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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开玩笑,你让我走,我就走吗?”静馨的脸上写满了不屑,我就不配合,看你怎么办!

“为什么?”郝博的声音十分的枯涩,像什么东西拉着嗓子一样,每一个发音都很难听,就像,一只迟暮的老公鸡在叫。

专注于一件东西的人,无不陶醉于沉浸其中的时间,那是美妙的。研究对于郝博来说就像是此时不离的恋人,半秒也不想分离。或许你也有过这样的感受,当你快乐的沉溺于一件事情的时候忽然有人打扰到你,你会十分的不悦,狂躁。而**和静馨的出现就是打扰郝博研究的两个变动因素。郝博本来就是一个孤僻的人,他不喜欢麻烦,讨厌任何打扰他研究的东西。他什么都不要,钱利名于他都是浮云,这就是他为什么乐于住在那个人人弃之如敝履的旮旯臭角里。除了研究,他对任何东西都没有耐性,甚至可以说是有狂躁症的。但今天他居然出奇的想和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娃娃聊聊天。

郝博死了,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他其实觉得静馨是与众不同的,她的目光中写满的是倔强澄澈。物欲横流,浮华盛世。有谁能守住心灵的一份宁静?郝博的思想竟然与静馨的出奇的有了一个交汇点。当你与世界背离,一个小小的共同点就足以让你欢欣。她的目光中透着一种不喜不悲的超然洒脱,自己是羡慕的,有谁会不羡慕呢?

“我不是十万个为什么!”静馨静静地看着地面,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万一永远出不去了呢?”郝博的语气中带着几许玩味。这里的好多人不是都想削尖了脑袋的往外跑吗?更何况是一个小姑娘,即使她看起来很刚毅,但她还是一个小姑娘。

“可能吗?”静馨抬头看向郝博,似乎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尖利讽刺的目光并没有激怒郝博,他的目光中反而带着几许赞赏,“你真与众不同!”

“谢谢,你也是。”静馨忽然对着个激不怒的怪物也有了几丝兴味。

一个真正的强者最基本的就是可以控制他的情绪,不做情绪的奴隶。这一点,可以做到的人不多。社会上有太多的人戴着所谓的自尊自傲的高帽,做了许多得不偿失的事情。

“怎么说?”郝博神清气淡的将身子靠在铁栏上,似乎想就这么一直聊下去,多久没有和人交流了?

“你见过浑身泛着尸臭味的警察吗?你不要告诉我,验尸官会负责犯人释放的事宜。这越俎代庖越得。”静馨没有说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两声呵呵的冷笑。自己不是狗,但鼻子可比狗灵多了。刚开始自己是真的想不起他身上逸散出的怪味儿是什么,但现在,她想到了,在停尸房,在去看王叔的停尸房里,她闻到过!

郝博点点头,眼中忽然泛出凶光,“难道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静馨耸耸肩,“人在这里,你自便。”

这里是监狱,想杀人,没那么容易,况且如果他想要害自己,早就动手了,何必和自己在这里一直蘑菇什么。而且,自己长的那么像鱼肉吗?林静馨可不是谁想切一块就切一块的。

“你很聪明!”郝博发现今天的自己似乎不吝赞赏。

“你也不赖!”静馨动动有些酸麻的身子,“有什么事情,直说吧,不然我要休息了,天色不早,男女有别,就不留您了。”

郝博抬腕,看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凌晨5点10分6秒!赶到哪里需要1小时56分4秒。目光转向静馨,语气第二次出现变动,是挑衅的。“你敢和我走吗?”

把人活活气死也是一种本事!静馨没有回答,起身,几步跨出狱门,移身,扭头,一脸嫌恶的看一眼郝博,“下次记得把自己身子的味道洗干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都辛辛苦苦的布局了,自己不去岂不是枉费人家一片苦心。最重要的是明着请总比暗里玩花样来的好吧!

一路上,郝博忽然心情大好的给静馨讲了许多自己的研究,滔滔不绝,也不管静馨有没有去听,他只有一种想法,静馨会懂他。

越说,他的目光越炙热,身体摆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他关于生理学的知识真的很丰富,是许多当下盛负名气的专家学者远不及的,但他似乎有些病态了。静馨敬佩的同时,心里更多了几丝叹惋,有他敢不解剖的吗?人,就该有人性,跳脱了人性的圈子,就像脱轨的列车,终将会走向毁灭。

天色微蒙,“你不怕我跑我?”静馨忽然想逗逗这个怪人!她想驱散自己心中的叹惋。命运就是这样,给了你惊天的天赋,却也给了你一副永远不可挣脱的枷锁。

“你会跑吗?”郝博一脸好笑看向静馨,忽然喃喃自语道,“没事,那就让张胖子在那里一直等着吧!”

“**?!”静馨一把抓住郝博的衣袖,**是怎么招惹上这个危险的怪人的!

“我们是朋友!”第一次,郝博没有甩开别人的碰触。别人嫌他脏,他还嫌弃其他人呢!

静馨慢慢松开自己的手,这种人,会有朋友吗?她忽然为**感到担心。只生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是不会有朋友的,他们执拗到疯狂,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

不远处,是一处孤零零的小房子,这是一处孤僻的青山,晨阳刚刚升起不久,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却怎么都让人有不了赏心悦目的感觉。

郝博忽然止住脚步,看看手表,凌晨6点52分8秒了,再看一遍,叹口气,怎么还是06.52.08呢!是自己的表出错了?

**该到了吧!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快的抓都抓不住。

静馨额上已经微微冒着热汗,看见郝博忽然顿住身子,也是一停,“怎么不走了?”说着,用手指指前方孤零零的小石屋,“是那里吧!”

郝博却轻笑两声,答非所问,“女娃娃,要不要考虑做我徒弟啊?”

静馨上下左右打量郝博一遍,以手支颚,悠悠飙出几个字,让人气的会吐血。“有一个怪物就够了。”他如果正常一点,其实自己还是可以考虑的。他的学识让人十体投地都绰绰有余,只可惜,他是一个怪物!

静馨意思简单明了,孩子,你洗洗睡吧。

郝博忽然爽朗的大笑两声,也上下打量一遍静馨,世界上,这么有意思的人不多了,送她去死,还真有些舍不得,只是……

想到那份研究报告,郝博的目光像是被点亮了一般,一个魔咒在心中不停地梵唱着。

看到郝博目光的转换,静馨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惊悸。

“咱们走吧!他就在那里等着!”郝博垂下头,忽然恢复了初见时第一眼的那种感觉。——死尸,死气。

大火燃起来了,和郝博的目光一样。小屋是密闭的,她听到郝博大笑着离开了,那笑是癫狂的,极度兴奋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

静馨忽然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诱惑了他!

思绪被拉回,仿佛只是恍然一梦,“他是怎么死的?”

“中毒!”

“哦!”静馨了然的点点头,剩下的已经不需要说了,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她,都懂了,他该是笑着走的吧,他耗尽一生,弃尽亲朋,断绝人性,为的不都是那个东西吗?忽然觉得他很可悲,他不是一个**的生命,而是一个依附于生理学的存在。当人生变得悲哀,那或许是更好的解脱,不知道,他是否累过。

“他其实是一个怪才,只可惜,剑走偏锋了。”

静馨点点头,“可是有时候,人是没有选择的。”

净晨的手心有层厚厚的汗渍,掌心是湿的,看着感伤的静馨,净晨似乎看到了为她着迷彷徨的自己,心好怕,她还是动情了。口袋里紧紧握着那封信的手忽然却松开了,现在似乎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空气中漂浮着静默的粒子,“如果可以选择,他还会选择与生理学相遇吗?”静馨没有来的忽然问一句,就像她多年以后再次问起,“如果可以选择,你还会选择与我相遇吗?”

虽然知道人生没有可能,没有重来,但我们还是想问。

当你与爱情相遇,伤了,累了,可以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选择与他相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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