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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真是有意思。

蓉姑娘覺得,跟在雲小霜的身邊是真的不錯。有花不完的錢、見到平日里見不到的世面不說,還有不重複的八卦,各種各樣的奇聞異事,以及……顛覆認知的刺激挑戰。

……

雲小霜不去理會流言,外面傳的人等不來喝止,就以為是雲小霜默認了這件事情,傳的更加洶湧過分。

這日,蓉姑娘和往日一樣上街溜達去。雲小霜管的松,府內的活兒又用不着她操心,銀錢還夠。

這每日里啊,就像個小戶家的小姐似的吃吃逛逛,十分閑適。這日聽說口口香上了新菜,溜達着溜達着便到了這兒。

夥計一瞧這人,眼熟,趕忙讓人去通知口口香的東家趕快過來,說是雲小霜的丫鬟來了。

夥計找上門來的時候,沈天河的茶才剛喝一半,撂下這好不容易尋來的雪山冰茶就往店裡跑。

等過來的時候,這新菜剛上,蓉姑娘正吃的起勁兒。

沈天河“誒唷”了聲,小跑着過去,着急的說:“蓉姑娘,外面流言都傳成那個樣子了,您怎麼還在這兒吃呢!”

這突然來的一聲埋怨嚇得蓉姑娘剛剛吞下去的菜差點噎在喉嚨里。瞧着沈天河焦急的模樣,蓉姑娘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笑還是不該笑,筷子剛夾得菜是放下還是塞進嘴裡。

她將嘴巴里正在嚼的東西硬咽下去,放下筷子,扯出一抹比鬼笑還滲人的笑,道:“那……那我不在這兒吃,蹲門口吃嗎?這……這不太好吧?”

“哎喲,你這是說什麼啊!雲姑娘幫了我們不少的忙,你是她的貼身丫頭,我怎麼可能會瞧不起你!”

沈天河焦急的坐在蓉姑娘的對面,道,“我是說,外面的流言已經傳的墨雪樓快開不下去了,你不幫着你主子澄清謠言,怎麼還在這裡悠閑的吃起來了。”

蓉姑娘一聽不是趕她走,又吃起來了,嘴巴里嚼着東西含糊的說:“我家主子都不在意您在意什麼啊。再說了,墨雪樓開業至今什麼大風大浪的沒見過,要是這點兒花架子就能扳倒墨雪樓,那墨雪樓這些年可真就是白混了。”

沈天河被蓉姑娘的話急的跺腳:“我不是擔心墨雪樓開不開的下去!”

“那您擔心什麼呢?”蓉姑娘掀眸看他。

這句話把沈天河問的一時語塞。他看着蓉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腦子裡空白了。

蓉姑娘接著說:“您放心吧,我家主子最是不喜歡澄清謠言這些東西。因為她覺得啊,這些不配。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去,左右不過是圖個樂子。只不過啊……”

“只不過什麼?”

“傳這流言的人,心怕是不正。”

“怎麼說?”

問出這句話的不是沈天河,而是她身側的人。

蓉姑娘一愣,看過去,嘴巴里的東西都忘了嚼。

插話的人是個衣着講究、粉頭白面的公子,看來也是閑的。此時被蓉姑娘盯着,羞紅了臉,尷尬的笑了兩聲將視線轉到了一邊。

沈天河的身子微微前傾抵着桌子,已然一副入迷的樣子,接着他的話往下問:“是已經查到誰在傳播流言了嗎?”

蓉姑娘講故事的心已經涼了下來,慵懶的回答:“沒有啊,不過是發現了些破綻而已。”

“破綻?”

沈天河的身子又往前傾了傾,若非是兩個人中間有張桌子,沈天河恐怕都要湊到蓉姑娘的面前去了。

可蓉姑娘講故事的心情已經散了,任由沈天河問什麼,她都不再開口。悶悶不樂的將東西吃的一口不剩,撂下銀子轉身就走。

沈天河攔不住,問話也就只能到此結束了。

關於雲小霜的流言還在繼續,但是風向就此轉了個彎兒。有好奇的開始研究這些流言中間的關係,還真讓有心人琢磨出來了中間的不對。

雲小霜慵懶的躺在搖椅上曬太陽,閉着眼睛含糊的問:“外面流言還在傳嗎?”

蓉姑娘含笑道:“夫人猜的不錯,這些嚼舌根的人就是閑的。給他們一個新的有趣的方向,他們自己就玩兒去了。

這不,前兩日奴才剛放出口兒說流言是有人故意為之,今兒個便有人找出了這中間的不對勁兒。”

“那大才人兒怎麼說?”

蓉姑娘搖頭,道:“她藏得深,還沒有人往她那邊想,更沒人敢。不過呀,有人猜測說,當日在東湖中央的也只有幾家富貴公子、小姐,還有八王爺。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人物就只能鎖定在這些人身上,要麼……”

“就是幕後操控的人?”

“夫人聰明。”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幫他們一把,讓他們無聊的生活更有趣些。”

蓉姑娘的眼咕嚕一轉,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是。”

就在這一天,大街小巷裡又有新的流言如洪水般洶湧而來,將這幕後的黑手鎖定在了孟小蘭的身上。

“誒,你們聽說了嗎?那日游湖林小姐還邀請了逍遙夫人同去,而逍遙夫人也答應了這件事情,可是在臨了,突然派人過來說來不了了。”

“喲,那林家小姐也是好脾氣。這不來也不提前說聲,白等這麼長時間。”

“可不是嘛,聽說那林家小姐為了等她在岸邊站了足足半個鐘頭!氣的差點轉頭就走!得虧這林家小姐寬厚善良,沒有因為她把安家小姐和趙家夫人就這麼丟在了岸邊不管了。”

“誒,我說,這說的不太對吧?那林家小姐我可是有緣遇到過。五品理事的女兒不過遲到了一分鐘,林家小姐轉身就走,並與她再無往來。不知是理事女兒,還有……”

“照你這麼說,這林家小姐是最不喜歡等人的?那這次為什麼會等逍遙夫人這麼長時間?”

“該不會是有把柄在逍遙夫人手上吧?”

“呸呸呸!什麼話都敢往外面說,你當真不怕讓京兆尹聽見把你關進冰冷恐怖的地牢里去!”

這時,安靜聽八卦的貴公子突然開口,盯着手中的茶杯,道:“或許,是和逍遙侯府的公子有關呢?”

這話剛落下,便有幾個大漢迫不及待的拍桌站起來衝著說話的貴公子喊道:“你是誰啊!敢在這裡亂說話!”

貴公子連頭都沒抬,嗤笑一聲,道:“怎麼,這是說進心坎兒里了,觸及到真相了,惱羞成怒了嗎?”

他掀眸涼涼的掃過這些人,道:“看來諸位,是逍遙侯府家的狗啊。”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大漢惱火的掀桌子,同時有四五個人站了起來。

而貴公子這邊同樣有十數個家丁站了起來,光是人數上就壓的那幾個大漢不敢輕舉妄動。

干架這種事情一觸即發,老闆不敢再貓在後面看戲,趕緊站出來將兩個人分開,笑呵呵的說:“幾位客官,息怒,息怒啊,您有您的猜測,他有他的猜測,不過是個人的見解不同,何須動怒呢。”

“他那是胡亂猜測!”大漢鼻孔朝天,指着貴公子嚷嚷,聲音大的恨不得讓整條街都聽見。

貴公子從始至終注意力都只在手中的茶杯上,聽了大漢的話,嗤笑一聲,往桌子上丟了幾塊碎銀子順走了茶杯:“老闆,結賬。這茶杯不錯,我帶走了。”

守在他身邊的家丁們狠狠的瞪了那幾個大漢一眼,跟着貴公子離開了,幾個大漢這才落座,衝著貴公子的背影啐了口,罵道:“慫貨。”

老闆尷尬的站在原地愣了會兒神,笑呵呵地開始招待。不多會兒,飯店裡的歡聲笑語又起來了,只不過沒多少人再敢說逍遙侯府的閑話。

他們可沒有剛才那位貴公子氣魄,真不敢和這幾個五大三粗的臭男人杠上。

這要是裝逼不成反而挨了頓揍,可就不值得了。

只是,貴公子帶來了這麼大、這麼勁爆的消息,要是不用來大做文章,他們都感覺對不起自己。

更何況關於眾人落東湖的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貴公子出現之前,他們彷彿陷入了小胡同里出不來。

如今貴公子的幾個字就像是往他們黑色的山洞裡打進了光,通往外界的洞口彷彿就在眼前。

他們已經在這裡徘徊了這麼久,眼瞧着馬上就要觸及真相了,他們沒有理由不從這裡走出去。

關於“逍遙夫人是東湖落水案真正的兇手”這件事情在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攔都攔不住,就連茶樓里的說書先生都將這段傳奇編成了故事來說。

明明已經爛大街的傳言,經過說書先生這張嘴出來,就成了秘聞,每日都是高朋滿座,把茶樓掌柜高興的是合不攏嘴。

比起京城大街的熱鬧,被編排的主角雲小霜卻顯得十分的冷靜,成了開在熱鬧里的一朵兒冰花,每日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曬太陽,被人揉肩敲腿。

再要麼,就是進廚房點兩樣自己喜歡的菜,小日子過得不亦樂乎,似乎外面被傳的熱火朝天的人跟她沒一點兒關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