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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萬倩的死亡時間呢?她應該是把東西拿回家之後,在房間里才吃下去的吧?如果藥性那麼大,不可能需要等很久才發作,對不對?或者哪怕吃的早,發作的也早,她的父母都還沒有睡,及時發現也搞不好還有得救。”方圓有些微微的感到驚訝,“其實這麼說起來的話,這個兇手膽子也是夠大的,居然把‘加了料’的蛋糕就那麼直接給了萬倩,難道就不怕節外生枝么?萬一萬倩把蛋糕給了別人呢?萬一萬倩家養了寵物狗,她拿蛋糕喂小狗之類的,那不就敗露了么?”

“死亡時間是在凌晨兩點多,推測應該是學習到了半夜裡,肚子餓了,就拆了蛋糕吃,之後就中。毒了。所以說,兇手對萬倩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結合萬倩的年紀,以及不住校的這些細節,兇手未必對萬倩的家庭情況有多深的了解,但是至少是摸清楚了萬倩的性格特點,所以才會篤定了萬倩會收下自己送的東西,並且一定會自己吃掉。”戴煦對方圓說了一下自己的觀點,然後暫時放下了屍檢結果,轉而提到了筆跡鑒定的事情,“我們還順便確認了一下筆跡鑒定的事情,經過鑒定,那張紙條上面的字跡與張超作業本上的自己不相符,應該不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寫字的着力點有非常明顯的差別,不符合同一個人的書寫習慣。反倒是那個紙條上的字,和段飛宇離家出走信上的,雖然看起來還是略有差異。但是實際上的書寫習慣確實非常一致的,可以判斷為同一人所寫。”

“夾在學生的周記本裡面,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學校內的,所以要不然就是班級裡面的學生,要不然就是經常可以出入鄧老師辦公室,可以接觸到鄧老師桌上東西也不被人起疑心的其他老師或者學生。”方圓想了一下,做出判斷。

“那個紙條。是用左手書寫的。”湯力適時的又補充了一句。

方圓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覺得好像隔着一層紗布,不大分明。

“其實細想一下。這一次的案子,兇手要說狡猾,也實在是不能算是有多麼的狡猾的,”戴煦嘆了一口氣。“只能說,這個人還是有點小聰明。能夠很準確的找到三個被害人各自的弱點,並且針對他們的弱點出招,所以才能屢屢得手。”

方圓想了想:“柯小文的弱點是性格軟弱,不敢爭取也不敢維護自己的利益么?段飛宇的弱點……他的性格比較古怪。容易被激怒,並且還有自殘自虐的傾向,這種算不算是段飛宇最大的弱點?萬倩就不用說了。她的性格裡面有一點貪婪的成分,對於獻殷勤的追求者。雖然明明不喜歡,也不想拒絕對方能夠給她提供的好處,從幫忙跑腿買東西,到送小飾品,飲料零食,這種事情她沒少做,估計兇手也應該有過獻殷勤被接受的經歷吧,所以才會那麼放心大膽的實施計劃。”

“你說的也對,也不對,萬倩的部分沒有什麼異議,但是關於柯小文和段飛宇的弱點是什麼,你說的這些倒也沒有問題,只是沒有想到他們被兇手利用了的那個最致命的弱點。”戴煦對方圓搖搖頭,這一次沒有肯定她給出的答案。

方圓愣了一下,又認認真真的琢磨起這個案子的前兩個被害人來,柯小文和段飛宇這兩個人,除了是同班同學之外,幾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什麼共同點,柯小文雖然按照實際上的死亡時間來說,應該是第二個受害人,但是卻也是第一個被他們發現,出現在他們視野中,並且引發了這個案子的一系列調查的這樣一個人,所以對於柯小文整個人的個性,以及生活當中的一些情況,包括家庭方面,可能他們是掌握得最為清楚不過的,柯小文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對長輩還是對和自己同輩份的吳學海之流,都有一種逆來順受的個性特徵,即便受到了很大的欺凌,也絕不會生出一絲一毫的反抗心理,就只會退縮,再退縮,寄希望於自己未來能夠出人頭地,在經濟上和生活上獨立起來,擺脫原有人群。

而段飛宇則正好走了另外的一個極端,他的性格比較古怪,而且喜怒無常,不管是父母還身邊的同學,都對他有所畏懼,不敢輕易招惹他,雖然他並沒有太多主動對旁人發起攻擊的行為記錄,但是這種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並且一生氣還會選擇自殘的行為方式,可能比單純的壞脾氣還更令人畏懼吧。

這樣的兩個人,卻都被兇手選擇,成為了這一系列命案的犧牲品,他們和萬倩不同,從鄧老師收到的揭露萬倩早戀情況的紙條與偽造的段飛宇離家出走信出自同一人手筆就能看出案件的關聯,並且從兇手的意圖也不難得出兇手對萬倩的恨意與柯小文、段飛宇截然不同,當然,這一點從性別上也可以略微猜測出一二來。那麼柯小文和段飛宇的同時中選,就自然意味着他們還是有某種共同點的。

那他們的共同點是什麼呢?方圓想了想,最直觀的答案,恐怕就是那所大學自主招生的報考資格了,或許對於已經走上工作崗位的人來說,這種事雖然重要,但是如果需要冒很大風險,或者付出很大的代價,那麼就不大值得了。但是對於一個正處於高三的學生來說,這件事有可能影響就會很大,影響終生。

“是不是關於自主招生的資格那個問題?”方圓覺得這次自己找到了關鍵。

誰知道,戴煦仍然是搖頭,而且有些納悶的看着她,問:“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時感覺分析問題挺一陣見血,切中要害的。今天怎麼就抓不到關鍵點呢?”

方圓微微有點紅了臉,當著湯力的面,她也不好說什麼,實際上被戴煦這麼一說,她也確實有一種很心虛的感覺,雖然說她很努力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案子上頭,不讓自己去分神想別的。可是方才的一番雜念。還是對她的思緒造成了明顯的影響,沒有辦法像平時那樣的專註。只是這話別說當著湯力的面不能承認了,就算湯力不在場。現在就只有她和戴煦兩個人,她也同樣沒臉說。

私心角度上出發,是一個女孩子自尊心的問題,另外從客觀上來講。因為私事被牽扯了精力,導致注意力不夠集中。考慮問題不夠準確,這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說明自己還是做不到足夠的專業,個性還不夠成熟。

好在戴煦也只是隨口納悶了那麼一句。湯力也不是喜歡跟風起鬨接話的人,所以也沒誰真的準備去深究方圓的反常,這也算是方圓走運。如果今天跟着他們一起出現場,一起處理這件事的人不是湯力。是唐弘業,那可有她受的了。

戴煦看方圓的表情有點尷尬,什麼都沒多說,就事論事的繼續方才那個關於死者的話題:“這件事,我覺得可能自主招生的考試資格那件事,還真的就只是個幌子,因為兩個被害人都是有資格的候選人,所以只要拿出這件事來,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認為兇手的目的,可能就是想要在這件事的競爭上面排除異己。咱們最初的時候,發現段飛宇行蹤不明,不是也有過這樣的懷疑么。可是仔細想一想,就不難發現這樣做不合理,因為針對性太強了,目的性也很明確,如果兇手除掉段飛宇和柯小文,就是為了掃除障礙,讓自己能夠有資格參加那個自主招生的考試,這也未免太淺白了。畢竟那個流動重點班裡的學生,隨便拉出一個來,哪怕是班級里倒數的名次,在全年級也還能當之無愧的被算作尖子生,兇手怎麼保證柯小文和段飛宇死後,取而代之的不會是別人,而一定是他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