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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過年最少不得的主食就是餃子,沈浪最喜歡吃酸菜餡餃子,尤其母親包的餃子,皮薄、餡滿,咬下去鬆鬆軟軟,滿口留香。

昨天揚揚洒洒的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原來從省城到寬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足用了兩個半小時,等到秀水時天已經漸黑。

沈浪走得又急,肚子早就餓了。母親端上熱呼呼的餃子,沈浪狼吞虎咽的吃下,沒和沈為民說上兩句話,就口渴的要命。剛倒上水潤了下嗓子,舅母黃德珍的弟弟黃德臣就上門來了。

沈彬小兩口也跟在黃德臣身後,沈浪連忙站起來叫了聲舅舅。

黃德臣雖是舅母的弟弟,沈浪卻對他沒什麼好感。舅母不待見她們母子,黃德臣沒少在背後講沈浪他們母子壞話,這人市儈小氣,又是個勢利眼,沈浪不願見他那副嘴臉,打了聲招呼就想退出屋子。

黃德臣卻笑呵呵的拉住沈浪道:“小三,越長越精神了,在省城上學還習慣吧!”

沈浪不好掃他面子,點頭應道:“還行。”

沈為民招呼了小舅子一聲,黃德臣就坐下來,對沈浪說著話:“聽邵家嫂子說,邵哥在紅星乳業任經理還有小三的功勞?”

沈為民不知道詳情,聽黃德臣這樣問沈浪,也看着沈浪。邵至剛年初把磚窯場交給沈彬打理,這一年都沒有回秀水,九月份的時候有消息說邵至剛成為紅星乳業集團的副總,直到市台的新聞報道紅星乳業集團,介紹養殖基地,在全市推廣奶牛養殖的時候,秀水的人才知是真的。沈浪暑假的時候聲稱幫邵至剛打理生意,沈為民還一直沒有騰出時間詢問沈浪詳情。

紅星乳業在春江縣建立養殖基地,到十二月的時候參加合作社的農戶已經達到四仟戶,春江縣下轄的十八鄉鎮,每個鄉鎮都有參加合作社的農戶,且由農業銀行承擔貸款小額貸款,農民只須承擔百分之六十的資金就可以從紅星購得奶牛。

因為基地發放到農戶手裡的奶牛全部都是產乳牛,到農戶手裡便產生利潤,目前下放到農戶手裡的奶牛,全群年平均產乳量平均達到5000kg,養一隻正產奶的二周歲奶牛,按每天產奶40斤,每年除懷犢3個月的枯奶期,計每年產奶天數為270天,奶價按九一年最低市場價0.20元/市斤算:40斤/天×270×0.20元/斤=2160元扣除飼養成本1000元,一年一頭奶牛產奶純利就是1160元,另外還有奶牛所產牛犢收入,養奶牛確實是農民致富的一條好門路。

到十一份的時候,春江地區的農戶都爭着入主合作社。因為養殖合作社示範點設在春江縣,寬城的其它幾個縣區還沒有列入示範區,紅星養殖基地下放的乳牛也只限於春江地區,寬城其它縣區的農戶只能眼巴巴的瞧着。

黃德生的連襟在春江,是第一批參加合作社的養殖戶,三個月下來已然見了利潤。九二年寬城農村農民年均收入還不到一仟五百元,養一頭奶牛一年就能賺一仟多元,有遠見的農戶又怎能認不清形式。只是參加合作社的農戶要有春江戶口,黃德臣的連襟知道邵至剛是秀水人,便鼓動黃德臣走走後門,看能不能從邵至剛那裡少花點錢,多弄出幾頭奶牛來。

因為邵至剛與沈家比較交厚,又聽姐姐說沈浪在幫邵至剛打理生意,心裡就熱得不行,就想是不是通過沈浪走走邵至剛的路子,要是能便宜弄出來十幾頭奶牛,在轉手賣出去,不是出把好錢嗎!打聽到沈浪今天,就迫不及待的過來。

沈浪聽了,哪裡不曉得他打的小九九,舅母黃德珍也幫着說話,如果一口回絕了到顯得不通情理,怎麼說也是沈彬的舅舅,沈浪就笑道:“舅舅既然想養奶牛我到可以跟邵叔打個招呼,能不能成可不一定,估計邵叔三兩天也能回來,到時我和他說。”

黃德生立時笑得嘴都合不攏連連應承。

***

母親在屋子裡打着毛衣,見沈浪進來,把已經織的差不多的毛衣在他上比量了一下:“又長個子了,還好多放出了尺寸,不然又白忙活了。”

沈浪嘻嘻笑着坐到母親身後,揉着母親的肩膀笑着道:“媽,還織它幹嗎?我又不是沒穿的,沒事就多休息。”

沈凝香聳了聳肩膀,把沈浪的手推到一邊:“這孩子,可別給我揉了,怪癢的。都說上大學比高中輕巧多了,怎麼沒見你長一點肉,你瞧瞧,這臉上的肉還見少了。”

沈凝香在沈浪臉上捏了一把,不無憐愛的說道,眼神里滿是關切。

這學期伊始,沈浪片刻也沒得歇,紅星乳業從基地建設到產品投產,沈浪寬城、省城兩邊跑,人又怎麼可能胖得起來,幸好有邱澤輝挑起大梁,不然沈浪真不知道怎樣應付。

想到周曉露床頭的那張照片,沈浪心頭就湧起陣陣陰霾,猶豫着,不知道該怎樣向母親探詢。

照片上,那名男子與他長得實在太過相像,由不得沈浪想到別處。或許自小失去父愛的原故,沈浪在見到那張照片里的男子後,心裡着實湧起驚濤駭浪,不曉得用怎樣的言語來形容。

只是自小便從家人嘴裡知道父親已然過世,那邊也沒什麼親人,心想着或許只是長得相像而已。沈浪小時候每問起父親的事,母親卻總是黯然神傷,默默流淚,懂事後沈浪便很少問及有關生父的事,生怕惹母親傷心。

在秀水,沈家是外來戶,沈為民退伍轉業到地方進入秀水鎮政府,如今也有二十幾個年頭。沈浪一周歲的時候,由姥爺與母親帶着從千里之外的房泉縣投奔舅舅沈為民。因為沒有父親,姥爺對沈浪極為溺愛,所以沈浪與姥爺的感情極沈,老爺子去世時沈浪已經十一歲,沈浪足足哭了幾天才緩過勁來。

小時候,每當沈浪問起父親的話題,姥爺總是陰沉着臉說是死了。母親卻從不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怕母親傷心,沈浪懂事後便顯有提到,只是看到別人家的小孩子父母健全,而他沒有父親,心裡異常的羨慕。

裝着毫不在意的小心問道:“媽,父親是怎麼死的。”

沈香凝神情就是一僵,臉色有些難看,隨後便若無其事的道:“怎麼平白無故的想問這些。”說話的時候手有些抖,又怎麼能瞞過沈浪的眼晴,沈浪便不在問,捧着茶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