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理了理衣服,府內如今只剩三個女人,這兩家丁雖是她的人卻不是聽她的。
元巧巧心思都放在自己兒子身上怎會做這些,除了溫氏她也想不到是誰。
沒想到這些在她身邊這麼多年的人,竟也是溫氏的人,這耐心可真好,好的連她都佩服。
“訣兒,你可記得方才那兩家丁的面孔?”
“記得。”
蕭永訣點頭,嚴氏朝他咧嘴一笑,眼中藏着異光。
“那些人欺負娘,你去幫娘解決掉。”
嚴氏直言,不跟蕭永訣拐彎抹角地。
“這”
蕭永訣猶豫,嚴氏冷光掃落在蕭永訣身上。
“訣兒,難不成你還想原諒他們嗎?他們可是幫凶!”
“是,孩兒找個機會將他們解決掉。”
見嚴氏激動的模樣再看蕭永德對嚴氏的態度,蕭永訣答應。
“這才是娘的好兒子,我如今出不得懷閣樓,許多事得靠你幫忙,訣兒你要記住,娘好你在蕭府便有人撐腰,娘若出事,你的地位也難保。”
嚴氏聽得蕭永訣答應臉上才有了一絲喜悅,手拉起蕭永訣的手輕拍着。
宛如小時候哄着他時那樣,蕭永訣因嚴氏這話目光堅定。
若是以前他在蕭府算是隻手遮天,這府內的小姐們誰敢得罪她?現在不同,他娘地位動搖,掌事權落在妾氏手上,連他爹都這樣對他娘,最重要的是元氏生了個男丁,這對他的威脅是最大的。
一山不得容二虎,有他那便不能留蕭澤恩。
“訣兒你放心,只要你聽娘的,將來蕭府肯定是你的。”
嚴氏似知蕭永訣在擔心什麼,握着他的手道。
蕭永訣點頭:“娘你放心,我會替你處理好這事的,這幾日便先委屈你在樓內獃著,等爹什麼時候消氣了您再與跟他解釋。”
蕭永訣叮囑,嚴氏點頭。
只怕這次要蕭永德原諒她沒那麼容易了,人證物證都指向她,溫氏這步棋走的好啊,只可惜算漏了她娘家是嚴家,蕭永德暫時不敢對她出手。
“恩,這事娘知道,訣兒,你今年也十八了,可有心上人?”
嚴氏抬頭看着蕭永訣別有用心問,蕭永訣嘴角揚起一笑,不語。
“看訣兒這般是有了,不知是誰家姑娘呢?”
嚴氏好奇問,別人十八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偏偏蕭永訣還沒個暖床的。
而且他上戰場,萬一哪天出事了呢?
不管如何總得給蕭家留個香火。
“娘,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孩兒自己會解決。”
“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解決,說出來娘幫你,再說等你解決完指不定人家姑娘中意其他人了。”
嚴氏連忙道,被嚴氏這麼一說,蕭永訣躊躇後說了出來。
“陳左丞相家中大小姐,陳儀。”
“陳儀?”
嚴氏臉本帶着笑容,聽得蕭永訣這話她眼眸一轉笑容逐漸消失。
“訣兒跟陳儀不算熟怎就看上她了呢,聽聞陳儀生性剛烈又刁蠻,會些三腳貓功夫卻性子暴躁。”
嚴氏說著,蕭永訣撓了撓頭:“是啊,孩兒跟陳儀只見過幾次面卻不熟,娘不覺得這樣的女人才有挑戰性嗎?”
“訣兒喜歡就好,等過幾日娘去趟陳府幫你說說,陳儀年紀也不小了,該嫁了。”
“我兒年少有為、英勇驍戰、血氣方剛、一表人才配陳儀那是天造地設,娘若去說,陳家肯定答應。”
“娘,你說真的?”
蕭永訣兩眼發光嚴氏掩嘴一笑:“這難道還能說假嗎?”
院內,毒辣的眼映着燭火搖晃,香梅站溫氏身後卻不敢打擾她。
“我不信扳不倒那劊子手!”
溫氏扯開一笑,笑的陰狠。
“夫人,您沒事吧。”
香梅擔心問,溫氏輕笑,轉身看着香梅。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呢?”
“那兩個家丁已經沒用了,處理掉。還有黃媒婆,我要她們一個不剩。”
溫氏冷聲道,香梅身子一顫有些猶豫:“夫人,黃媒婆家裡有老人跟小孩兒,這”
那老太太上了年紀還失聰那小女孩也才七八歲左右,這樣是不是殘忍了呢?
溫氏冷笑,眼中堅定:“香梅,你要記住不是她們死就是我死,懂了嗎?”
“香梅,我在為我們考慮。”
溫氏又接着道,似帶着蠱惑般讓香梅點頭:“是,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辦得妥妥地。”
香梅抿嘴有些痛苦。
以前再怎麼樣溫氏都只對那些該死的人出手,現在連她都都有些看不懂。
“想要扳倒嚴氏不易,還需要再加把火才行。”
溫氏念着,目光放遠。
“夫人想怎麼做?”
香梅詢問,現在她真看不懂溫氏想做什麼。
還有四小姐一事她是不是早知情了?而在蕭永德面前傷心欲絕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香梅心裡起了疑問,卻不敢問。
她想相信溫氏,可溫氏這一連串的舉動讓她有些不信。
她是何時派嚴氏的人去守着黃媒婆家人的,又何時跟王知府說好帶黃媒婆家人過來的?
她一直跟在溫氏身邊,溫氏是用什麼辦法通知她們的,她想不透。
什麼時候她這貼身丫鬟也開始不知主子心思了呢。
“坐等她們露出破綻。”
溫氏莞爾,蕭福一死,她想知道的東西全隨着蕭福邁入地里。
想要找出嚴氏的破綻又讓自己脫身,還需要好好想想。
“三夫人的屋內可收拾好了?”
溫氏詢問,明日便是連氏的頭七了。
“回稟夫人,早收拾好了連祭拜三夫人的東西也買好了。”
香梅回答,溫氏點頭。
“恩,明日便是頭七,可要注意些,記得讓六小姐守在房內。”
“是,六小姐最近也安分許多,天天往祠堂內去給三夫人燒香拜佛呢,以前怎不見她這般殷勤呢?”
香梅好奇問,之前五小姐出事時蕭沐染還天天去跟明非見面,這次卻乖乖地守在房內哀悼三夫人。
“呵,她的靠山都倒了,當然要做給老爺看。”
溫氏不以為然,打着呵欠。
“我累了,先去歇會。”
溫氏說著往屋內去,香梅手緊拽着衣服躊躇着。
“夫人,您是不是早知道”
她不想問可憋不住,蕭溫雅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對她來說就像妹妹那般。
溫氏停住腳步,側臉看着香梅,那雙目透過珠簾似帶警告,讓香梅不敢動彈宛如腳底生根一樣。
“我不知,一切都是巧合,那是大夫人跟黃媒婆弄的事我怎會知呢?”
說著,揚起一笑,又緩緩轉頭往屋內走去,只留下香梅一人愣在原地。
腦海中儘是溫氏方才的神情,讓她心有餘悸。
她所認識的四夫人絕不是這樣的才對。
王爺府,紅袖看着放在屋內的聘禮,大箱小箱地可見楊家出手闊綽,那些來往的丫鬟見這些東西那是要將箱子看穿一樣,有些羨慕紅袖能跟着這麼好的主子,還為她謀得這份好親事。
“紅袖,可恭喜你了。”
“對啊,我看那箱子就知裡面東西貴重,將來若真過得好可別忘了我們呀。”
這些人平日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可這時候卻巴結着她。
“聽聞楊公子為人老實,我們紅袖嫁過去肯定是享福的少奶奶。”
“你說我們什麼時候也能有這麼好的親事呢。”
有些人羨慕道更有些人故作親昵。
紅袖掃向那些箱子,冷聲一笑:“我們還沒那麼熟,別我們紅袖我們紅袖地叫,我可沒忘記當初你們怎麼嘲諷我的。”
紅袖看向那些往她這靠近的人冷聲道,那些人一聽,臉上的笑容僵硬住,有些咳咳兩聲從紅袖身邊離開。
紅袖都這麼說了她們還自討沒趣幹嘛?有些則不肯放棄,一臉無辜:“紅袖,我們當時是開玩笑的,我們也是為你好啊。”
一人嘟嘴說著,紅袖從椅上起身,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裡。
“收起你們這醜惡的嘴臉吧,我看着噁心。”
紅袖拉下臉拆穿,那些人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怨毒。
紅袖似能將這些人看穿一樣,轉身離開。
只聽後面傳來她們嘲諷的聲音,紅袖臉色淡漠。
“切,不過是榜上了個好主子不然怎有這樣的親事,我看她就是個當裹腳丫鬟的命才對。”
“人家還失過身呢,這要嫁過去楊公子指不定還看不上她呢,就她想做楊夫人,也配?”
說著,眾人顫顫笑着。
當初她被找回來時都知她時那些人是如何嘲諷她的她都記在心裡。
這些人無法爬上高處的原因便是因為她們的舌頭,就她們還指望着頂替她位置伺候蕭長歌,簡直做夢。
而當時只有一人肯靠近她,一想到那個人,紅袖一臉傷心。
“紅袖姐姐你怎出來了呢,明日就要嫁了,你得在房間內獃著才是。”
秋冬見紅袖魂不守舍的模樣趕緊跑到她跟前拉着她手腕。
“屋內太吵,我出來透透氣,好秋冬你讓我再好好看看王府嘛。”
紅袖回過神來,院內周圍都貼滿了囍字,連門口都掛着紅燈籠,喜氣洋洋地。
“紅袖姐姐你怎麼了,又不是以後看不到了!”
秋冬噗嗤一笑不以為然,見紅袖這般說她也沒強求。
何況這幾日紅袖心情似不太好,出來走走也好。
現在屋內肯定很多人在看楊家給紅袖的聘禮,她昨夜回去人都擠到屋外去了,水泄不通地。
“我只是懷念,懷念而已,這雪一融可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