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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百7104章可柔异状

蒋瑶道:“说是怪异,其实也只是我的想法。这几天,你家5姐姐性子越发孤僻了,不但在自个儿房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日除了晨昏定省,竟是连人都少见我原只道她是因为嫁期渐近,羞于见人,但她脸上并不见喜色,又叫人担心。10妹妹原是常去与她解闷的,最近也受了冷落,反倒是那位段妹妹颇受她青睐,每日总要在1处说好几回话。本来,我以为是她2人性情相投,也没多心,但前儿夜里,还有昨日傍晚时分,连着两回我去看5姐姐,都恰好碰上段妹妹在那里陪她,说的那些话,听起来象是没什么要紧,不过是宽慰之语,可字字句句,都象是有深意的......”

文怡听着,不由得想起昨日在柳东宁晕倒后,偶然中听到段可柔对文娴说的话,心下暗动:“不知是怎样的言辞?蒋姐姐可记得1两句?”

蒋瑶回想了1下:“比如说......柳家表哥身子虽然弱了点,自从去年开始,便陆陆续续地病了几遭,但其实并未伤及元气,只要好生保养,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况且他家下人都说,他这是心病,心病这东西,只要想通了,就能好了;又有感念自身婚事无着的,无论族人还是娘家都靠不住,除了顾家,其他亲戚里头,连个能拿得出手的表亲兄弟都无,不象5姐姐,能被许给高门大户出身、又才华出众性情温柔体贴的表弟,更难得的是,知根知底,自小相处融洽,日后必定夫妻和睦......”

文怡听得皱眉,这些话,便是她这个外人听了,都觉得不好。表面上听起来象是在安慰人,实际上却刺激得人内心更不安。柳东宁去年生病,是因为文慧遇上民乱之事,闺誉受损之余,又与他决裂,两人婚约成泡影,他又被母亲带离,方才病的,这时候在文娴面前提起,岂不是在提示她东宁对文慧的1片深情么?而后面那几句话,更是叫她难受了,要知道,与柳东宁自幼相得,又得柳东宁温柔体贴的,不正是文慧?文娴1向被养在平阳顾庄老家,与柳东宁相隔两地,几年才能见1回,哪里就有相处的机会?

可柔这番话,到底是在安慰文娴,还是刺激她呢?

想到这里,文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知5姐姐听了这些话,又是什么反应?”

蒋瑶叹道:“她这些日子都是那样,说得好听就是文静端庄,说得不好听,就是沉默寡言,哪儿有什么反应?只1味低头发呆罢了,瞧她神色,似乎心事重重。我故意劝她几句,她反倒说是我多虑了。她与那段家妹妹本是表姐妹,我却是你们顾家大太太的侄女,说得多了,反叫人困惑。10妹妹是个直肚直肠的,101妹妹又不管事,除了你,我竟是无人可诉了。”

文怡也明白她心底的顾虑,便道:“这事儿我会记住,回头劝1劝段家妹妹,请她安慰5姐姐时,尽量避开那些事。”

蒋瑶摇摇头,有些欲言又止:“我据说府上这位表姑娘......是个最过细周到的人了,便连与她不睦的10妹妹,也说她极会讨2太太的欢心,从前虽曾闯下大祸,但过后却把2太太哄回来了。”如许的人,真会连连说错话吗?

文怡只能苦笑以对,想起从前段可柔对柳东宁的1片痴想,莫非她到今时今日,还对柳东宁存有奢望么?且不说柳东宁与文娴不日就要成婚,无论柳家还是顾家,都不可能让这门婚事出差错,只说柳东宁本身,既然当初在平阳就没把段可柔放在眼里,如今又怎会改变心意呢?

终究是竹篮子打水1场空,段可柔所做的,只不过是在文娴内心多插上几根刺罢了,损人损己。

文怡犹自在那里烦恼,蒋瑶见了,便有几分不好意思:“其实这只是我的1点小想头,未必就是真的,你也别太烦心。想来这府里上有太夫人、姑姑与2太太掌事,下有1众管事、丫头们服侍,柳家又是顾家嫡亲,柳夫人更是5姐姐的亲姑姑,这区区几句话,也没什么大碍的。你若担心5姐姐多心,宽慰两句便是了。眼看吉日将至,她再担心,又能担心几日呢?”等拜过寰宇,正式成了夫妻,这点子小隙自然就会慢慢愈合的。

文怡勉强笑了笑:“多谢蒋姐姐提示了,我这就去安慰5姐姐。”又扯开话题:“方才姐姐提起做东道的事,不知姐姐有什么好发起?我对京城之事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哪里有好园子可由人租赁游玩的,还请姐姐教我。再有,那几家小姐,除了阮李两家,都是常年在京中住惯了的,若是常去的园子,怕是提不起精神来。”

蒋瑶没料到她会把话题重新转回来,1时间有些不自在:“这也没什么,只要不是她们自家的园子,去得再多,又能有几次?况且租园子,不过是为了寻个清静的地方,大家说说话,玩笑1番罢了,哪里是真为了玩儿去的?”见文怡还要再说什么,便忙截住她:“9妹妹,其实你平日看着性子还好,对人最是和气不过了,怎的在交朋友上,倒生涩起来?那几家小姐,我虽不是个个都相熟,却也据说过她们的行事,轻易不会与外人结交的,难得她们看得上你,与你交好,你也该略和软些,时时与她们通信或相见才好。不然再好的朋友,相互不联系,日子长了,交情也会变淡的。”

文怡听得有些脸红:“并不是我不想与她们来往,往日1道去玩时,也是彼此和乐非常的。只是我想着,除了李家姐姐是熟人外,其他几位,都是出身高门大户,身份非同1般,平日也没少见刻意攀附结交之人。若我太过热络了,就怕她们会误会,也连累了我家相公的名声。况且我自出嫁后,便1直紧闭门户,安心在家侍奉祖母,除了几家嫡亲外,连干娘家都少去,自然不好上她们家的门了。不过若她们几位相邀,我再无不从的。”

蒋瑶听得摇头太息:“9妹妹,不是我说你,你就是顾虑太多了,交朋友贵在至心,也有些是相互得利的。比如你们家,如今你相公是边疆将士,又立了大功,阮家却是军中名门,正该多亲近的,而阮家想必也乐意如此,查家、龙家更不用提。可这种事总不能靠人家主动,总要人家给你下帖子,请了你去做客,她们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公侯勋贵家的小姐,1点傲气总是有的,不可能次次都屈节迁就。往大里说,你家相公是下属,人家是他上司,从来只有下属之妻向上司家眷请安问好的,哪有上司妻女时时亲近下属家眷的?我据说如今征北大军的统帅上官将军,也是阮家姻亲,你多近着阮家些,说不定对你相公的前程也有好处呢。”

文怡无言以对,只是心下仍旧有些不赞同。柳东行的上司上官将军,确实是阮家姻亲,上回进宫请安时,阮2夫人与上官夫人就很亲近,但文怡却留意到,她们俩1离了那等候的宫室,便相互离得远远的,再没交谈过了,听人说她们姐妹平日除非遇上大节,几乎是1面都不见的,既然不是感情不好,那就有78成可能是为了避嫌了?想来皇帝再贤明圣德,也不乐意见到沪国公府1脉将军中的将领都笼络了去吧?人家嫡亲尚且如此,自家不过是1介小人物,又何必惹人注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