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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尚志的父母看起來,神色是有些憔悴的,可以看得出來掩藏不住的不安,從他們到達公安局的時間來看,也不難發現,他們估計是在給戴煦打完電話之後,就急急忙忙的出發趕來a市了,因為徹夜未眠,兩個人的眼睛都布滿了紅血絲。

儘管看上去兩個人應該是匆忙而又狼狽的,但是從衣着打扮來看,卻還是比較講究的,欒尚志父親穿着一條西裝褲,短袖襯衫的衣襟一絲不苟的塞在褲腰裡,軟皮鞋上頭沒有什麼明顯的花色、商標,但是一看皮質就讓人覺得而不會是什麼便宜貨,拋開他眼下的情緒和狀態不論,光是這一身打扮,倒也頗有幾分成功商人的風範。欒尚志的母親頭髮略顯凌亂,估計是這一夜沒有睡覺,一直心煩意亂的在尋找兒子蹤跡,所以無暇顧及自己的髮型如何,她身上穿着一件皺巴巴的真絲連衣裙,款式和材質都是好東西的模樣,不過看起來,估計前一天晚上戴煦聯繫她的時候,她就是穿着這身衣服的,所以一直沒有心思和時間去換,所以才被會被擰巴得渾身上下都是褶皺。如果不是她的手上戴着一枚墨綠色的橢圓形寶石戒指,看起來就應該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帶着玩兒的便宜貨,恐怕光是看她蓬頭垢面,衣服皺皺巴巴的這種狀態,誰也不好估計她的家庭條件如何。

欒尚志父母被帶進了辦公室,戴煦招呼他們落座,兩個人心神不寧的坐了下來,別看來的時候火急火燎。天不亮就驅車往這兒趕,真的到了之後,兩個人卻又有些怯於開口了,坐下來之後,與戴煦、方圓面面相覷,誰也不先說話。

“要不然,我先給你們再把我們這邊的情況介紹一下?”看他們兩個神色凝重的沉默着。戴煦可以想象和體諒他們的感受。於是率先開口打開話題。

“不不,我們現在暫時不想知道這個事情。”出人意料的是,欒尚志的父親卻擺了擺手。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問戴煦,“是誰告訴你們失蹤的是我兒子的?”

他這話一問出來,戴煦也愣了一下。一旁的方圓起初還沒有明白過來為什麼欒尚志的父親會對這件事感到好奇,想要打聽。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對方之所以這麼問,不僅不是莫名其妙,反而還是頭腦清楚聰明的表現。

戴煦也有類似的猜測。所以他故意裝糊塗,一臉迷茫的問欒尚志的父親:“你是擔心我們這邊對死者身份還不夠確定,所以怕搞錯了么?”

“不是。”欒尚志父親聽到戴煦說“死者身份”幾個字的時候,眉頭跳了跳。他對這樣的措辭顯然並不喜歡,但是又因為挑不出什麼問題來,所以沒有辦法對此表示抗議,“我相信咱們公安機關的辦事能力,你們能找到我們,說出我兒子的特徵來,我們也知道這事兒十有*是不太好,所以才特別想知道到底是誰跟你們報的案,我們兩個人昨天晚上,把能聯繫到的國內的親戚朋友,我兒子的同學,包括國外那邊的他的同學,室友,我倆都打電話問了一遍,國內這邊的親戚誰最近都沒聯繫過我兒子,國外那頭,他朋友什麼的也沒見過他,都以為他出去玩了呢,後來我們倆好不容易要到我兒子室友的電話號碼,這才打聽出來,我兒子確實回國了,而且還是悄悄的誰也沒告訴,收拾了一個小箱子,買了機票就跑回國內來了。所以我才想問問,是誰給你們提供的這件事,跟我兒子不熟的,輕易也不會聯想的那麼快,跟我兒子特別熟的,都知道我兒子是在美國,不可能在國內出什麼事,所以能給你們提供線索的這個人,肯定跟我兒子關係會是比較好的,而且肯定還得知道我兒子回國的這件事,我想知道這個知情人是誰。”

果然被方圓才對了,欒尚志父親的這種思路,和她方才在心裡頭暗暗猜測的相差無幾,在這種兒子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的慌亂時刻,還能這麼冷靜理智,欒尚志父親平日里絕對是一個堪稱精明的商人。

“警官,你跟我們說句實話,說我兒子失蹤的,是不是一個叫王妍雅的女人?”欒尚志母親對這個問題也十分在意,她一臉緊張兮兮的問戴煦。

戴煦愣了一下,在欒尚志母親近乎於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視當中,他仍舊是一臉的茫然,開口反問道:“你說的這個王妍雅,是欒尚志的什麼人?”

方圓在心裡偷偷的對戴煦豎了個大拇指,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確實夠高,這種時候,直接承認提供線索的人就是王妍雅顯然是不行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如果激憤的家屬對王妍雅做出了什麼過激舉動,那可就麻煩了,可是如果立刻矢口否認,又等於是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讓欒尚志父母不容易相信。現在他這麼裝着糊塗,反過來向欒尚志父母追問王妍雅的身份,不僅是一種最有說服力的否認,並且還能夠順便也從欒尚志父母那裡聽到一些關於王妍雅的評價。

欒尚志父親沒有說話,戴煦的反應和他預期當中的可能不大一樣,所以讓他或多或少的顯得有點困惑,而欒尚志的母親可就不一樣了,或許欒尚志父親作為男人,又是長輩,並不好對一個晚輩的年輕姑娘太多的評頭品足,說三道四,可是欒尚志的母親卻好像天然被賦予了這種去品評兒子女朋友優劣的權利。

“那個王妍雅是我兒子之前交往過一段時間的一個女朋友,因為我們不同意,所以兩個人分開了,我兒子是個單純的傻孩子,心眼兒好。被那個女孩兒給騙了,那個王妍雅就不是什麼本分的好姑娘,和我兒子認識的途徑就讓人感覺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當時聽說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好,但是我兒子說我們都沒見過。不能就那麼武斷的把人給否定了。行,拗不過他,我們就見了一面。見面以後我對那個王妍雅的印象就跟不好了,那個小姑娘,你們以後要是調查她,就見到了。長得是不難看,但是感覺就不老本分的樣子。骨子裡頭就野,別看在我們家兒子面前嬌滴滴,小鳥依人的那個樣子,那都是裝出來的。我這麼大年紀,什麼人沒見過,就她的那點斤兩。在我眼裡根本就不夠看。”欒尚志母親說起王妍雅來,措辭可就不那麼客氣了。“我後來也偷偷調查過她,發現她真的就是一個小野丫頭,讀的那個藝校,連高考成績都是可有可無的,而且學校里學生的聲譽啊,我打聽之後心裡都發涼,我還打聽到,王妍雅她以前還去歌舞廳做過伴舞,你說,就這麼一個人,現在裝得人模人樣的就讓我兒子必須當成寶,這樣太可笑了,還有她那個什麼主持人,說的好聽,不就是那個賓館自己組了個草台班子,弄了幾個人,非讓人家在那裡辦婚禮的人必須用他們自己的婚慶,用這個噱頭來賺錢么,就那種在前面又是起鬨又是胡鬧的主持人,那也能配叫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