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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心滿意足的都勒,墨琛方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左漸。

左漸料到他定然心中疑惑,微微一笑:“適才你二人攀談,十一遞了個條子進來。”

他揚起手,手中捏着一張小字條。

沒等墨琛追問,接着道:“你是不是好奇墨弘的來意?”

墨琛疑惑地點頭。

左漸臉上笑意更甚:“多虧這張條子,咱們興許可以解決掉個大麻煩。”

“哦?正道何出此言?”

左漸將條子遞給墨琛,墨琛狐疑地接過,三兩下看完,臉上露出驚色。

“難道墨弘想要……”

“沒錯,既然都勒一直有意無意地打聽西奈蘇靈住的地方,結合你那位弟弟的品性,這番登門的目的不言而喻。”

墨琛臉上漸露恍悟:“所以咱們可以將計就計,將這個燙手山芋甩給墨弘?”

“對,屆時就算宮中追究也怪不到咱們頭上。”

墨琛與左漸相視而笑,頓覺輕鬆不少。

……

而此時的飛羽宮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娜波與菊鈴神秘失蹤,芍安卻死在了囚禁娜波的偏殿內,沈貴妃的心情可想而知。

起先是暴怒,緊接着開始恐懼。

看目前情形不難推斷,定然是菊鈴倒戈,殺害芍安後將娜波帶走,畢竟飛羽宮是她的宮殿,外人有多難進來她比誰都清楚。

她怎能不恐懼?芍安與菊鈴是她最早帶在身邊的丫鬟,從五六歲便跟在身邊,是她最信賴的人。

可現在卻發現往常懵懂迷糊的菊鈴,居然是旁人安插的姦細,這比芍安的死對她打擊更大。

究竟是誰,能花費十來年的功夫培養一個姦細?

況且,這麼重要的棋子暴露出來就為了帶走娜波,到底圖的是什麼?

沈貴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在心中盤算娜波對誰來說最有用處。

思前想後,唯一能將矛頭指向的,只有墨琛。

但墨琛還是個幼童時便被送往康國做質,回來之後不過六年,怎麼想都不可能做到。

可倘若不是墨琛,朝中被他拉攏過去的大臣便更無可能,除非……

沈貴妃眼中冷光閃過。

除非做下這事的並非跟墨琛相關的人,能在宮中安插宮婢做姦細,沒有人比祖後更方便了。

“芍安,擺駕,本宮要去看望皇后娘娘。”沈貴妃冷聲道。

話音落下半天,並未響起芍安的回應,沈貴妃不由一愣。

底下有個年歲不大的宮婢怯生生道:“回稟貴妃娘娘,奴婢是采荷,芍安姐姐她已經……”

沈貴妃忽然醒悟過來,芍安已經死了。

她壓下心中惆悵,冷眼看向采荷:“擺駕,去中安宮。”

……

中安宮中此時也並非平靜無波,祖含玉臉色鐵青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琅白。

“到底為何要這麼做?本宮真沒想到居然連你都會背主。”

琅白雖跪在地上,但面上並無愧色,她回望祖含玉淡淡道:“琅白並未背主。”

祖含玉剛要勃然大怒忽然怔住,琅白雖然不是她養出來的人,卻也跟在身邊四五年,她多少了解些琅白的脾性。

“你的意思是……”祖含玉有些吃驚道,“人是他要的?”

琅白沒有說話,輕輕點頭。

祖含玉表情微變,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嫉妒,或二者皆有之:“既然是他要的人,為何不來跟本宮說?”

琅白輕聲道:“是公子的意思,琅白不問也不知。”

祖含玉面上浮現惱色:“本宮為他做的還不夠多嗎?他究竟什麼時候才會信任本宮。你去跟他說,若想要烏托海兒,便想辦法與本宮見上一面,到那時,本宮必然會將人送給他。”

琅白遲疑了下,心知若沒有祖含玉出手,就算是她,怕也很難從甘露宮中帶出人來。

“喏。”

聽到琅白答應,祖含玉方才露出點喜色,剛想多囑咐兩句,忽有宮婢在門口通報:“稟祖後,貴妃娘娘求見。”

“怎地又是她?”祖含玉面露不耐,沖琅白揮揮手,“你先下去吧,別忘了答應本宮的事。”

琅白點點頭,縱身而起,消失在大殿中。

見琅白沒了蹤跡,祖含玉方沉聲道:“傳。”

……

沈貴妃帶着一臉怒容,徑自走進中安宮正殿。

見到祖含玉,不情不願地屈身一禮:“臣妾拜見皇后娘娘。”

祖含玉冷然地瞥她一眼:“怎地又來了?”

沈貴妃見她態度冷淡,強壓許久的怒氣終於壓制不住,自顧自起身冷聲道:“臣妾想來問問娘娘,為何讓菊鈴將娜波劫走?”

祖含玉黛眉輕皺:“說什麼胡話,誰是菊鈴,誰又是娜波?”

沈貴妃頓住,仔細打量祖含玉神情,見她不似作假:“菊鈴難道不是娘娘安插在臣妾身邊的人?”

祖含玉冷笑:“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本宮若要安插人手,定會光明正大地派過去,難道你還敢拒絕不成?”

沈貴妃心裡咯噔一聲,甚至沒心情反駁她的輕視,急聲道:“倘若不是你,還有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往飛羽宮中安插人手?”

“你倒是說說,為何就認定那個菊鈴是本宮的人?”

沈貴妃慢慢冷靜下來,一邊打量祖含玉的神色一邊道:“娜波是西奈蘇靈從南諭帶來的婢女,她之前偷聽到一些事,故而臣妾並未讓她隨嫁給那個雜種,而是留在飛羽宮。沒想到她卻被菊鈴帶走了。”

祖含玉面無表情:“繼續。”

沈貴妃心裡一涼,憑藉她對祖含玉的了解,基本可以確定這事不是對方做的。

“臣妾不跟您兜圈子了,起初臣妾的確以為是娘娘想拿住娜波來做把柄,既然這事不是娘娘做的,究竟還有誰有那麼大本事,竟然能花數十年工夫在臣妾身邊安插探子?”

祖含玉看着着急的沈貴妃,冷笑一聲:“本宮幾時與你有了交情?自己宮中出事自己料理,來找本宮作甚?”

沈貴妃驚愕地睜大眼睛:“娘娘這話何意,那葯可是您的,若真捅了出來你我都會受到牽連。”

祖含玉斜睨她一眼,笑地雲淡風輕:“本宮可不記得曾給過你什麼葯,貴妃許是上了年歲,記不住事兒了。”

沈貴妃身子晃了晃,彷彿頭頂綻了一道晴天霹靂:“你……你居然要將此事栽在我一人頭上,別忘了當初古宛絲……”

“貴妃慎言!”祖含玉聲音轉厲,“本宮與宛絲妹妹情同手足,容不得你在此挑撥離間!”

沈貴妃半晌說不出話來,近乎驚恐地盯着祖含玉那張精緻冰冷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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