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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成這一段心法,再配合剛才心境體悟,他覺得自己對這身體的控制似乎強了幾分,只怕力氣也強了些。只是這心法似乎是殘缺不全,他感覺有些意猶未盡。

可惜接下來小萩並沒有再教他心法,而是將這一路擒拿手的招數傳給了他。這“蠅虎鉤鉗”擒拿手之中含蘊有劍法、刀法、鞭法、槍法、抓法、斧法等等諸般兵刃的絕招,變法繁複。他記憶力雖好,也花了一個時辰才將其中諸多變化記憶完全。

他不由得感慨,這女子所學的蜘蛛功甚為了得,雖然副作用大了些,但是內功、毒功、輕功、擒拿手都有可取之處。不知為何到了張無忌那個時候竟只有“千蛛萬毒手”傳了下去。

小萩見他將諸多變化記憶,便在這懸崖峭壁之間和他拆解,待得他將這路擒拿手拆解完全,更是拿着方天勞的長劍與他交戰對敵,好讓他體悟‘空手入白刃’之術。原來這姑娘劍法也很是不弱。

要知道這“空手入白刃”,要旨在於“穩准狠”,出手時要不退反進,最是需要覺悟。在這懸崖邊上練習倒是精進頗快。

過了會,吳克卻不禁心下奇怪,這擒拿手好像也是不完全的,似乎缺了一大半。而且這招數雖然精妙,但與其運勁法門關聯並不大,雖也能勉強催動,但總覺得有些隔閡。這麼思索下去他又覺得這“蠅虎鉤鉗”和慕容玲所授的“萬化歸一”掌法甚是相近,又似乎和東邪黃藥師的《落英神劍掌》類似,便和馬鈺傳授的“化有為無”也有類似。

他試着拿“萬化歸一”的法子催動,果然威力更強勁幾分,卻感覺仍似是而非。恍惚中又覺得這運勁法門包含了些借力打力的技巧,雖與“移宮換羽”的法子雖然大不相同,但是殊途同歸,互相比較琢磨似乎可以更豐富。

這般想法甫一閃現,腦中就出現了十多個人影,或空手、或持槍、或執刀、或拿劍,這些人影各自演示武功,過得會又交戰在一起,然後他就暈了過去。在半夢半醒之間,仍是在計算、比較、推衍各種武功,有些似是而非,有些則如羚羊掛角,有些天馬行空,不一而足。

他推衍所用的法子,乃是從《落英神劍掌》的脈絡里歸納出來的,本就有巨大的缺陷,黃藥師自己都沒有走成,更何況是他。他稀里糊塗走了黃藥師的老路,剛才想要畢竟歸納幾路拳術,卻不料工程量太大,一時之間就有些承受不住。

要知道創造一門武學,或者將殘缺的武功推衍補足,需要極高的武學修為、見識,還有才情。而且這是極廢心力的事,往往要耗費數十年之功,便是黃裳、王重陽、郝大通也不是一蹴而就。他戰鬥力雖高,但所知的拳腳刀劍的武學十分有限,若要創作一種武功則力有未逮。

萬幸他所做的只是比較分析,單純進行比較的話,他所了解的武功有限這一點反倒成了優勢。而且這幾路拳掌武學頗有共通之處,這段時間又多加揣摩、體悟,了解日深,故而他雖急於求成,卻也無大礙。

若是他有楊過的際遇,十八九歲就集全真武學、古墓武學、九陰真經、逆九陰真經、打狗棒法、蛤蟆功、彈指神通、玉簫劍法、玄鐵劍法於一身,那他就永遠別想醒過來了。

吳克腦中所有的影像由少增多,增到數百人影,又逐一消失。到最後整個世界空無一物,只有一個女子的聲音。

我媽不要我,我爹不要我,你自然也不要我,世上沒一個人要我,沒一個人疼我。

只要你心中永遠待我好,你就是娶了她,我也不在乎。不過,還是別娶她的好,我不喜歡別的女人整天跟着你,說不定……

話也只說了一半,說不定什麼?他恍恍惚惚記得後面的那一半話很是兇狠,但聲音卻出乎意料的溫柔,那是一種心碎了的溫柔,值得人花費一輩子的時間去尋找等候。

然後他便醒來了,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滿天的繁星,他突然就覺得很震撼。他從未這般與天空接近過,也從未見過這麼迷人的夜空,這一瞬間他彷彿回到了小的時候。他心道,我這是越活越沒出息了嗎?

此時尚有一彎月牙掛在天上,他看着這時候的月亮是上弦月,心道,這是農曆初四或是初五了嗎?也不知道現在是幾月份,應該是早過完年了吧。想到自己到這世界似乎也快有一年了,似乎一事無成,不由慚愧。而黃蓉多日沒有自己的消息必定着急,自己說過會將這一切都告訴她知曉的。

但是自己莫名奇妙又牽扯到了別的感情,卻是對她不起,想到這不由心中歉疚,只覺得他似乎誰都對不住。他想,就算是逃避也該有個期限,那就回去把一切告訴她吧。

這般想着,他突然覺得頭所枕之物意外地柔軟,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清香傳來。他偏過頭去,卻見小萩倚着崖壁小憩,而自己正枕着她的大腿。

這是膝枕?吳克不禁有些緊張,心道,怎麼會有這種情況?宋朝就有膝枕了嗎?宋朝的男人真是太幸福。

只不過這幸福他可消受不起,他已經不想再和別人有什麼糾葛。他忙坐了起來,這卻把小萩吵醒了,她道:“你醒了啊。”聲音說不出得動聽,而且莫名其妙地溫柔。

吳克不禁皺眉,好像在夢裡也有人這麼跟我說話,卻不是這種溫柔,那是可以性命相托的溫柔。這般想着,他只覺得悵然若失,當下倚着山壁坐下,默默運起紫霞神功來。

第二天他發現小萩手上有多處傷痕,衣服也有刮破的痕迹,自己衣服上也是如此,不由得奇怪,這是怎麼回事?他記得自己是在練習“空手入白刃”功夫的時候突然暈過去了,那個時候是在懸崖邊上……

他心道,是我要摔到懸崖底下,而她拚命將我拖拽上來的吧,我倒是欠了她一命。這般想着,卻不知該如何回報。

兩人吃過飯略作休整便下山,其實按照吳克的想法,應該還要在山上多呆幾天,磨練磨練性情。但小萩卻覺得藉助懸崖鍛煉心性可一不可再,再多呆效果也不大,已經不值得再浪費時間了,吳克聽得此言有理,也便聽從。

兩人行到半山腰,忽然一個青衣長衫的身影從樹上躍下,那人劍訣斜引,劍鋒就從半空中直瀉下來,吳克忙伸手去拍劍脊,但那人劍勢不到用老,中途變招,劍尖抖動,又刺他的胸口。

這招雖精妙,落在吳克眼中卻多有破綻,而且此時他心態大不相同,當下身子略一側身,施展輕功而上,左右互搏也不用,“萬化歸一”接“蠅虎鉤鉗”,就將長劍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