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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天星蓮

劉全望望驚慌的寒墨語，對眾人一喊：“誰過來幫忙按住他，我們扒下他的褲子看看！”竟立刻有兩三個少年衝上前來，起手八腳的將寒墨語按住，就要動手。

“不要！~~~~!!!滾開~~~~~~！！！”寒墨語驚慌失措的蹲了下來，哭喊着，拚命的扯着自己的衣褲，不讓別人扒拉開了去：“混蛋，滾開~~~~~你們這群王八蛋~~~~~！！！”可是，寡不敵眾的她，原本就破舊的衣服竟在撕扯中，刺啦一聲破開了。

寒墨語使勁捂住肩頭，拚命的尖叫着，掙扎着。那個時候，她好害怕，多麼想有個人來救她。可是，混亂中，她透過人群望了王幼臣一眼，卻見王幼臣少爺遠遠的轉身跑開了。於是，心中最後一絲希望頃刻間破滅了。她絕望的哭叫起來：“滾開~~~~~~都給我滾~~~~~！！！！”

“你們在幹什麼?!”正在那個時候，少年們感到自己被人一拎，就從這頭被丟到了那頭。寒墨語驚恐的抬起頭，見幾個侍從站在自己面前；又望了一眼，見侍從們自動閃開來，身後立着一個錦衣華服的人來。

“哥哥！”寒墨語驚喜的叫道，站起身來；那一刻，被撕扯開的衣衫卻差一點兒從她的肩頭滑落；寒墨語連忙扯住了，低頭望了一眼自己襤褸的衣衫，目光卻瞬間暗淡了下來；她抬起頭，望見寒長御衣衫整潔光鮮，一塵不染的站在他面前，正向他伸出手來。一身潔白的狐裘大衣在白雪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柔和。

寒墨語望着眼前這個光彩奪目的人，又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被撕扯成碎片的衣衫，忽然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跑掉了。迅速消失在了巷陌的那一頭。

不願意讓那個人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真的不願意！寒墨語拚命的跑着，忽然覺得自己想要哭了。她倔強的止住眼淚，只覺得心中的難過陣陣襲來。

寒長御站在原地。腦海中是寒墨語那揮之不去的驚恐神情，眼淚汪汪，楚楚可憐。

“御少爺！”隨從們叫道。

寒長御回過神來。少年們早已逃開了，道路上空蕩蕩的；積雪被一層層重重疊疊的腳印和車輪碾過，已經變了顏色。

“去查查。看膽敢欺負我們寒家子裔的，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寒長御一臉冰冷的說道，翻身躍上了駿馬。

“是，御少爺！”

……

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街上的人影漸漸稀疏。

一行人拉着一車什麼貨物在慢慢的由遠及近，都是商人打扮；為首的那位像是位有錢人家的公子爺，偶爾低語着什麼；而身後緊跟着的那幾位，像是他的隨從，似乎在暗中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主子，寒將軍出征在外，寒府只有幾個女人和孩子；您打算以什麼樣的名義來拜訪寒府呢？”一個隨從問道。

“拜訪？哈哈~~~~~”那人笑道。“不急。小順，弄到寒府的地圖了沒有？”“爺，弄到了，在這裡！”那個叫小順的隨從連忙上前一步，從懷裡掏出一張絲絹樣的東西，畢恭畢敬的遞給了那人。那人接過後，卻一眼都沒看就揣進了懷裡。

在寒府的後門，那人卻忽然停住了。

“什麼味道？”那人問道。

隨從們左顧右盼的聞了一會兒，回稟道：“主子，這裡有一股騷臭味兒。估計不遠處有馬廄！”

“呵呵~~~~小左，你需要在歷練歷練。居然連天星蓮的味道都分辨不出來，還真夠蠢的。”那人一臉傲然和輕蔑；那名叫小左的侍從嚇得連連唯唯諾諾道：“是，主子。屬下一定好好歷練！”

那人卻不再理會，向寒府的院門望去；自言自語道：“這個覃老婆子，竟然會想到這樣的暗號啊~~~~~”

眾人閉了眼睛，屏氣凝神的嗅了好一會兒，也沒聞到什麼花香味兒來。

……

秋月閣。寒墨語此刻吃過了晚飯，正一臉獃滯坐在廂房門前。她的腳旁。一棵不知名的植物，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生長着。短短數日，已有半尺高了，碧綠的葉片在屋中透出的燈光下舒展着，那葉片中間，竟抽出了一個小小的花苞來。

“墨語哥哥，您門口的這一株是什麼花呀？”秋姨娘的女兒寒凌霜正蹦蹦跳跳的向寒墨語走來，然後在那株花前面蹲下了。

“不知道哦。”寒墨語倚在門口，笑笑的說道，伸手撫摸了一下寒凌霜的小腦袋。

“我娘說了，冬日裡竟能抽芽開花，是祥瑞之兆呢！”寒凌霜彎腰撥開了那株植物根部的白雪，驚呼道：“墨語哥哥，你快來看啊，這花的根都扎入這磚縫兒里去了。”“霜兒要是喜歡的話，哥哥叫人找個花盆把它好好養起來吧？”寒墨語說道。

“好哦好哦！”寒凌霜小姐拍着小手歡快的叫道。

這個時候，秋月閣的正屋的門開了一條縫兒，秋姨娘柔柔的聲音傳了出來：“霜兒，不要在外面胡鬧了，快點兒回屋來！小心凍着！”

“哎！”寒凌霜答應着，起了身，抱着寒墨語的脖子就朝她的臉上親了一口，道：“墨語哥哥你真好，記得幫我把花兒養好哦。”

“放心吧。”寒墨語笑了，然後目送着寒凌霜朝正屋跑去。秋姨娘探出來彎腰抱起了寒凌霜，朝她的臉頰吻了吻，然後逗笑道：“瞧你，臉都凍成個冰疙瘩了！紅撲撲的，就像那猴屁股一般！”寒凌霜聽了，嬌聲鬧了起來，“娘，你怎麼能對孩兒說這樣粗俗的話呢！”

“好好好，霜兒不生氣，娘說錯了，打嘴巴，好不好？”秋姨娘笑道。

寒墨語望着那扇門關上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羨慕。她眼圈有些紅。轉過身去踏出了院門。

剛一出大門，卻見幾個商人模樣的人站在他們院門前。為首的那位，正眯着一雙細柳丹鳳眼，用一種幽深的目光望着他。那個人正是寒墨語前幾日在雪地里玩捉迷藏時撞到的那個人。望不見底的幽藍色眸子。眼角下淡藍色的蘭花枝蔓花紋，一切是如此妖艷，如此神秘。寒墨語隱隱約約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來。

“小少爺，要買盆花嗎？”那人一臉幽幽的笑意，伸手打開了馬車上的箱子。只見箱中。一株不知什麼植物，在這樣的寒冬，竟然噴薄的綻開着幾朵嬌艷異常的雪白花朵。那模樣，竟然和他院子里盛開的那朵花兒像極了。一股從未聞過的異香，朝寒墨語迎面撲來……

“這是天星蓮。它的香味兒，能讓死者起死回生，能讓生者百病不侵，童顏永駐……怎麼樣，來一盆吧？”那人嘴角一彎。

那一刻，寒墨語卻忽然覺得好睏。昏昏欲睡……她站立不穩，正要伸手扶牆，身子卻一下子癱軟了下來。倒下的瞬間，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一雙手穩穩的抱住了她……

……

當寒墨語一覺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身上的衣服卻不知所蹤。寒墨語驚得暗叫一聲不好，忙用錦被裹嚴實了自己。她覺得頭好暈，用力搖了搖頭；環顧四周，發現屋中的布置相當別緻優雅。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寒墨語滿腹狐疑。敲敲腦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怎麼回事兒。她望了一眼，赫然瞥見床邊整齊的疊放着粉色的衣衫，忙抓了過來一看。卻哭笑不得：潔白的絲質裡衣，繡花領口的透明錦羅罩衫，碎花鑲邊長裙，雪白的狐皮錦袍，外加一雙可愛的毛絨袖套——分明是一套不折不扣的女兒裝。寒墨語皺着眉頭左看右看，忽然瞥見一塊兒銀藍色的繡花肚兜從衣衫中間飄然而落。竟驀地紅了臉。

這時，門吱嘎一聲作響，寒墨語連忙鑽進了被窩，只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卻見來人竟是昨日寒府門口向他兜售花卉的那位商人！此刻卻見他已不是昨日商賈的打扮，而是一副貴族公子的裝束；竟在那暗紅色的錦袍的映襯下，顯得俊秀風逸無比。

只見那人隨手脫下了身上的那件暗紅色的貂皮錦袍，露出了裡面銀藍色的錦服，錦服上的花紋在半透明的輕紗外罩下，若隱若現。寒墨語望過去，見那人鳳眼微眯，嘴角露出一個涼薄的微笑來。

“怎麼不穿衣服？等着我幫你穿那？”那人笑笑，寒墨語卻一驚，連連向後退去。

“你就那麼怕我么？”那人在桌邊坐下了，隨手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快點穿好衣服，如果你不想讓我幫你穿的話。”

寒墨語漲紅了臉，道：“你先出去！”

“哈哈哈~~~~~~”那人大笑了起來，“果然還會害羞啊。我還以為你不會了呢。怕什麼。你身體什麼樣子，我都看過了。”

寒墨語頓時覺得惱羞成怒，抓過了枕頭，狠狠的朝那人擲了過去。誰料，那人卻任然在漫不經心的喝茶，枕頭砸上的瞬間，已經伸手抓住了它，隨手又丟到了地上；頭也沒抬的說道：“你露了哦。真是風光無限好呢。呵呵。”

寒墨語猛然低頭，發現自己的半個肩膀裸露在外面，驚叫一聲，連忙埋頭鑽進了被窩。

“我說，你明明是女兒身，卻為什麼不穿女裝呢？為什麼非要在外人面前扮作男孩？現在可以，那將來呢？你不會以為，你的胸部會一直這麼平坦的吧？”那人一手把玩着茶杯，說道。

寒墨語像被雷擊了一般呆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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