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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響作為殺手身法顯然一流,而這個前撲的姿勢相較於他的神行極速也不遑多讓——顯然這是早就練就的好本領了。也虧得和他比拼的是三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高手,若是換做了其他的人,這會兒早就竄出去了。能急能緩,才是高手典範。

幾人見到王響卧倒,立刻停了下來,作為王響徒弟的擊征首先來到了王響的身邊,卻不是攙扶,而是打趣起來。擊征笑道“師父,莫不是你連三百兩老銀的存活也沒有?這會兒先碰瓷一手,隨便訛誰個千八百萬的,那時候再出三百就不是難事兒了?”

“你師父在你心中就是這麼樣兒的形象唄?”王響俯身一挺,已經站了起來。顯然這個老先生並沒有任何的故障。

天子這才問道“那您怎麼卧倒了呢?”他唯恐是他的一個響指害的,他剛才已悄悄在心裡計算過自己的財產,似乎……,不夠訛一回的啊!這會兒見到王響直接站起身來,他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一幕在布局沼澤景緻內半空圓盤之上,杳伯看了個清清楚楚。他遠遠笑道“老年人,驚厥總是難免的事情。尤其王響老傢伙善於揣摩人心,其心思必是敏感的,他被你那響指一嚇,所以打了個踉蹌。老傢伙,你可着天子一人訛就行了。”

“哈哈!”王響擺了擺手,“這事情不願他!再來吧,這一回,響指的聲音可得小點兒啊。”

天子點了點頭,要他大他也不敢大了,真出了什麼好歹,他可沒命賠的。二一次,兩方裁判交換了手勢,隨之一聲響指,四道身影已經齊齊竄了出去。在眾人面前,起點處拔足飛奔時的塵氣尚在、餘溫尚在,然而四人的身形早已不見,他們就彷彿是被頃刻抹除一般,似乎無可追尋。

眾人的目光立刻轉向池沼之中,在這接下來的兩秒內,修行者們頗具神異的雙眸,卻只能在場地間捕捉到一絲絲的殘影。四人似乎齊頭並進,又似乎有些差別,但這差別顯然不大,他們都跑成了一股風。

當眾人再次清晰地捕捉到他們身影的時候,四個人已經站在了東方木之池沼處。就彷彿他們是被忽然間擺在那裡的一樣,一個個雲淡風輕。他們陡然而奔,又陡然而停,似乎慣性這種東西在他們身上就不存在的一樣。

不知道過程的人,誰也不會認為他們就在剛才,曾在這難以立足的沼澤地上進行了一極速的賽跑。風和這時候完全沒聲兒了,他之前又多麼不服,這會兒就多麼沒脾氣。

木之池沼的四個人幾乎齊齊被傳送到了中央的圓台上,但是那裡有着精確到毫秒的計時員李尤等待着他們。所以他們的成績不會出現模稜兩可的情況,不會有並列的情形,一定是分有先後的。

李尤極快速地宣布起了成績“擊征八千四百二十一毫秒。蘇音八千五百五十毫秒。葛孑八千五百九十七毫秒。響伯八千六百零五毫秒。”

當這結果宣布的時候,台下台上對於這個結果都大感詫異。他們都沒有料到蘇音可以這麼快,她的境界可是不如葛孑的,更是不如響伯的,但是她卻僅次於擊征,這簡直不可置信。

而要說唯一相信這個成績的人,就只有擊征了。擊征笑道“我可以作證。我和蘇音可以做到齊頭並進,她的速度只稍稍弱於我。”

“那便沒有異議了。”葛孑笑着承認了蘇音的成績,“擊征的速度在組織內有目共睹,既然蘇音能和擊征差不多,那我們就確實是趕不上了。”

蘇音則笑着看向了王響,“而有些事情總也不會出乎意料,不是嗎?響伯?你果然是最後一名。”

“這個……”王響忽然朝下頭一看,喊道,“天子,我這醫藥費……”

“拿手來吧!”杳伯已經上手,把住了王響的脈搏,“你得感謝天子,這下子把你之前潛伏的病症嚇出來了,你還天天給我吹噓你身無大礙呢!”

擊征聞言立刻關心起來,“怎樣的病症?”

杳伯輕笑一聲,擊征這一聲關切的相問,就讓杳伯找到了王響病症潛藏的原因。“呵。你師父他有一樁違心的事情壓在心口,終年自責難以掙脫,最終好似是忘卻了,實則是刻骨銘心,太過熟悉感覺不到了。契婚:悍妻如狼

“而尤其身旁有着慰藉,所以這種苦楚會減弱不少。但便是膝下的子女,也不可能長待在身旁,所以這慰藉也不是常能見到。於是這一樁事情如果再上心頭,顧盼之間慰藉難尋的時候,他難免會有衝動之舉,或如畏罪而死?!”

“師父!”擊征緊着叫了一聲,他自然心憂這自己視若父母的師父有那樣衝動自殺的舉動。

杳伯朝擊征擺了擺手,示意擊征不要緊張,然後他轉身望向王響,道“老傢伙,你這病有兩種治法。一則,你裝作不知,將自己武裝起來,冷漠言行,將自己打造成完全冰冷無情之人,這在你來說不是難事,畢竟你就曾在殺手組織待過。

“說起來,你的這個病症,應該就是脫離了殺手組織才有的。你若是呆在殺手組織里,便是心存溫柔,卻也要時時偽裝冷酷,這確實能讓你減少不少的罪惡感。於是,說是讓你冷漠起來,但我清杳居不留這樣冷漠的人。

“所以其結果就是,你再次返回殺手組織,如果是為了保命的話,作為一段時間內的朋友,我會支持你這麼做。然後再到你為殺手組織效勞之後,我們就彼此不再相識,至於戰場交鋒……”

“去去去!”王響擺了擺手,不再讓杳伯說下去了,“說得好像我一定會這樣選似的!如果只有這樣一個選項,那我倒不如任由這病症發作,自殺算了。我徒弟好容易把我從組織里救出來,我焉有再回去的道理?!單單為了他……”

王響說著朝下頭的丹歌子規看了一眼,“為了他的前程,我就絕不會那麼選。”

擊征咬着嘴唇,殺手組織是不可能回去了,他們好不容易逃出來,如果回去,誰知道會面對什麼?金勿的死,楊刃的死,無數殺手的死,都會算在他們師徒身上,他們回去,才是送死。他忙問道“那麼第二種治法呢?”

“第二種治法就尤為艱難了些!”杳伯頗為嚴肅,“首先要吃藥!有助於舒暢心思的葯。”

王響聞言嘆了一聲,“嗨!我還當是什麼難事兒呢……,吃個葯有什麼大不了的。”

杳伯臉上的嚴肅沒有衰減,“吃藥卻不是全部。你還要回到那個傷心地,好好地去懺悔一番,既然你心存悔意,則懺悔不是難事兒。而既然你是違心所做,你還要鼓起勇氣,立下決心,抹掉那個指示你的人……”

杳伯說著一頓,兩眼一眯,“或者,組織。”

騰地,響伯的臉色立刻變得刷白刷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