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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青梅青娥兩個丫頭又說了會話,等了一會兒,韓陸回來稟告說,馬車已經準備好,李樂便準備啟程。兩個丫頭見他要走,小意地叮嚀着“路上小心”之類的話。李樂隨意擺着手,說了兩句“安啦安啦。”

就在剛剛出門時,白天羽找來了。

他是猶豫了好幾天之後,最終決定拿“神刀斬”來跟李樂換那門絕學的。

白天羽心裡已經打好腹稿,見到李樂時該如何委婉的說出自己的要求,這樣自己會感覺比較有面子。可是剛來找李樂,見他要出門,於是問道:“這是要去哪裡?”

李樂微笑着道:“出門辦點事情,估計明天傍晚就回來,怎麼,有事?”

白天羽見他行色有些匆忙,便將先前構思好的說詞丟開,開門見山道:“是有事,就是關於拿我家絕學與你換那門功夫的事情。”

李樂呵呵笑着,這已是在他的預料之內,問道:“想通了?”

白天羽點頭道:“想通了。”

李樂道:“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跟我換這門絕學,你絕對不會吃虧。不過,今天我確實有事,等我回來之後,咱們再詳談,可好?”

白天羽是個急性子人,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既然這一刻下定決心要跟李樂換,那就不想有絲毫拖沓,說道:“若是你方便的話,我想跟你一起去。到了地方,或者在路上,你我相互指教學習,如何?”

這就是個愣頭青啊,也不問問別人有什麼要緊事,方不方便帶你去。就這樣直愣愣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李樂無奈,這人性格真的很有問題。不過,十井坎那邊也沒什麼隱秘的,左右不過是類似兵營一樣的地方,以後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勞煩神刀堂這些人,所以帶着他也無不可。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馬車已經備好,李樂帶着韓陸去府門外等他。白天羽到馬棚里去牽自己的坐騎“夜照風雲駒”。

讓他一個西北漢子坐馬車,真的很不習慣。而且他還是個急性子的人,顧不得去通知自己的隨行人等,到馬棚里牽出了馬之後,便準備和李樂一起出去。而其他跟隨他來京的護衛人等,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家少主要出去呢。

另一邊,在李樂剛剛走到府門外,要上馬車時,便聽到遠遠地有人叫他:“前面的可是李三郎?”

李樂順着聲音瞧去,就見一個風塵僕僕的少年道士,牽着黑毛驢,正向他這邊走過來。

李樂疑惑,這個道士他並不識,不知道叫住自己有什麼事情。

等少年道士走近,李樂才有工夫去細細打量着他,身上穿着青布的水合服道袍,洗得有些發白,面容平實普通,皮膚略微有些黑,但黑得很精神。尤其一雙眼睛,很亮,帶着些許狂熱,看向李樂時,讓他有些不太自在。

走到李樂跟前,微一稽首,再次道:“可是凈安侯家的李三公子當面?貧道張行知,有禮了。”

李樂好奇問道:“我就是李樂,這位張道兄找在下有事?”少年道士哈哈大笑道:“我果然猜得不錯,一眼便認出了你。在我的想像中,你應該便是這般模樣才對,我家掌教老頭兒也說了,李大長的俊,李二長的也俊,李三自然也是差不了的。”

他好像顧不得有回答李樂的問題,說話的同時,轉而便從自己的黑毛驢背上提下來兩個很沉重的大陶罐子,嘴裡說著:“關於元氣的研究,我這幾小有心得,想必你這裡也是有些突破的。前幾年便想來尋你,覺着咱們兩個人相互探討,總好過我一個人閉門造車。但因為年紀太小,家裡的長輩不放心我一人外出,便耽擱了這許多年……”

李樂聽着他絮絮叨叨講了一長串,聽得雙眼真犯迷糊,趕緊打斷道:“先停一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少年道士這才住嘴,有些疑惑地說道:“我叫張行知啊,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

李樂頭大,被這麼一個瘋瘋癲癲的道士攔住,可真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理了理思緒,道:“我知道你叫張行知,但你得先告訴我,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找我有什麼事,事情有多急,像你這樣一上來就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我都沒聽明白你到底要表達什麼呢。”

少年道士似乎也覺得自己莽撞了,有些歉疚地笑了一笑,道:“對不住,是貧道沒說明白,我叫張行知,來自龍虎山,祖父便是龍虎山當代掌教真人,他老人家幾年前與你是見過的。我這次來找你呢,主要是想和你一起研究關於天地元氣的產生與由來,並且我這些年也取得了一些成果,想必你也……”

李樂再次將他打斷,問道:“天地元氣的產生與由來?什麼意思?”

張行知見他這副模樣,心裡就覺得要壞了,連忙驚問道:“不是你提出的嗎?這世間何會有天地元氣,這些天地元氣到底是如何產生的?為何被人體吸納後,便會變為真力?這些不是都是你提出的嗎?”

李樂腦子有些僵,仔細回憶片刻才想起來,這是好幾年前,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李尋歡第一次給他上課的時候,自己提出來的那些莫名奇妙的問題。

而後便有了慧恩和尚和龍虎山的掌教真人,到家裡來拜訪他的事情,他記得自己當時好像還吹過很多牛皮的樣子。心裡琢磨着,這t都好幾年了,誰能記得住當時的胡言亂語?也幸虧小爺有兩道心神,記憶力超群,不然還真記不得自己曾經說過什麼。

心裡雖然這麼碎碎念的想着,嘴上卻很客氣地對張行知說道:“原來是張道兄,久仰久仰,盼閣下如久旱盼之甘霖。招待不周,還望恕罪。在下現在有些急事,要去往京郊一趟,若是張道兄不忙的話,可否先進府里歇息,等在下從京郊回來,再與張道兄共同研討可好?”

張行知笑着道:“不忙不忙。”然後看着停在府門前的馬車,說道:“既然你要去京郊,那我便陪你一起去,這馬車夠大,坐咱們兩個綽綽有餘。”

說著話,便提着他手裡的兩個黑陶罐子向馬車走去。

李樂跟本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嘆了口氣,只能聽之任之了。他突然發現,自己身邊認識的人,好像都是些不通人情事故的怪胎。比如這位道士,比如妙言,比如太子,比如白天羽。嗯,還好我不是。李樂自我安慰着,應該,不是吧……

想到這裡,他自己也有點心虛……

這時,白天羽也牽着馬出來,見到張行知之後,問了句:“他是誰?”

李樂介紹道:“龍虎山,張行知,張道長,是龍虎山掌教的嫡傳孫兒。”

白天羽“嗯”了一聲,便不再理會。連句客氣都沒有,顯得非常無禮。

李樂真的很頭痛,一上來就得罪人,你真的以為你還在西北神刀堂嗎?可以隨意耍橫?見白天羽這副模樣,便也再懶的給張行知去介紹他了。

李樂滿以為張行知會生氣,反正擱他自己肯定是會生氣的。哪裡想到,張行知竟然笑眯眯地向白天羽拱了拱手,似乎沒有半點脾氣。

真是個怪人,這樣他都不生氣?還是涵養好呢?李樂這樣想着,與張行知一起上了馬車。臨行時,張行知囑託着府里的下人們,將他的毛驢看顧好,便心安理得在馬車裡,與李樂對面而坐。

等白天羽上了自己的坐騎,一行人向著城外而去。

……

他們並不知道,在他們剛剛起程時,便有兩波人馬,窺探着他們的行止。

這兩波人馬互不統屬,卻各有目的。見他們一行加上車夫不過十幾個人向著城外而去,便遣開人手,一路回去彙報,一路跟着他們出了城。

……

等馬城到了城外之後,李樂瞅着笑眯眯的張行知,有些好奇地指了指他拿進車廂里的那兩個黑罐子,問道:“這裡面是什麼?”

張行知呵呵一笑,並未回答,而是將那罐子上的封口打開,然後,一股惡臭便充斥了整個車廂。

熏得李樂連忙將口鼻捂住,嗡聲嗡氣道:“什麼東西,這麼臭?”

張行知卻彷彿聞不到這股惡臭一般,依舊笑眯眯地,將那口打開的罐子移到李樂跟前,說道:“你看看。”

李樂好奇,探頭看去,那惡臭更加濃烈,直熏得他眼睛都睜不開,揮了揮手,讓臭氣散開,再往裡瞧,卻見裡面是堆油糊糊的東西,已經開始腐爛。再仔細看明白,李樂不由感覺更加噁心,非常厭惡地將罐子踢到張行知跟前。

李樂這一刻恨死了自己的好奇心,乾嘔了一聲,有種想吐的感覺,厭惡地瞅了張行知一眼,說道:“內臟!腸子心都連在一起的,你帶着這玩意兒幹什麼?趕緊扔了,惡不噁心?”

說著話,急忙將車窗打開,讓外面的空氣往裡透透,不然的話非熏死不可。

張行知嘿嘿一笑,非常寶貝地將罐子再次封好,直到封的密不透風後,才說道:“準備的說,是人的內臟。”

李樂又有種想吐的感覺了。死人見過不少,自己親手殺過的也幾個,但爛成這樣的內臟,還是頭一次見。這傢伙是變態嗎?隨身帶着這種東西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