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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輸機駕駛艙中的四名士兵,這時已不再是打盹兒了,而是完全陷入了昏睡中。不止他們,貨艙里待命的十餘名士兵也皆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吸入了催眠瓦斯,暫時失去了意識。

沙漠茫茫,運輸機在導航系統的驅使下繼續前進着,機內只剩下那兩位局長和他們的兩名心腹還保持着清醒。

那名來刺殺他們的刺客很清楚,別說是催眠瓦斯,就是神經毒氣,或者直接把這部三棲運輸機給炸掉,也未必能擊斃這次的目標,所以......需要他親自動手。

“一定出了問題。”阿道夫是一個十分自信的人,他可不相信自己會一時眼花或者產生幻覺,他很清楚剛才看到了什麼,就算那是幻覺,幻覺也是有成因的,不是能力者的干擾,就是藥物的作用。

赫斯為局長馬首是瞻,聽得此言,就不再提出任何質疑,他直接按下了座椅旁的通訊按鈕,對着通訊器道:“駕駛室,這裡是二號艙,報告你們的情況。”

等了數秒,沒有回應,赫斯又把話重複了一遍,但那顯然也是無濟於事的。而另一邊,馬林科夫也在做同樣的事。

這兩位副官正忙着的時候,那兩位局長的心裡,皆是升騰出了不祥的預感。他們知道,如果這是一次來自帝國以外某股勢力的攻擊,敵人肯定不是一般角色,既然對方能得到精確的情報在沙漠中對我方進行阻擊,那他們也一定很清楚。這架運輸機上乘坐的都有誰。若是沒有幾成把握,誰敢同時向evolution和factory的兩名頭號人物下手?

忽然,廣播中,響起了音樂聲。前奏不算很長,在提琴的伴奏中,男高音開始了演唱:“我們盡情乾杯,杯中滿溢快樂歡笑,杯邊綴飾艷麗花朵,良宵苦短,沉醉忘返......”《茶花女》中的祝酒歌可謂家喻戶曉的旋律,詠嘆調中的經典。

也許這就是音樂的魅力。即便在此刻的環境下,氣氛已緊張到一觸即發的邊緣,但這溢着熱情和歡快的歌曲,依然能讓人的心緒得到些許放鬆。乃至剎那間的神往。

“看來我們的客人挺喜歡歌劇啊。”阿道夫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說道;“赫斯,跟我來。”

他們走出機艙,向著駕駛室前進。阿道夫的感官非常敏銳,雖然以能量的掌控程度來說。他只是強級能力者,但e細胞的存在,以及多年身體改造的成果,使其已具備了凶級能力者的實力。故而他也無所顧忌。領着手下,身先士卒。

只穿過一間機艙。阿道夫就跟朱加什維利和馬林科夫迎面遇上了,朱加什維利開口道:“你總是慢一拍不是嗎?阿道夫局長。如果你是準備去檢查駕駛艙的話,我剛剛已經看過了,我們的士兵們短時間內是不會醒過來了。”

自從大西洋城的病毒泄露事件後,後院起火的阿道夫局長就一直被朱加什維利冷嘲熱諷,索性他臉上的表情並算不豐富,即便是恨得牙痒痒也無須刻意去掩飾:“那麼,朱加什維利局長,對現在的狀況,總是‘領先一步’的你,又有什麼建議呢?”這話中無疑也帶着嘲諷之意。

朱加什維利冷哼一聲,還未張口回答,突然,這個機艙內的照明設備就停止了運轉。在失去光明前,眼前的最後一幕映在了朱加什維利的瞳孔上,他看到阿道夫和赫斯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祝酒歌的歌聲仍在繼續,恰逢女聲唱道:“與諸君相伴,分享我的快樂時光,世間萬物,每多荒唐,不能予我們以歡暢......”

黑暗中發出了些許響動,但似乎沒有發生什麼激烈的打鬥,利刃割破皮膚、割斷肌肉與血管、甚至切斷了骨頭,這些聲音都被音樂給掩蓋了下去,緊隨而至的沙沙聲......那是大量鮮血從狹長的傷口中噴洒出來的聲音。

血腥味在這狹窄的環境中彌散開,被殺者竟連一聲低吟都沒能發出,而在場的四個人,無疑都不是一般人,不管死的是誰,都說明了他們遇上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刺客。

適當的緊張感和逐漸被催生出的恐懼,讓阿道夫體內的e細胞被喚醒,他進入了神經緊繃的戰鬥狀態,其視覺也很快變得可以在黑暗中視物了。

而朱加什維利確實比阿道夫快一步,不過也就是快了一兩秒而已,因為他只需要激活改造身體的機能,使眼睛獲得夜視能力即可。

這兩位局長几乎不假思索地轉身,退後兩步,成了背靠背的狀態,這種時候,宿敵就成了可靠的隊友,他們畢竟同屬帝國一方,這種時刻在背後互打黑槍的情況還是不會發生的。

可是在他們轉身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敵人,只是分別看到了赫斯和馬林科夫的屍體。兩具屍體的傷口不在喉部,也不在胸口,兇器深深刺入了二人的頭頂,隨後橫轉,沿着脊椎一路切割下來,直至腰部才停止。

“竟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阿道夫沉吟道。

朱加什維利接着他的話道:“殺掉了我的部下......”

兩人異口同聲地道:“還妄想全身而退嗎!”他們幾乎同時躍起,對着頭頂的方向出手。

那個黑影正背靠着天花板,貼附在上面,突遭襲殺,他也並不感到意外,只是略微抬肘,向後方一敲,便將背後厚實的裝甲板給砸得向上掀開,順勢便輕巧地躍到了運輸機的頂上。

僅這一手,就可看出此人之可怕,一個背部貼着天花板的人,不管他正在用什麼方法對抗地心引力,但他如果要借力。肯定是從上方借,反彈後向下攻去。可這人似乎僅憑着手肘輕揮的力道,就做出了這種威力的攻擊,很顯然......這不科學。

阿道夫和朱加什維利也乘勢而上。跳出機艙內部,來到了運輸機頂。雖是月黑,但外面總比那無光源的封閉環境稍亮一些,加上二人已是可以在黑暗中視物的狀態,所以完全能將這名刺客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個黑髮的男人,頭髮很長,過肩、凌亂,年紀應在四十歲上下。面頰消瘦,目光銳利。他身穿的刺客黑袍無疑是阡冥的裝束,除了袖劍、飛刀還算有跡可循,天知道他身上還藏了多少種武器。

不過他和阡冥的刺客們有一點不同。他的刺客袍外,還裹着披肩,那披肩由一種黑色的羽毛所織,看上去很厚,羽毛都隨風飄擺着。這件裝束怎麼看都有點多餘。似乎只起到裝飾作用。

“你是誰?”阿道夫問道,朱加什維利心中也懷着和他相同的疑問。

他們當然不認識他,因為這張臉,並未出現在帝國的任何一個數據庫中。但他的名字,卻早已在hl危險等級五的名單之列。

他的名字。也代表着一段傳奇。

“恩佐.杜喬。”杜喬回道。

聽到這句話從對方口中說出,阿道夫和朱加什維利皆是虎軀一震。心裡立刻就有點發毛。雖不能排除對方假借冥蝶之名虛張聲勢的可能,但從目前為止發生的事情來看,這貨就是本尊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