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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面相覷,龍瑾好容易將那塊肉咽了下去,道:“走了。”

“走了?”司馬文禮表情更急,長臂一伸竟然想去抓龍瑾的衣服,好在夜懷動作快,伸手擋了一下,將司馬文禮的手臂擋了開來,然後另一隻手一拉,將她拉在自己身後。

在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夜懷充分的表現出一個男人的作用和膽色,他站前一步將龍瑾和司馬文禮隔開。

司馬文禮沉着臉看了眼夜懷,這早上看了還一身破爛的少年,此時換了一身衣服,臉面整理的清爽了,還真是意想不到的俊俏。雖然身高比他要矮上一截子,可擋在兩人之間,竟是沒有一點懼色。

龍瑾在身後拍拍夜懷的肩,示意他無妨。

往外走了一點,龍瑾道:“文王爺,你這是有什麼事情嗎?”

司馬文禮壓下自己的焦躁,勉強鎮定的道:“你說香兒走了?這是什麼意思?”

龍瑾道:“我把王爺的意思和錢轉給了何姑娘,然後何姑娘說她明白了,不會讓王爺為難的。會自己去找個地方好好生活。”

龍瑾這話說的司馬文禮心裡緩和了一下,隨即又有些怒道:“她一個懷了身孕的女人,你便這麼讓她走了?”

這句話說得龍瑾怎麼聽都不是滋味,不由的也沉了臉道:“文王爺,您這話說的就不妥了。一個懷孕的女人,難道我把她從塘里救了上來,我就得一輩子對她負責?我不過也是個酒店打雜的,有什麼能力照顧她。她愛慕的男人都讓她走,我一個素不相識的路人甲,難道得從一而終,一生一世。”

龍瑾這話說得太尖銳,可又太實在,司馬文禮噎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實在沒有立場對純好心救助何香的龍瑾指責,深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下自己的情緒,道:“龍姑娘,是本王失禮了。希望龍姑娘能告知香兒的去處,不勝感激。”

男人還真是變得快,龍瑾心裡疑惑,看司馬文禮這樣子,該不是又變了主意想要把何香接回府去了吧,不過要是按照他所說的情況,這何香肚裡的孩子,沒有理由會是他的啊。

不過這事情與她無關就是了,龍瑾想了想何香的話,道:“何姑娘也沒有具體說是去哪裡,不過她說離這不遠的鄉下,還有她家的一間老屋,她打算去那裡待產。而且,她剛走也沒有太長時間,文王爺若是命人分散了去追,還有希望追上。”

一個體制孱弱的孕婦,又能走得有多快。

“多謝龍姑娘。”司馬文禮拱了拱手,半點也不耽擱,轉身便走。

幾人看了司馬文禮消失,重新又在周邊坐下,該吃吃該喝喝,將剛才亂了的碗筷全部都又收拾了繼續吃飯。

蘭兒咬了筷子,繼續擔心:“也不知道文王爺能不能追上何香。早知道……我們就不放她走了。”

“盡說傻話。”龍瑾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早知道。這不是好了,司馬文禮既然那麼緊張的來找,想必是通過什麼途徑知道了何香所言不虛,我想以他的人脈,應該不難找她回去,那何姑娘以後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夜懷不是很贊同龍瑾的說法,不過也沒有反駁什麼,搖了搖頭,自顧的吃飯。

當一個人看另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那是無論他做什麼都不順眼的。

不過這總算不是個壞消息,蘭兒雖然擔心,心情卻也好了很多,飯桌上的氣氛也沒有那麼沉悶,一時都吃了,蘭兒自去收拾,龍瑾和夜懷又隨便說了幾句,便也打算回房。今天在塘里折騰的那麼一下子,也讓她累得夠嗆。

夜扭捏了一下,道:“我送你。”

龍瑾失笑:“不必了吧,這才幾步路。”

兩個緊挨着的院子,滿打滿算的幾十米遠,伸長脖子都能看到,喊上一嗓子都能聽見。

夜懷堅持,帶了頭走在前面,龍瑾無奈,也只得跟着。

走了兩步,夜懷停了下來,等着龍瑾趕上,走到他身邊。這才扭了頭向她一笑。

這一笑,在夜色中綻放出異樣的光彩來。

龍瑾心中一暖,也開顏笑了出來,這樣並肩漫步的感覺,好像她曾在學校林蔭小道的時候,雖然那時她還不曾有男朋友,也沒有心情和時間找男朋友,可是經常看着肩並肩的情侶,心裡卻是難免的暗自羨慕。

雖然身邊的男子,年紀實在是太小了一些,不過這樣氣氛,還是讓人有些特殊的錯覺。

只可惜這段路實在是短,即使走的再慢,也不過短短的數步。

送到了門口,夜懷再也沒有留下的理由,有些不清不願道:“好好休息。”“恩。”龍瑾應了,有些習慣的伸了手想去摸摸他的腦袋,伸了手到半空又停了下來,有些抱歉的笑笑。

這伸手摸摸對方的腦袋,實在是個對小孩子才會有的動作。而夜懷雖然比自己小,正兒八經的說起來,也算是個孩子,可他自己卻不這麼覺得,那龍瑾,自然也不好做出這樣的事情。

夜懷果然馬上變了臉,瞪着龍瑾伸在半空的手,直瞪着她縮了回去,才不滿意的哼道:“我說了,別把我當小孩。”

“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龍瑾自知理虧,笑了應着,這才進了門。

因為累了,這一覺睡得很是香甜。

因為晚上睡的熟,所以第二天醒的也早,睜眼看了外面的天仍是迷迷濛蒙的,便又躺了一會。

實在沒有賴床的習慣,龍瑾假寐了一會兒,再也睡不着,便起了身。

推開門出去,夏季的清晨,有着獨特的清新香味,龍瑾深深地吸了口氣,舒服的眯了眼。

眯着的眼再睜開,卻見院子一角的的花影重重中,石凳上,坐了個白色的人影。隔着枝條藤蔓,看不清長相,只能隱隱覺着有些眼熟。

龍瑾心裡一驚,這院子是蘇陌的院子,除了她是蘇陌特許的之外,是沒有人住在裡面的,這個時候還那麼早,只怕酒樓還沒開門,出現在這的男人,除了蘇陌,還會有什麼人。

這蘇陌回來的也不免太快了,龍瑾心裡鬱悶,見那白色身影向她這邊晃了晃,知道必是聽見動靜,知道她出來了。

心裡雖然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用手掌揉了揉臉,擠出個為難之極的笑容出來,往那邊走去。

轉過花叢,龍瑾不禁愣了一愣。

夏天的清晨,花枝上帶着厚厚的露水。將眼前這男人單薄的衣袍染了濕意,黑亮的長髮上,也微微的沾了些露水。

有些意外,龍瑾一揚眉:“文王爺,你怎麼會在這兒?”

看着那衣服和發上的濕,只怕待了還不是一時半會兒。這麼個王爺,王府不回,半夜在自己的院子里坐着,這算是怎麼回事?

司馬文禮的神情仍是晴朗,可是眸中卻掩飾不住的疲倦。看見龍瑾走進,揉了揉眉心:“龍姑娘起的也早。”

龍瑾突然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由得脫口而出:“找到何姑娘了嗎?”

司馬文禮搖了搖頭,臉上表情有些苦澀。

龍瑾不由皺了眉,在他對面坐下:“沒有理由啊,文王爺,你的人有沒有仔細去找。何姑娘一個人,怎麼也不可能走的太遠。”

司馬文禮嘆了口氣:“本王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的手下找了一夜,也沒有找到香兒……這辰都不大,她一個沒有什麼地方可去的女子,我萬沒有找不到的理由……”

司馬文禮可是辰都的王爺,是皇室,在辰都之中,除了皇帝太子,便是他這個兼着將軍的王爺為尊。他要想找一個人,便能立刻在幾個時辰將辰都翻個底朝天。

“還沒找到?”龍瑾心裡也是一沉,皺了眉嘆息道:“早知道文王爺會回來,我是說什麼也不會放何姑娘走的。”

司馬文禮苦笑了一聲:“昨天是本王心情不好,對龍姑娘失禮了。這件事情,姑娘不需要有一點自責。要不是姑娘出手相助,她們母子只怕早已死了,本王就是便是想找,也無從找起。”

司馬文禮這話不用說,龍瑾也自是明白,只是人是從自己身邊走的,現在生死未卜,去向不明,她自然也不好過。

跟着嘆了口氣,龍瑾道:“文王爺不必擔心,這辰都如今還算是個和平地帶,我看這城中是很太平的,何姑娘必然不會有什麼事情。說不定是走的累了,在哪個老鄉家裡歇了一夜,等天明了,聽說王爺在找她了,自然會現身和王爺相見。”

司馬文禮也笑了一笑:“但願如龍姑娘所言。”

龍瑾心中,此時還有一個大大的謎團,忍了又忍,還是道:“王爺,恕民女實在好奇,斗膽問王爺一聲,既然王爺您這些年來妻妾一無所出,所以認定何姑娘這孩子定不是自己的。卻又為何在短短的時間裡,又這麼興師動眾的來找呢?難道王爺知道了什麼內情不成?”

司馬文禮的笑容更苦:“本王昨日離了酒樓,一回到王府,便聽下人告訴我一個很是竟然的消息。”

“恩?”龍瑾認真的聽了。

司馬文禮嘆息着道:“本王的一個妃子,也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