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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说半句话,拓拔斩月从香菱身旁走过,但在错身而过的瞬间,短暂的一下碰撞,让香菱手中的饭团掉落在地,跟着更被“凑巧”一脚踩过。

香菱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拓拔斩月,而且以两人的身份来说,如果对方看自己不过眼,想要找自己出气,大可祭刀一挥,直接砍了自己一条手臂,虽然冷血残暴,但这才是团长该有的气派,像刚刚那样故意撞个一下,弄到饭团落地弄脏,这根本是小孩子赌气胡闹的动作,哪有半分身为团长的威仪存在?

侧眼望向周围,附近的骑士都低下头,一副偷偷忍笑的样子,再看看拓拔斩月逐渐远去的背影,香菱又觉得这也难怪,因为对方确实也是个小孩子。

“香菱,你需要我帮你出气吗?”

孙武来到香菱身边,说出的话固然让香菱心中欢喜,但却表示拒绝。

“不,连北宫罗汉都懂得何谓血气之勇,如果少爷你为这件事情与拓拔团长冲突,那就真的是两个小孩子在打架了。”

“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为什么他好像对我们很有敌意啊?呃,这样说也不对,他本来就该很敌视我们,不过......”

“少爷,你这么说好像不对喔,其实你与拓拔团长的妹妹有婚约,拓拔团长就是你的大舅爷,你们算是很亲的亲戚了,应该多多相处,打好关系才是啊。这里的人认出你的身份后,对你都客客气气,少爷你却对那位小月姑娘毫不关心,也难怪拓拔团长会生气了。”

被香菱这一说,孙武只能苦笑。自己本来已经想好,见到这些未婚妻的时候要向她们道歉,请她们原谅当初老爹酒后胡来的恶行,并且解除婚约,哪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现在的情形,自己说要解除婚约,这话已经万难出口,若是说要解除婚约,那不只拓拔斩月要拔刀,恐怕附近每个骑士都会集体翻脸,那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这时,宇文龟鹤无声无息地靠近过来,也不说话,跟着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怪异的眼神朝着少年上下打量,当孙武觉得心里有点发毛的时候,这名半白头发的老人捻须微笑,明白了少年之所以坚持步行的理由。

“原来如此啊。有意思,这个战术确实有可能成功喔。”

“什、什么啊?老伯你在说什么东西啊?”被宇文龟鹤的一句话吓住,孙武只能这样含糊以对。

“嘘!不要大声!”

说话的并不是宇文龟鹤,而是他肩头突然跑出一只小猴子,不但吱吱乱叫乱跳,还比出噤声的手势,怪腔怪调地说话。

“吓!会说话的猴子!”

吃了一惊,孙武这才看出来,这只猴子并非活物。虽说有毛有皮,但头脸部分却是由金属构成,是一具手工精美的猴形傀儡。宇文龟鹤是傀儡师,操作这样一具傀儡灵活行动,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丝毫不为难,至于猴子的说话问题,那正是傀儡师所必修的腹语术。

过去只在书本里头看到的把戏,实际亲眼目睹,孙武几乎是两眼放光,又羡慕又好奇地盯着那只猴子猛看。

“吱,你走路的样子怪怪,是借机修练某些步法,好在战斗中一下子抢近大个子的身边吧?吱,计划不错,不要大声说话,让前头的大个子听到,你的计划就不灵了。”

宇文龟鹤一句话也不说,却让肩头的猴子在那边手舞足蹈,做出种种滑稽的动作,看得孙武眉飞色舞,双方的生疏与距离一下子就给拉近了。

香菱却疑惑起来,因为宇文龟鹤的好意提点,更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就是他并不乐意见到北宫罗汉取得舍利。倘若说取得舍利符合骑团的利益,那他这种不合理行为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与北宫罗汉有着个人私怨,相互不睦,所以才会多方阻拦北宫罗汉,甚至暗助孙武。

不合理的现象,让香菱苦思不出,却听到孙武想也不想地对猴子问话。

“猴子啊猴子,为什么宇文老伯会让你帮我们呢?骑团不想要那颗舍利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被孙武一下子问了出口,反倒令香菱短暂愣了一下,跟着就暗笑自己蠢笨,而宇文龟鹤也大方地回答,那只傀儡猴子告诉孙武,佛血舍利对骑团非常的重要,甚至可以说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

“小小的孙少爷,你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吗?吱。”

“域外啰。”

“域外什么地方呢?”

这种问题如果孙武答得出来,那就是怪事了,但对方本就没有期待他的答案,而是以这句话为开端,进行了一段简短却深刻的自我介绍。

猴子的故乡,来自域外的龟兹王国,是域外目前仅有的几个王国之一。域外的漠土虽然辽阔,不下于大武王朝的疆域,但因为过半都是极寒冻土或沙漠,人们生活并不容易,再加上太平军国之乱后,大武王朝的连年兴兵,各异族人口锐减,只能各据绿洲之地,形成几个中小规模的国度,龟兹正是其中之一。

和其他几个王国相比,龟兹的百姓很幸运,遇到一个极为仁慈能干的好国王,在多年前的那次魔狼之祸结束后,国家在和平兴盛的状况下发展,虽然人们不算富裕,国家也称不上强大,但确实是一个绿洲环绕的和平之国,人们在远离战争的角落,享受着小小的治世。这一切的改变,源自于连场天灾导致的**,虽然多数的龟兹人民还没有察觉,但他们所爱的国家,确实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为了要挽救这个危机,龟兹国内一些发现危机的人们开始行动。

以这个国家的王子为首领,王宫侍卫队的两名统领,还有王宫侍卫队的一半成员离开故乡,组成了现在被称为骑团的组织,开始离乡背井,远驰万里,到中土寻求拯救国家的方法。杀人放火的掠劫行为,所取得的钱财全数运回域外,作为对国内的资助。尽管这种掠劫行为有辱骑士荣誉,并且违背国王的意志,不过基于对中土人的憎恨,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拯救国家的关键,是超越想象的庞大能量,而在宇文龟鹤所列的清单中,佛血舍利被列首位,只是因为佛血舍利失落已久,欲寻无踪,骑团这才把目标放在其他宝物上,想要在掠劫中找到能够救国的重宝,可是当佛血舍利重新现世的消息传出后,取得佛血舍利就变成他们至高无上的目标。

“也因此,佛血舍利对整个骑团都是很重要的,知道了吗?吱。”

“......原、原来老伯是大官,拓拔团长是王子啊!”

“那个不是重点啦,吱。”

虽说不是重点,但孙武的注意力全被王子两字吸引过去,毕竟这两个字过去只在书本里看到,而且拓拔斩月看来怪里怪气,一天到晚围巾遮面的扮相甚至说得上怪模怪样,怎么都与贵族两字扯不上边,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大人物。回忆起过去读过的那些童话故事,孙武望向拓拔斩月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