的境界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條路可以走。

“你，為何跟我說這些？”

鄭水馨苦澀一笑，看向曹薇那邊道：“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的真實境界，其實，去年我剛看見你的時候，我真的很有興趣玩弄你，捏死你，覺得這很有意思，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那個興趣了，因為我沒有那份能力，你已經是一頭飛在雲層之上的鷹，而我，只是一隻還在樹梢蹦跳的麻雀，放心吧，我在這裡給你保證，洞庭水雲閣，再不會給你，以及浣花嶺找任何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