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溶月放棄了。
她知道,她從未失誤的‘勾搭’這回撞了南牆。
罷了,罷了,這樣也不會影響她的大計。
伸手拖住李落後頸,夏溶月依依不捨從他身上離開。由着他癱軟下去。
另一隻手扶住他的腰,夏溶月慢慢扶着他躺上床,替他脫去外衣,蓋好被子。
做完這一切,她才走到銅盆邊,將自己唇上艷紅色的口脂洗去。
是,她在口脂中攙了些助眠的藥物。就是今日,她得離開了。再久留,對誰都不好。
擦乾手,夏溶月坐在床沿邊,看着李落緊鎖着眉心,忍不住出手替他撫平。
而李落的眉心,卻皺得更緊了。
夏溶月笑:“我用藥怎麼會有差,你何苦費力掙扎。”
“放心,睡一會兒,等你回來,一切就塵埃落地了。”
外頭有聲音響起,夏溶月立刻起身,再回頭看李落一眼,才理好妝容,走了出去。
“太子妃。”身披甲胄的兩個士卒行禮恭敬道。
這兩個人,不是太子身邊的人,而是隸屬於皇帝的人。如今,為夏溶月所用。
“不必多禮。”夏溶月抬手,示意他們起身。
其中一個士卒探頭看了一眼,瞧見裡間太子沉睡,“太子妃,皇上的意思是,若能殺,絕不留活口。”
現在太子毫無防備,外頭的人也被支開,正是好下手的時候。要是現在動手,定能取下太子性命。
士卒抽出腰間佩劍,就要往裡間走。
“站住!”夏溶月怒喝,“你莫非不想活命!”
那士卒頓了一下。
夏溶月冷哼:“你若是不想活命,就殺了他試試。”
另一個士卒比他心思明快的多。
雖然目前看上去沒有守衛,可一旦太子出事,必定其餘人會全力搜尋殺手,自己二人與太子妃,一個也別想活着回去。
若聽從皇帝的意見,那麼有好處的,只有皇帝。
於是他恭敬道:“我們兩人謹聽太子妃之言。”
退後半步,那士卒將位置讓了出來。
“皇上的命令是讓我們接回太子妃,以刺殺太子為重!”拔刀士卒怒視退後的士卒,覺得他簡直是一個懦夫。
退後士卒冷笑:“你不顧你懷胎六月的妻子,我不能不管我才兩歲的兒子,你若執意要殺太子,那你一個人去,我與太子妃離開軍營,你好自為之。”
說著,又往後退,儼然是要走的模樣。
“你若是不想看你未出世的兒子,我可不能不管我家那白胖小子!”
拔刀士卒聽了此話,頓時心思全無。效忠皇帝,是一瞬間的事情。他想,說的也有道理。
刺客這種職業,就是為他人做了嫁衣。恐怕皇上只會給他們娘倆幾錢銀子,就草草結束。
沒有自己,家裡的婆娘要怎麼活下去?
“罷了罷了!”將刀一甩,插回腰間,“去他娘個效忠,老子今天不幹了,咱哥倆回家喝他個天高皇帝遠,還是老子小命要緊!”
話才說完,旁邊同僚就扯住他的衣袍,指了指他身旁。
太子妃還在此處,他就口出污穢之語,就‘天高皇帝遠’。要是這句話被皇帝知道,豈不是要抄家?
士卒感覺到不妙,冷汗蹭蹭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