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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趙暘為曹佾、種諤做了介紹。

“國舅,這位便是種家五郎種諤。……種諤,國舅乃殿前司都虞候,我與他一見如故,日後若你遇到什麼事且我恰好不在軍中,可以找國舅相助。”

種諤在宮內任職多年,自然知曉曹佾乃曹皇后之兄,只是一直以來沒有門路相識罷了,如今得趙暘引薦,他自是不敢怠慢,忙行禮道:“種諤拜見都虞候。”

曹佾暗自苦笑,無奈道:“正言太過抬舉曹某了。”

理智告訴他,實在不應與趙暘太過親近,畢竟這小子實在是太能惹事了,日後必定牽連到他;但出於個人情感,他又對趙暘印象極佳,覺得此子坦誠、直率,非但願意替武人說話,更關鍵的是深受官家的信賴,日後說不定能夠改善武人在國內的地位。

他懷着複雜的心情,上下打量種諤,點頭道:“五郎果真是將門虎子,我瞧着便知不凡。……日後若有什麼事解決不了,你就來找我吧。”

來真的?

種諤不禁驚訝,忙謝道:“多謝都虞候。”

曹佾微笑着點點頭,隨即轉頭問趙暘道:“趙正言之後有何打算?”

趙暘想了想道:“先領五郎到軍中與諸軍士相見……”

“唔。”曹佾點點頭,喚來衙吏去軍營下令,隨即領着趙暘、種諤等人前往軍營。

趙暘本意領着種諤前來,只是希望當他不在軍營的時候請曹佾照顧一下種諤,倒也沒想過再讓曹佾領着去,不過曹佾卻道他此刻也沒其他事,趙暘也就不再推辭了。

大概半刻時後,趙暘、曹佾、種諤一行來到了營中操場。

而此時趙暘麾下天武第一軍第一營五百禁軍已在操場中整齊列隊。

趙暘領着種諤來到陣前,朝着麾下禁軍抱拳笑道:“諸位弟兄,我又來了。”

儘管這五百禁軍出於軍紀並無人回應,但看他們個個含笑的表情,就知趙暘已經得到了他們的認可,且建立了最初的信賴關係,之後就要看趙暘能否做到昨日的種種許諾了。

與麾下禁軍打了聲招呼,趙暘轉身招招手,將種諤召到身旁,隨即對五百禁軍介紹道:“這位是種家五郎,我大宋邊疆名將種世衡第五子,種諤,之前在宮內任三班奉職,我費了一番力氣才請來,出任我營副指揮使一職……五郎,你也來說兩句?”

“是。”

種諤一臉嚴肅地抱拳,自幼生長在軍旅的他對這事毫不怯場,在趙暘退後一步間,他走上前兩步朝着眾禁軍抱了抱拳,朗聲道:“諸位弟兄有禮了,在下種諤,承蒙趙指揮使看重,出任副指揮使一職,日後諸位弟兄若有何困難,只要不違軍紀,皆可來找我,我定竭盡所能。”

見種諤講完,趙暘走上前,拍拍手道:“解除列隊,都靠前些。”

五百禁軍依令解除列隊,紛紛湊上前來,用好奇、審視的目光打量種諤,畢竟種世衡的名氣確實不小,稱得上擅戰之將,尤其是曾經以反間計離間西夏李元昊及其重臣野利剛浪棱、野利遇乞兄弟,逼得李元昊殺死野利兄弟並向大宋稱臣,足可謂有勇有謀。

但由於信息傳播不暢,亦難免有些軍士不知種世衡的功績,在一片稱頌聲中突兀道:“指揮使昨日曾言,以相撲之事擇選隊將、都頭,為何副指揮使職卻要例外?”

“……”

眾禁軍皆錯愕,紛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而那處的禁軍,也在一臉驚愕後不動聲色地退後兩步,那說話的那人給孤立了出來。

而趙暘聽到這話,才意識到出了紕漏,於是他朝那人招了招手:“過來說。”

那名禁軍硬着頭皮走上前,抱拳道:“吳勇見過指揮使。……指揮使,我並非是想冒犯你,只是……”

他瞥了一眼種諤,針對的是誰一目了然。

趙暘自然看得出這位叫做吳勇的禁軍這是嫉妒種諤一來就能出任副指揮使,儘管這傢伙聲稱並不是想冒犯他,但這情商確實不高——種諤是他趙暘請來的,質疑種諤,不就是冒犯了他么?

就在趙暘考慮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時,從旁種諤一臉驚訝問道:“指揮使,我聽這位弟兄的意思,似隊將、都頭等職務,要以相撲的方式決出?”

“唔。”趙暘點點頭,將事情經過一說:“……先前我承諾過,我治下之軍賞罰分明,有能力者居之。”

種諤聽罷笑着道:“既然如此,我願與諸兄弟公平競爭。”

趙暘一愣,欲言又止。

似乎是看出了趙暘的猶豫,種諤豪爽且自信地說道:“我自幼生長於軍營,那時我父營中亦盛行相撲,軍士皆以此為樂,那時我尚年紀,不及八歲便在旁觀摩,數年累月,亦自詡熟諳此技,此次不妨拿出來與諸位弟兄切磋切磋,誰若能勝過我,副指揮使一職拱手相讓;但若無人能勝過我……”

他環視周遭的禁軍,笑着道:“那就不怪我愧領此職!”

諸禁衛見種諤如此自信豪邁,紛紛交叫。

見此,趙暘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由五郎暫代副指揮使一職,吳勇,你意下如何?”

名為吳勇的禁軍亦對種諤刮目相看,抱拳恭敬道:“小的沒有異議。”

“好,那就這麼辦。待過幾日我準備好酒菜,我等好好慶祝一番。”

“好!”數百禁軍齊聲歡呼。

之後,趙暘下令諸禁軍解散,隨即轉身囑咐種諤道:“五郎,這五百人我就交給你了,近幾日內,我可能無暇再赴軍營……”

種諤之前聽曹佾提及過,自然也知道是什麼原因,正色道:“正言放心,營中事務便交給我,定不會讓正言操心。……反而是正言那邊,還請多加小心。”

“唔。”

趙暘點點頭,隨即與種諤告別,和曹佾一同離開軍營。

在離營的途中,居住在附近一帶的其他軍團的禁軍似乎是得到了消息,紛紛出來張望,雖不好過於靠近,但人數着實不少,這令王中正等人心中愈發擔憂。

怕是正如曹佾所言,趙暘昨日那一番言論已傳遍軍營,甚至,已經擴散到了營外。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