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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百810章主與仆

文嫻1派柔順地跟在東寧身後回了房間,便親自侍候他換回家常衣裳鞋子。

東寧覺得有些不自在,便稍稍擋開了她的手道:“這些事讓丫頭們做就行了,何需你動手?”然後叫了兩個大丫頭妙露、佳露來侍候。

文嫻咬了咬唇,走開兩步,回頭看1眼東寧,心情有些黯然。

東寧換好了衣裳,佳露便笑問:“大少爺方才在外頭累了半日,可餓了?還沒到飯點,奴婢去小廚房給您蒸些點心來如何?”東寧點頭:“也不用多,有兩碟子就行了,再把我前兒說的那楓露茶沏來,你親自沏,別叫小丫頭摧殘了好東西。”

佳露笑着應了,妙露警惕看了文嫻1眼,問:“大奶奶,您要什麼點心?”

東寧這才想起自己方才忘了新婚妻子就在1旁,只顧着照平常那樣行事了,忙道:“是啊,你想要什麼吃的,只管吩咐她們做去。”

離午餐就剩不到1個時辰了,這會子吃什麼點心呢?文嫻想到自己是新媳婦,若是要求太多,指不定這府里的人就要嫌她多事,便端正地道:“我不餓,不用了。”

東寧訕訕地,輕咳1聲,起身走到書架前拿了本書翻看。兩個丫頭對望1眼,雙雙行禮告退。出門的時候,侍立在門邊的侍琴盯了她們1眼。

東寧1直在看書,不說話,不1會兒,佳露送了點心茶水過來。他掀起茶碗蓋看了1眼,笑道:“你沏茶的手藝是越發好了。”又見點心都是自己愛吃的,便賞了佳露。待丫頭退了下去,他正要喝茶,手上1頓,抬頭看文嫻,乾笑1聲:“娘子......也吃1些吧?方才都累了。”

文嫻咬了咬唇,低頭沉默不語。她方才已經說過不餓了,這時候又吃,丫頭們也不知會怎麼笑話她呢。

東寧見她沒動靜,也不多言。他早起只吃了1碗桂花蓮子百合湯,磕了許多頭,行了許多禮,早已飢腸轆轆了,這幾樣點心都是母親特地囑咐廚房日日做的,最是養人,他正該多吃1些才是。

吃了個半飽,東寧總算緩過氣來,慢慢地品着茶,翻着1本喜好的詩集,神情頗為平靜。

文嫻卻是夷由了半日,方才決定要開口:“相公,方才......會親的時候......”

東寧有些意外埠抬起頭:“怎麼了?”

文嫻欲言又止,東寧有些不耐煩了:“究竟是怎麼了?可是哪1位弟弟妹妹你記不清?”

文嫻1下漲紅了臉,覺得東寧這話是在侮辱自己,屈身地道:“我娘家的兄弟姐妹人數更多呢,我個個都記得,怎會記不清幾位弟妹?我是想說......大哥既然已經分家出去了,就算是另立房頭了,既然長輩們公議小輩是各家各論排行,為何7嬸娘1定要說他是長子,你是次子呢?”

東寧皺了皺眉:“他本與我同是長房血脈,又比我年長,1起算排行也沒什麼要緊。況且7嬸娘也說了,要在族人會聚時,方才按族譜上的排行來稱呼。都已經商量好的事,你又提起來做甚?”

文嫻咬咬唇:“我只是覺得......你我既然是要做宗子宗婦,日後族裡稱呼起來,叫什麼2哥2嫂......若有人問起大哥大嫂是哪1個......”

東寧沉了臉,把詩集往桌上1丟,不耐煩地說:“又是這種事不過是浮名罷了,何必在意?母親是如許,如今你又是如許要折騰到什麼時候?便是大哥這回死在北邊,我也仍舊是長房的老2,誰叫母親沒早生我兩年?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糾纏不休,最是可厭了大哥又不曾說要搶我的宗子之位,你們1個兩個防他做什麼?更何況,這所謂的宗子之位,我看也無趣得很,若非我是父親唯1的嫡子,我還不屑去坐呢”他猛地站起身,冷冷地看向文嫻:“大嫂是你同族姐妹,你本該與她親近些才是,如今卻平白無端就要生事,真叫人心冷。莫非你對待娘家姐妹,都是這般無情?”說罷連茶都不管了,摔袖就走。

文嫻眼圈1紅,便拿帕子捂住口鼻嗚嗚哭起來,侍琴攔不住東寧,忙忙回頭安慰文嫻:“姑爺定是累着了,心情不好,並不是故意凶小姐的......”文嫻哽咽:“我不過是為他不平,略說兩句罷了,哪裡就要生事了?我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昨日才拜了堂,他怎能這般對我?”

侍琴圍着文嫻,不停地安慰,好不容易才讓她平靜下來,勸道:“小姐,您別著急,想來姑爺是1時半會兒沒轉過彎來,等日子1長,他就會明白你的苦心了。”

文嫻抽泣道:“你沒聞聲他的話么?他說我待9妹妹無情,其實哪裡是在說9妹妹?竟是在說6妹妹呢這婚事是他家提出來的,他也答允了,到頭來木已成舟,他反倒怪我對6妹妹無情?他有情,為何當初不娶她?”

侍琴愣了1愣,臉上閃過1絲無奈,眼珠子轉了幾轉,方道:“小姐,照奴婢看,姑爺當初既然答應了這門婚事,又對6小姐不理不睬的,未必就是余情難忘,說不定是有人在姑爺耳邊讒言誹謗小姐呢。您瞧見沒有?方才那個叫佳露的丫頭,跟姑爺多親熱,眼裡簡直就沒把小姐放在眼裡。您還記得表小姐說過的話么?表小姐雖不是好意,但她的話未必就是假的”

文嫻心中1驚,眼淚都顧不上擦,便急急抬起頭來:“真的?不會吧?我認得妙露,去年表弟......不,相公去平陽時,帶的就是她。這佳露想必也是1撥兒的,都是老人。段表妹當時說的是老人都被攆了,受寵的是新挑上來的丫頭。可這屋裡,並沒有那樣的丫頭呀?”

侍琴道:“您仔細想想,那佳露的眉毛眼睛,是不是有幾分象6小姐?她雖名字跟妙露差不多,卻未必是1撥的老人,興許是姑爺想讓丫頭們的名字齊整些呢?”

文嫻回想,原本還不覺得,卻越想越覺得有兩3分象,心下頓時如墮冰窟。若這通房丫頭的事是真的,那段可柔提到的其他事......莫非也是真的?

秋水在門外聽得分明,暗暗咬牙,忍不住掀起帘子進去道:“奶奶休要聽侍琴姐姐的教唆,奴婢已經打聽過了,那個佳露是大少爺跟前侍候的老人,在這屋裡當了56年差了,平日行事也最是公正大方,與妙露同為大少爺的左臂右膀,在府中素有聲望。奶奶無緣無端便猜疑她,若是露出痕迹來,豈不是寒了這院里其他人的心?”

文嫻1愣,神色略緩和了幾分,侍琴卻說:“小姐別信她,她定是被那丫頭收買過去了,不然就是奉了家裡2太太的意思,要哄着小姐呢”文嫻聞言又是1愣,既不知該信哪1個好了。

秋水不理侍琴,徑自對文嫻正色道:“奶奶,您如今已經是柳家的媳婦了,除了奴婢們幾個,還有兩房家人,就沒別的人手了,要在這府里站穩腳跟,正該恩威並施,多收攏幾個得力的人才是。大少爺身邊的大丫頭,便是甲等要緊的人選,只要把她們收服了,有她們彈壓,底下人又有誰敢背了奶奶的令?您可別在這時候犯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