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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找到的無頭男屍,還有那些沒有被燒毀的衣服布料碎片,一行人離開村子,返回市裡面去,之前找到的頭骨雖然被煮熟之後剝離了頭部的皮肉,但是估計兇手為了保持頭骨的完整,所以並沒有將顱腔當中的大腦組織取出清理掉,經過高溫煮熟的大腦是否能夠準確的提供出可以用來確定被害人基因信息的dna,這一點公安局的幾個法醫在意見上有點分歧,有的認為人體dna對高溫比較敏感,如果經過了高溫加工處理,很有可能會發生dna斷裂,對檢驗結果產生一定的影響,還有一部分人認為,從頭骨和顱腔內大腦的狀況來看,兇手對死者頭部只是進行了一半的沸煮,尋常的一百度左右高溫並不能夠對人體dna的斷裂造成太大的影響,雙方一邊將頭部可以提取到的樣本送檢,一邊還一直在就這一問題進行討論,這一回找到了這具無頭男屍,屍體被運回公安局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法醫們對頸骨斷面進行檢查和分析,先進一步判斷頭部和軀體部分到底是不是能夠相吻合,在認定了可以吻合之後,一方面要從無頭男屍上同樣的提取dna樣本,送去檢驗和比對,另一方面還得進一步對屍體本身進行檢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致死傷,或者其他的重要信息。

其他帶回來的物證也頗受重視,布料因為被燒得只剩下很小的殘片,不管是花色還是材質都普普通通,並不稀奇,不足以用來做出什麼判斷,所以戴煦和方圓就把重點放在了那枚有些變形。被火燒燎得有些發黑變色的金屬紐扣,那枚紐扣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串字母,估計應該是品牌的拼寫名稱,戴煦和方圓仔仔細細的查看過之後,把上面的字母一個一個的謄寫下來,不過因為變形和變色,其中有三個字母沒有辦法看清楚。只有個囫圇的形狀。讓人看不清楚,到底這裡是字母“n”還是“h”,究竟那裡是“c”還是“g”。抑或是個字母“o”。

在經過反覆的確認,最終兩個人還是成功的猜到了這個金屬扣上面標記着的商品品牌,戴煦一向不講究穿着,對服裝品牌。尤其是所謂的潮流服飾並不太了解,方圓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她在讀初高中的那個階段,雖然隨着父親生意做得越來越順利,她的家境也一點點從溫飽變成了小康,又從小康變得更寬綽了一些。但是在校期間,學生們都是統一穿着校服,她沒有花過很多心思在買衣服上頭。等到上了大學,就更是如此了。在警校里每天都是統一着裝,制服、迷彩和作訓這幾種之間換來換去,還沒等來得及讓她有閑暇,有精力開始讓自己年輕姑娘那種愛美愛打扮的心思活泛起來,家裡面又突然出了變故,父母離異之後各自成家,她成了夾在中間不上不下的尷尬角色,每學期都要為學費和生活費怎麼向父母開口而犯難,那還有什麼資格去了解時尚品牌。

原本他們兩個人是打算在網上查一下這個牌子,以及大致的售價的,不過恰好鍾翰回來了,如果說刑警隊裡面有一個時尚先鋒,那就一定是非鍾翰莫屬的,他的穿着打扮總是保持着足夠的端莊大方,同時又不失潮流感,因為物質條件並不匱乏,所以對衣食住行的品質要求也並不太低,向他打聽估計准沒錯。

事實上,鍾翰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看過戴煦抄下來的那個最終確認過的品牌拼寫名稱,點點頭,表示這個牌子他是知道的,一個國外的高端時尚潮牌,最近幾年火到不行,頗受一些二十多歲的年輕時尚達人喜愛,雖然在鍾翰看來,這個牌子品味一般,並沒有什麼值得追捧的,但是價格卻品味不俗,不算太親民,摺合成人民幣來計算的話,恐怕一條牛仔褲少則四五千,多則萬八千。

即便是按照最低的價格去估計,能夠穿得起一條四五千塊錢牛仔褲的人,估計家裡面的條件肯定也是很不錯的。管永福的經濟條件倒是也負擔得起四五千元以上的牛仔褲,只是以他的眼界,他是否能夠認識這樣的一個在國內不算被大眾熟知的品牌呢?對此戴煦和方圓的心裏面多少都有些畫問號。

打從村子裡回來之後,方圓就覺得有點不舒服,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個不舒服法兒,就只是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變得很燙,燒灼的自己鼻孔周圍的皮膚好像都有些疼似的,但是那些氣卻又好像並沒有真的被吸進自己的肺子里似的,不管她如何偷偷的大口呼吸,深呼吸,胸口的憋悶感也始終揮之不去,她的心跳也有些加快了速速,心裏面有些慌慌的,額頭上一滴汗都沒有,又干又熱。

不過手頭的事情還有很多,方圓儘管覺得有點不舒服,卻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就默默的忍着,還得小心翼翼的,以免被其他人發現她不好的狀態。她剛剛才正式成為刑警隊當中的一員,時間還並不長,實習期間再怎麼表現突出,那短時間的所作所為也都停留在了實習階段,隨着實習結束就清零了,自己現在是以一個新的身份,在這個單位,這個崗位上面重頭開始,方圓不想讓人覺得她原來是為了能爭取到一個工作機會,所以特別拚命,現在工作已經搞定了,自己就和林飛歌一樣,變得倦怠起來,拈輕怕重,叫苦連天,嬌里嬌氣。

馬凱沒有什麼事,跑回來串門,正好看到他們在處理帶回來的物證,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套在證物袋裡頭,放在戴煦桌子上的那兩隻被燒的略微有點變形的運動鞋,立刻湊了過去,馬凱是個不折不扣的籃球迷,平日里雖然自己球技欠佳,卻絲毫也不影響他對球星的喜愛,以及各色球鞋,尤其是最新款或者限量款的痴迷,打從實習期間開始,比較清閑的時候,他就會買很多各種籃球雜誌,或者拿着手機在網上看一些這方面的資訊,至少從理論上來說,算是個小行家了。

“這鞋哪兒找到的啊?怎麼被燒了呢?”他一把拿起裝在證物袋裡面的籃球鞋,左看看,右看看,頗有些心疼的樣子,“真是太可惜了!糟蹋了好東西啊!”

“你認識這個鞋?很好么?”方圓原本並不太想和馬凱說話,一來是忙,二來是她現在又不舒服,和馬凱說話實在是太耗費精力,但是馬凱一看這雙鞋,就立刻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來,結合之前鍾翰對被焚燒過的牛仔褲的估價,這讓方圓對這雙運動鞋的價值也感到好奇起來,趕忙問馬凱。

“當然很好了!這可是限量款的呀!經典當中的經典,當初的原始版已經是絕版了很久了,現在一雙當初第一批的原版,如果保持的足夠新,保養的足夠好,都可以賣到一兩萬,還不一定能買的着呢!”馬凱看着袋子里被燒壞了鞋底,燎焦了鞋幫的運動鞋,一臉心疼的說,“這一雙肯定是復刻版的,就算是復刻版啊,那也是限量版,這麼一雙最起碼得五千塊錢以上,喏,你看,那截鞋帶就是配這款的。對了,聽說你們發現了一具無頭男屍?這個鞋就是死者的吧?敢情之前在嘉年華鬼屋裡頭找到那個頭骨,還是個富。二。代呀?有什麼新進展沒有?”

方圓輕輕的搖了搖頭,對她現在來說,搖頭的幅度大一點,都會讓她覺得胃裡面一陣翻江倒海一樣的難受,所以只能盡量降低動作幅度:“我們也剛從外面回來,現場勘察過了,別的都還沒有什麼進一步的結論呢。”

“你們還找到什麼了?”馬凱的好奇心卻似乎並沒有得到什麼滿足,“有發現了什麼能夠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么?腦袋在嘉年華那邊,身子跑到下面的一個小村子裡頭,總不會這倆不是一回事兒,巧了又遇到一個別的無頭案吧?”

方圓被他追問的有點煩躁,她心裡莫名其妙的聯想到了之前a市生活報上頭的報道,尤其是那個寫在自己背影照片下方的“據不具名的內部人員”,現在馬凱這麼一個勁兒的盤問,讓她覺得心裡頭警鈴大作,於是強打着精神,皺眉問馬凱:“你又不負責調查這個案子,打聽那麼詳細幹什麼?”

“你瞧你,這才上班幾天啊,還學會藏私了?”馬凱見方圓不願意和自己多聊這方面的話題,面子有點掛不住了,表情不太高興的說,“以前咱們倆一起實習,都在這兒,那時候就可以跟我說說,現在我畢業之後沒留在這邊,我就都不能回來關心一下你們的事情了是嗎?方圓你這樣會不會太現實了?”

“你願意這麼說,我也沒辦法,但是你既然都在這邊實習了那麼久,不可能不知道工作的規矩,就算是同部門,不參與案件調查的其他人,有些事情也是不能事無巨細什麼都透露的,更何況還跨着部門呢。”方圓越是看他惱火,就越是嘴巴閉得緊,多一句,多一點東西,都不敢對馬凱透露。

馬凱沒想到她居然態度這麼堅決,不禁有些生氣了,氣呼呼的起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頭指了指方圓:“方圓啊方圓,我真是看透了你了。”

說完,他就氣鼓鼓的離開了辦公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