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李落見她只搭了一件外衣,料她出來的急,“我不礙事,只是怕你着涼。”
夏溶月點點頭,牽着他往裡間走。
方走進去,熱氣襲來,激得她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
熱身子遇見冷氣原本就容易受涼,更別提她這樣一冷一熱了。最關鍵的是,這半年,她在宮中受傷太多,體質虛了下去。
李落倒了杯熱水遞給她,示意她喝下暖暖身子。
夏溶月也不客氣,接過一飲而盡。她感慨:“年級大了,以前我能在大冬天的穿裙子。”
李落皺眉,不喜歡她說這樣喪氣的話:“你還未滿三十,怎麼就說自己年級大?”
算上今年,夏溶月也不過虛歲二九。
二九的人都叫年級大,那麼風華正茂指的又是誰?
“人到七十古來稀,轉眼我就活了一半。”夏溶月眉眼彎彎,似乎她說的不是什麼喪氣話。
可是,句句都扎在人心上。
“胡鬧!”有人覺得她的話喪氣,“這種話不許再說。”
李落抱起她,放進床里,又小心翼翼的給她掖好被子。他從來都是這樣,無微不至。
夏溶月睜大眼睛看着他的動作,突然問道:“李落,你會不會永遠對我這樣好?”
有一天,你會不會變?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偌大的皇宮,會不會終成為你我二人的墳墓?
李落提被子的手微僵,他垂頭,脫下外衫,也躺了下去。
摟住夏溶月,似是承諾又似是發誓,“別瞎想,我不會變。”
“可是不想親口聽你說。”夏溶月在這件事上很是固執。
“不會變,我會對你一直這樣好。”李落低語,拍了拍夏溶月的背,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不早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夏溶月這才點頭,往李落懷裡鑽了進去,“晚安,李落。”
“晚安,溶溶月。”李落合上眼皮。
第二日天未亮,李落就起身準備去早朝。儘管他的動作足夠輕,夏溶月還是醒了:“不再睡一會兒?”
昨夜他明明就很晚才睡着,現在窗紙都是黑的,這樣早起作甚?夏溶月只當還是在晉王府。
“今日要早朝,你又糊塗了。”李落笑,“要是你困,就再睡一會兒,昨兒夜裡連累得你也沒睡好。”
穿好鞋子,他張開手,丫鬟們便替他着衣。
“嗯。”夏溶月聽他這樣說,放心的閉上了眼睛。還未閉上幾息,就迅速睜開。
這傢伙,是故意說出這樣帶歧義的話來的吧!她終於反應了過來。
轉頭,果真看見丫鬟們羞澀的低着頭。尤其是白蓮,臉上還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夏溶月的睡意跑得一絲不剩,她坐起身,一瞬不瞬的瞪着李落。
李落以幾聲淺淺的笑回答了她。昨夜的憂慮,彷彿只是夏溶月的臆想。但是她知道,那是真的,他昨天是真的很難過。
多半,是因為皇帝說的那些話。
用過早膳,夏溶月送李落離開。站在夕照宮門口,夏溶月看着他的背影,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可具體是什麼,夏溶月也說不上來。
她覺得,李落似乎是做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並且,沒有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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