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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是誰,還真么肯定一定有別的追求者?”方圓覺得錢正浩這兩種說法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所以未免有些不太信任。

錢正浩略有些不滿的看了看她:“我又不是變。態,有事兒沒事兒的去偷聽女同事說話,偷窺人家和什麼人打交道!你問我到底有誰追她,我上哪兒能說得出來啊,不過她跟別人說話里含含糊糊的帶出來那一層意思了,挺有優越感的那種調調,她也沒說是誰,我還能湊上去問么?我就是把我知道的說出來,信也好,不信也好,那是你們的事兒,反正我說有或者沒有,你們都得去驗證不是么?既然橫豎都得自己再回去確認,你又何苦現在在這裡質疑我。”

方圓被他說得竟然一下子無言以對,偷偷的撇撇嘴,沒有吭聲,同時對於錢正浩嘴皮子有多厲害這件事,也有了新一層的認識,這個男人別看錶現的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說起話來也並沒有顯示出什麼聲勢來,但實際上卻暗藏鋒芒,也不是一個很容易對付的角色,不知道鮑鴻光的嘴巴是個什麼級別,他們兩個之前所謂的拌嘴,到底誰能佔到更多的便宜。

“對,我們回頭肯定是得去驗證的,”戴煦聽了錢正浩的話,點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示意方圓準備離開,“都這麼晚了,我們就不在這兒多打擾你了,你也早點休息,給你添麻煩了!要是有什麼補充的,隨時聯繫我們。”

錢正浩也跟着站了起來,對他們準備離開的這件事。他當然是不會有挽留的意思,只不過嘴上還得禮節性的客氣幾句:“也不算打擾,我平時也不會很早就睡,就算我不太看得上鮑鴻光這個人,好歹那也是一條人命。他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也做不出來幸災樂禍的那種事情,能幫忙還是要盡量幫的。”

錢正浩送他們兩個到了門口,戴煦轉過身和他鄭重的握握手,另外一隻手扶着錢正浩的手臂,神態略顯鄭重的對他說:“雖然說今天我們來的時候。你不太相信我們的身份,所以沒給我們開門,不過這種小心謹慎的態度值得發揚,凡事多注意一些沒有壞處,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錢正浩趕忙點頭,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一直到戴煦和方圓走到樓梯口,才聽到身後遠遠的傳來了關門和落鎖的聲音。

“你還好吧?”下樓梯的時候,戴煦一邊用手機照着腳下,一邊問。

“沒事兒,錢正浩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被他給說沒詞兒了。不過我也不是來這兒呈口舌之快的,沒有什麼大不了。”方圓本能的做出了這樣的回答。

戴煦愣了一下,回頭看看她。說:“我是說你頭疼的那件事。”

“哦,你說那個啊……吃了葯以後好多了,現在基本不疼了。”方圓恨不得咬一口自己的舌頭,這下好了吧,人家問得是身體不舒服的那件事,自己倒好。嘴上說著不在意的話,卻主動暴露了好勝心強的內心世界。不過咬舌頭那個想法。方圓也當然只是隨便想想而已,那可是自己身上的肉。誰咬誰疼。

戴煦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晃晃頭,不像是無奈,倒像是意料之中的釋然。

下樓上了車,戴煦沒有着急馬上開車離開,而是兩隻手扶着方向盤,手指好像彈琴似的輕輕叩擊着,一個人默默的發著呆,方圓也不好打擾他,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等,順便查一下自己今天晚上住哪一間值班室比較方便。自打在去d市出差的卧鋪車上,她發現戴煦早就察覺了自己每天住在公安局裡的這件事,並且還替她保守了秘密,沒有說破之後,方圓覺得自己多少鬆了一口氣,她意識到,不管多大還是多小的秘密,一個人扛着時間久了都會覺得有些累,而當你發現有那麼一個人,他知道你的秘密,卻很妥善的替你保守着,不泄露出去,那一瞬間,你會覺得自己心裏面的重量好像一下子輕了不少,即便沒有任何的傾訴、宣洩,那個替你保守秘密的人,也彷彿成了你默契的盟友,幫你分擔了原本一個人獨自承受着的分量。因為已經被發現,方圓便也不需要再刻意的迴避他,可以大大方方的當著他的面查值班表,確定自己住的地方,這種潛意識裡增進了的融洽感,連方圓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兩個人一個發獃,一個端着手機,都各自沉默着,直到戴煦回過神來,一邊發動汽車往外走,一邊咕噥着:“還真是挺矛盾的啊……”

“什麼東西矛盾?”方圓放下手機,把注意力轉向了開車的戴煦身上。

“錢正浩唄,”戴煦回答,“身高么,倒是差不多,不過剛才握握手,我發現他那胳膊又細又弱,沒有什麼肌肉的感覺,看樣子臂力未必會有多好,可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講,每天都出去走步,一走就走那麼久,如果他真的是老李他們說的那樣,每天都出去扎紮實實的走了那麼久,體力應該也還是不錯的。”

方圓沒有開口詢問,雖然她一下子也沒有弄明白戴煦這前言不搭後語說得到底是什麼,不過通過最近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漸漸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和這個男人打交道,不管是他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都不要第一時間就表示困惑,仔細的琢磨一下,結合前前後後的一些其他信息,總能明白他的意思或者意圖。

想了想,方圓還真有些轉過彎來了,不用說,方才戴煦臨走前那麼熱情而又誠懇的和人家握手,還扶着人家的胳膊,叮囑安全常識什麼的,顯然是在留意對方的體魄是不是足夠強健,最終的結論是覺得錢正浩身高可以,但是懷疑臂力不行。那麼到底是幹什麼臂力不行呢?方圓把這些天的記憶都翻了一遍,終於想起來了一件事,當時戴煦做的時候,自己還有些莫名其妙,現在倒是徹底明白了。

就在發現鮑鴻光屍體碎塊當天,他曾經把自己拉到路邊,確認過自己的身高以後,又是衡量兩個人的身高差,又是讓自己扔碎磚頭,在兩人扔出去的碎磚中間間隔的距離上斟酌了半晌兒,當時自己問他,他說並沒有正面回答,現在看來,那時候他就是在估計兇手的大致身量,好在日後的走訪過程中心中有數。

既然想明白了,方圓就不打算浪費口舌去詢問這件事了,因為她又順便想起來另外一件讓她有些猜不透戴煦真實想法的疑問。

“剛才,說到那個託夢還是預知未來的夢什麼的那個話題,你是真的相信那些事情么?”她等了一會兒,看戴煦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再想什麼,這才開口問。關於後一點,方圓已經掌握到了規律,戴煦思考問題似乎需要很集中注意力,所以通常當他需要分神的時候,就絕對不會一邊想問題一邊開車。

“哦,你說那件事啊,雖然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解釋不清楚的現象,但我是不信冤魂託夢那些東西的,我那麼說,只不過是想看看錢正浩的反應,看看我堅持說相信超自然事件那種事情,他會不會順水推舟的往那方面去說,也算是測試一下這個人見風使舵的能力怎麼樣,結果還可以,他挺堅持自己原本的說法,沒出現因為我的態度就臨時改換劇本的那種事。”

“那要是這麼說起來,從他的態度你覺得他的嫌疑大不大呢?”方圓問。

“這個么,不好說,嫌疑大不大我不敢亂下定論,不過關係很定很大。”戴煦回答,說完之後,瞥了一眼方圓,看到她表情略顯困惑,便也不用等她開口問,主動解釋說,“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巧合么?一點別的前因後果都沒有,就是百分百純巧合的那種情況?”

方圓果斷的搖搖頭:“不信,所有事情,就算不是刻意策劃的,也肯定是有因才有果,不可能憑空就冒出一個所謂的巧合來,我覺得所謂的巧合不過就是起因太不起眼了,所以誰都沒有考慮到,才會誤認為是巧合。”

“你說的沒錯,所有的巧合,其實要是細細梳理每一個細節,最後肯定能夠貫穿起來,找到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哪怕是最簡單的一個偶遇,有可能都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背後都另有淵源,更不要說鮑鴻光的死這麼複雜離奇了。”戴煦說,“要每一個細節都和錢正浩的夢相符,恐怕錢正浩在鮑鴻光的這件事里角色並不單純,可能他是被人利用來做了擋箭牌,還有可能,他就算不是兇手本身,也至少知道些什麼,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的時候還會日有所見夜有所夢,對他咱們還不能太掉以輕心,不管是防備他出逃,還是防備他有危險,總之這根弦在真兇落網之前都不能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