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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淵,你別走那麼快,你聽我給你解釋嘛。」執扇一路小跑,卻始終追不上大步流星的博淵,無奈輕點足尖,一躍落在了博淵面前,撐臂將他攔了下來,拽他手道,「博淵,別生氣了好不好?」

博淵面無表情地甩開她的手,也不答話,直接選擇了繞道而行。

執扇一把抱住他地腰,用自己地額頭在他後背蹭了蹭,「博淵,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嘛。」

博淵掰開她的手,她便再次纏了上去,一隻腳就勢繞上他大腿,不依不饒道:「想丟下我,門都沒有,除非,你捨得將我地手腳砍去。」

如此纏人地攻勢,繞是博淵這塊百鍊鋼,也被纏成了繞指柔,他沒再去掰執扇地手,只道:「說說看,你昨夜都幹了些什麼?」

「我就是出去走了一趟,正好就遇上了苒覓,她毀了師父的禪房,我就想出手教訓她一頓,結果一個沒留意,下手就重了些。現在苒覓昏迷不醒,我擔心老龍王會因為此事與九重天為敵,這才想讓師父救她一命。」

執扇認為自己的謊言編得天衣無縫,不想剛剛平靜下來的博淵,又再次將她的手掰開,狠狠甩下了。

「博淵,你怎麼又生氣了?」執扇繞至他身前,再次撐臂將他攔了下來。

博淵不予理會,抬腳欲往斜前方走,執扇踱步至他面前,將他攔了又攔,如此重複了三四次後,博淵突然頓住腳,「執扇,在你眼裡,我是很蠢,很好騙嗎?」

「怎麼可能?」執扇並指作發誓狀,「我發誓,我從未這樣想過,如若不然,就讓我天打雷劈好了!」

發完誓,她又後知後覺地問道:「不對呀!你是我夫君,按理來說,你應該在我發毒誓的時候及時制止才對,你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她口中的「夫君」二字,讓博淵糟糕透頂的心情緩和了許多,冷着臉回應:「天在你腳下,雷神在我掌控之下,試問你口中的毒誓,毒在何處?」

「對哦!」執扇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如此算來,這毒誓還真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要不,你幫我想一個?」Z.br>

「少打馬虎眼,說吧!你去龍宮都幹了些什麼?」

「還說自己蠢,分明就是精得嚇人,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法眼啊!」

「少打岔,說重點!」

「哎呀!能有什麼重點?我不過就是施了些計謀,讓北海龍王先按兵不動而已,至於苒覓,真就是我打傷了帶回來的,不信,你可以親自問問龍王去。」

博淵的眼中滿是失落,他問:「為何要拋下我孤身涉險?」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讓我獨自涉險。」執扇連忙拉住他雙手,認真道,「博淵,你知道我是如何說服老龍王放棄出兵的嗎?」

博淵搖頭,執扇又道:「我告訴他,妖族,父帝是保定了,從他決定出兵的那一刻起,父帝便已派了人暗中守護鏡上淵,一旦他出兵妖族,父帝便會立時施以援手,再治他一個大逆不道之罪。

老龍王為人謹小慎微,他剛忤逆了父帝,自己還未付諸行動的計劃便已泄露出去,如此,他必定會懷疑是父帝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

倘若他的一舉一動皆在父帝的視線範圍內,試問,他又怎敢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與父帝為敵呢?

之所以不讓你去,一是因為老龍王對你有怨憤,我怕你們一言不合就會打起來。再則,以你的秉性和身份,定不會將父帝的計劃透露於他,如此,我的計謀便毫無用武之地了。」

「那你就沒有想過,北海龍王會殺你滅口嗎?」博淵依舊冷着臉,語氣生硬,帶着質問。

「不瞞你說,老龍王還真想殺我來着,不過就他手下那些個蝦兵蟹

將,還不夠我一扇子扇的吶,更何況,我也不是完全沒有為自己留後路。」

博淵一臉疑惑,執扇便伸手撫了撫自己頭頂上的鸞羽鳳簪,笑道:「你看,母后送我的鸞羽鳳簪還戴着呢,你以為我有危險了,不會找母后搬救兵嗎?」

博淵沉默片刻,忽又說道:「執扇,你總讓我感覺自己一無是處。」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應該覺得驕傲,因為你有一個膽大心細的賢內助。」執扇嘻皮笑臉投入他懷抱,「作為九重天的一份子,我理應替你排憂解難,作為你的娘子,我更應該竭盡所能的幫你,助你,愛你!

博淵,你知道嗎?因為有你撐腰,我才能肆無忌憚地去做我想做的事,因為有你牽掛,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處理好北海之事,平安歸來。所以啊,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給予我的,遠遠比你所知道的,還要多得多。」

一句「愛你」便足以將博淵的心融化,博淵緊摟着她,終是講出了憋在心裡許久的話:「執扇,你下次做決定之前,能否先與我商量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將我送上別人的床,我有多生氣?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我身邊,我有多擔心?有時候,我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把你嵌入我的身體里,這樣,我就不用整日提心弔膽,擔心你會離開我了。」

「傻子!」執扇墊腳,湊近他耳畔,用帶着魅惑的語氣低聲說道,「我終於知道你最生氣的點在哪兒了?」

博淵側目,薄唇有意無意擦過她臉頰,低聲回應:「說說看。」

「你生氣的是,從成親到現在,自己都還沒吃到我吶。」執扇低低的笑,她也是剛想起來,忘憂草一經人事便會綻花,而她到現在,也就只有兩個小小的花蕾,這便足以證明,她至今都還是完璧之身。

如此明目張胆的惹火,博淵若是不懲罰她一下,就再也沒辦法立威了。他猛地上前,將執扇抵至紫藤花瀑布後的壁牆上,低頭就去吻她的唇。

帶着懲罰的親吻急促又霸道,吻得執扇幾乎都有些喘不上氣。饒是如此,執扇也不打算認輸,她的手就勢環上博淵脖頸,用比他更瘋狂,更熱烈的方式回應着他的情。

晨風徐徐,帶動着紫藤花瀑布輕輕搖曳,不時掀開一條小縫,依稀可見瀑布花牆後唇齒相依的旖旎風光。

「執扇。」

「嗯?」

「隨我回去。」

「回去做什麼?」

「迫不及待,要吃了你!」

「嘁,誰吃了誰還不一定呢!」

只聽得微微氣喘的柔膩之音從紫藤花瀑布後方傳出,便見一赤,一碧兩道光線破滕而出,直往霞光殿飛去。

再出現時,他二人已落在了寢殿的大紅喜被之上,衣衫皆數落地,紅帳緩緩滑下,隱隱綽綽,掩去部分風光,若隱若現,惹人遐想無限。

帳內二人十指緊扣,肌膚相抵。

博淵的吻似春風細雨,紛紛揚揚,連綿不絕。

然,當他發現執扇心口處的十字疤痕時,一切戛然而止。

腦海中似有些畫面一閃而過,讓他抓不住,卻又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他用力拍了拍額頭,想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可越是用力去搜尋,那畫面便越發遙不可及,到最後,僅僅剩下了頭痛欲裂。

「博淵,博淵,你沒事吧?」

耳畔傳來執扇焦急的呼喚聲,博淵用力晃了晃頭,想讓她安心一些。可當他再次注意到執扇身上的疤痕時,剛剛閃過腦海的畫面卻又再次冒了出來。

這一次,他清楚地看見有個五歲大小的小姑娘被人強行按倒在石台上,一拳砸暈了過去。那人掀開她的衣,手持利刃,一點一點沒入了小姑

娘胸口處。

博淵的眉頭緊緊蹙着,額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他拼了命的想要看清持刀之人的容貌,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只見得一身藍衣無風自起,似魔鬼的利爪,讓他不自覺地生了些恐懼之意。

「執扇,你的傷……」他的聲音帶着痛苦,哽咽難言。

執扇這才意識到自己胸口處的疤痕極有可能勾起了博淵前世的記憶,她連忙施以靈力將地上的衣物拾起,並快速套在了自己身上,掩蓋了自己心口處的傷,也掩蓋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過往。

「很難看對不對,難看咱們就不看了。」執扇無所謂地笑了笑,扯謊道,「還不是因為上次,母后和師父聯合起來算計於我,我一怒之下便在自己心口划了兩刀。說來也怪,我身上其它的傷都會自行癒合,就心口處不行,現在倒好,都留疤了,難看死了。」

「不,不是難看,只是……」博淵頓了片刻才又出聲問道,「執扇,我們前世是不是見過?」

「前世我就是一株忘憂草,日日都生活在忘憂谷里,見到的除了山就是樹,除了樹就是草。讓我想想,你是東邊的那座山,還是西邊的那棵草呢?」

「執扇,我沒有在開玩笑,你身上的疤痕讓我想起了一個小女孩,那個女孩……」

執扇一把將他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坐起身來,手指於他,「好你個博淵,你心裡竟還裝了別的女子?」

博淵連忙起身,將她拉入自己懷中,解釋道:「執扇,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只是一個小女孩,她看起來也就五歲左右,我怎麼可能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