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入了座,夏溶月命丫鬟們布菜。
白蓮和石榴為幾人斟上一杯酒,立在一旁等吩咐。
夏溶月舉杯,敬道:“良辰難再,美景不長,今日由我先敬一杯。”
辜以萍心道,此番入晉王府,處處不合規矩,莫非這王妃向來如此?
她同舉杯,笑道:“那我便敬王爺王妃一杯。”
與夏溶月一樣,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李落自恃體質弱,只碰了碰酒盞,並沒有喝完,而戚霓年歲尚小,也沒有飲酒。
夏溶月痛飲幾杯,辜以萍也陪着她喝了幾杯。兩人面上有了暖意,說的話也多了起來。
“夫人此次進晉王府,可有什麼打算?”夏溶月開門見山,面上芙蓉色,似是有了幾分醉意。
“不瞞王妃,我是想來晉王府找個依傍,叫霓兒過得順心些。”辜以萍笑,兩靨薄紅。
“只是不知怎樣的兒郎,叫夫人中意。”夏溶月似笑非笑,叫辜以萍從腳底油然而起一種陰涼。
她輕輕頓腳,才有些知覺:“我和霓兒本無依靠,只想找個踏實人家,便是做貴妾,也是願意的。”
這話,說的懇切,卻不免叫人多想。
雖然辜以萍母女落魄,卻終究和那些農家不同,她們有名望,有家財,就算是欺負她們,也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踏實。江南之中,最踏實的,莫過於王府。而若是做晉王的貴妾,也着實不算委屈了。
可夏溶月偏偏不叫她如願:“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我雖不才,這點道理卻還懂得,既然夫人來到我府上,我必不會叫霓兒姑娘受任何委屈。”
此話一出,就將戚霓納入晉王府的可能完全斷絕。偏偏又冠冕堂皇,讓人挑不出毛病。
夏溶月就是這樣的意思。如今她身為晉王妃,處理事情的權限也比曾經大了許多。她的話,雖不及李落有分量,卻也是不能輕易駁回的。
戚霓聽見這句話,咬唇低頭不語,一副任人宰割的白兔模樣,而辜以萍臉色一僵,手上夾着的菜掉回了碗里。
不過很快,她就笑着緩和道:“王妃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王爺門下也有些門生,下次咱們挑些身世好長相好的,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夏溶月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她不想刁難一個孀婦,也不想為難一個自小沒有父親的小姑娘。不叫她們進府,是她對她們最大的容忍。
事情,好像就此作罷,辜以萍對此沒有再提。
酒桌上,依舊笑意漣漣,就好像從未有過不愉快。而話題,不知怎麼,就引到了旁人的身上。
辜以萍笑道:“王妃說得對,這女子,最重要的是可心和大度。”
夏溶月微微蹙眉。大度?好像與她並無關係。她夾起面前的菜,不發一語。
可辜以萍似乎聊出了興緻,接着道:“當年我還在京城的時候,就和曲員外之妻交好。”
戚霓抬頭,神色有些迷茫,而辜以萍,還在接着往下說。
“曲夫人樣樣都好,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卻有一大缺憾。”辜以萍笑道。
夏溶月不以為意,靜靜的吃菜。對於她們這些名媛喜歡的家長里短,她從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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