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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雨珊换下身上的婚纱。却仍然执着地等在手术室的门外。

百分之十……这么低的概率。

她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暴躁排斥。但是越是冷静。才越是觉得这个概率低得可怕。她沉浸在与焱熙结婚的幸福感觉之中。却忽视了母亲的病情。如果她能更早一点发现母亲的不对劲。也许。母亲的病也不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她现在万分地痛恨自己……

是她不好。才会让母亲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手术已经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像是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孟焱熙却一直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不知道在沉默中又度过了多少时间。手术室上方的红灯暗了下来。

乐雨珊眼光一睇。便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手术室门前。

率先走出来的是。两名外籍医生。

外籍医生身穿绿色的手术服。纷纷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乐雨珊甚至忘记自己不会英语。就开口问道:“我妈妈怎么了。”

dr.taylor完全听不懂中文。一脸茫然。

乐雨珊这时候急的已经六神无主了。她只好靠着自己以前的一点英文知识。费力地说道:“what’s wrong……”

孟焱熙走上前去。用熟练的英文说道:“wahts wrong with le。”

外籍医生知道乐雨珊英文不好。便对着孟焱熙把乐欣慧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里。只有叶子。叶长发的英文还可以。

其它人只能看着dr.taylor说话。

看到医生停下说话。乐雨珊马上抱住孟焱熙的手臂。焦急地问道:“焱熙。怎么样了。我妈妈到底怎么样了。”

孟焱熙的表情凝重。一双墨拓般的凤眸变得黯然。嘴唇紧抿。

“焱熙……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乐雨珊松开他的手臂。摇着头说道:“不会的。焱熙。焱熙你说啊。你告诉我。我妈妈到底怎么了。你不要不说话。我害怕的。”

是不是妈妈……

不会。不会的。

她那么爱妈妈。妈妈又那么宝贝她。她怎么会舍得离开她这个宝贝女儿呢。

孟焱熙连忙稳住乐雨珊的身体。眼睛盯着她:“好。我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伯母这一次的手术还算成功。性命是保住了。但是。神经上的一些脑瘤组织还是无法取出。所以。伯母会暂时无法清醒过来。”

叶长发不由走到孟焱熙的身边。问道:“孟焱熙。什么叫做暂时。”

“talyor说。如果脑袋里的脑瘤组织沒有完全清除干净。伯母就不会醒来。而进行二次脑瘤组织手术。风险极高。这一次。可能连百分之十的概率都沒有。他们尊重我们的意见。如果不切除的话。乐伯母还能活上三到五年。但手术的话。这样恶劣的情况。他们也几乎沒有把握。”

乐雨珊听了。只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

昏迷前。就听到孟焱熙喊了一声‘雨珊’。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乡下。年龄相仿的孩子都会聚在一起玩耍。

妈妈一心一意种植她的玫瑰园。玫瑰园是养活她们的工具。也是妈妈的命。

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乐雨珊只想和身边的小朋友一起玩。

她们在玩跳格子。她想如果和他们说。他们不一定会答应她的加入。但是。她可以混在小朋友的身后一起玩。这样。也不会太显眼。

可。格子还沒跳。她的手就被一个小男生给抓住了。

“你个小野种。只有妈妈。沒有爸爸。”

乐雨珊望着这个小男生。用倔强地口气说道:“我有爸爸的。我爸爸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我才不信。我爸妈说不要和这种小野种一起玩。因为会变坏的。”

“你们不要这样啊。人家沒有爸爸。已经很可怜了啊。”

“啊呸。小安。你可怜她做什么。”

“……”

“不是的。我不是野种。我有妈妈。也有爸爸的。”乐雨珊尽力地为自己做着辩解。

但。说她的人太多。她根本沒有还嘴的能力。只能看着自己被他们慢慢地逼到角落里去。

回到家。

她跑到乐欣慧的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妈妈。妈妈。他们说我沒有爸爸。是野种。我不是的。”

乐欣慧听到乐雨珊的话。眉头紧蹙。

“不是的。你有爸爸的。”

“妈妈。那爸爸呢。为什么我从来沒有看到过爸爸。小安的爸爸是海员。也会去很远的地方。但是。他每年过节的时候。都会回来的。还会带很多新鲜有趣的东西。那我为什么从来沒有见到过爸爸呢。”

“爸爸。很忙……他有空自然会来的。”

“妈妈。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是的。”

“嗯。那我也有爸爸妈妈的。我不是野种。”

乐雨珊笑了。笑得很幸福。也很简单。

但是场景一下子变了。

乐欣慧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张脸苍白如白纸。

一大叠的缴费单被护士拿到她手里:“小姐。病人情况很糟。需要住院治疗。请你把这些账单先付清。”

“什么。”乐雨珊望着手中的单子。脸色比乐欣慧的好不了多少。

这些单子。每一笔数字在她看来都很大。

但是。为了治好母亲的病。她根本就无从选择。

再然后。场景又变了。

是婚礼的现场。

母亲在众人的眼前冲出来。却又如凋谢的好多一般。晕倒在地。

这些画面如雪花片段在脑中交叠出现。

乐雨珊只觉得自己脑袋疼得宛如刀割。

“妈妈……妈妈。”乐雨珊一下子从自己的梦魇中惊醒过来。

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人。便是孟焱熙。

孟焱熙心疼地捋了捋乐雨珊耳边的发丝。轻声道:“有沒有好一点。”

“我。我怎么了。”

“你身体透支。又受了刺激。你别忘了。现在你的身体里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孟焱熙的声音沒有责怪。却是浓浓的关心。

“我知道……”乐雨珊点了点头。

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