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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天空突然被一片烏雲摭蓋﹐地面一片漆黑﹐昏黃的路燈引導着汽車緩緩駛入莊院﹐一整天的活動讓水驀和遙步緋都顯得十分疲憊。

小姐!

怎麼了﹖遙步緋抬起疲憊的眼睛看了看﹐女管家杜莎一臉表容地站在門口﹐神色哀傷﹐似乎還哭過﹐一看就知道發生了大事。

杜莎用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小姐﹐昨天香月市發生了特大爆炸案。

白天我聽說了﹐好像死了不少人。

爆炸案的位置就在老爺所在的街道。

水驀和遙步緋的臉色同時變了﹐一個死灰﹐一個煞白。

老爺子他……

過世了!杜莎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外公死了……聽到噩耗的遙步緋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向後倒入水驀的懷中。

小姐!杜莎驚呼地沖了上去。

她沒事﹐刺激過渡暈了﹐我送她回房﹐你們休息吧!有甚麼事情先告訴我。水驀的吃驚並不於任何人﹐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畢竟不像遙步緋有血親關係。

是!杜莎應了一聲低着頭走了。

想不到啊!那麼聰明的一位老人﹐真的太可惜了!水驀低頭看着昏厥的遙步緋﹐苦笑着搖了搖頭﹐一把抱着起無力的嬌軀﹐平托在懷裡送到她的房間﹐放置在床上。

壓在頭頂的劍突然消失了﹐他本該感到輕鬆﹐然而不知為何突然又懷念起那位老人﹐禿髮老人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像那種精明的人居然也會死於這種意外﹐實在難以相信。

真的會是意外嗎﹖

水驀安頓好遙步緋﹐走到二樓起居室的沙發上坐下﹐隨手打開電視﹐新聞還是今天他和遙步緋四處拜訪的消息﹐直到最後一刻才有一小段不起眼的報道﹐香月市發生巨大的爆炸事件﹐一共八條街被受到波及。

窗外吹來一陣勁風﹐婆娑的樹影把他帶入了沉思。

電視新聞中把爆炸案說成是地上煤氣管道堵塞﹐煤氣過份凝聚後產生的大爆炸﹐從科學上說似乎沒有甚麼破綻﹐是一件因人為疏忽而造成的悲劇。

事情是不是太巧了!偏偏在那個地方﹐又偏偏死的是那位老人﹐但如果為了殺一個人而讓幾千人陪葬﹐這些人就太沒有人性了﹐是我多心了﹐還是……

他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陣噁心的寒意從心底深處升起﹐冷得他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顫慄的身軀好不容易才平定下來﹐雙手抱着自己腦袋﹐指尖深深插入頭髮。

太可怕了﹐我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剛到首都兩天就變得這麼敏感﹐事情無論有關無關都第一時間與陰謀扯上關係﹐這就是權力和政治對人心的毒化嗎﹖實在太可怕了!是我變了﹐還是昨天舞會受到刺激再深了﹖

你……在幹甚麼事﹖

幽冥一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水驀打了個寒噤﹐臉色刷的白了﹐回頭獃獃地望着同樣面無血色的遙步緋。

遙步緋有些吃驚﹐自打認識水驀開始就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失魂落魄﹐彷彿失了最寶貴的東西﹐然而她已經沒有精神去猜測別人的苦惱﹐因為她自己就被哀傷和憂緊緊纏繞着﹐就像是落入了一個棘荊洞中﹐不掙扎只有死路﹐掙扎卻要承受渾身上下的刺痛。

外公死了﹐家裡一個人也沒有了﹐都不見了!

水驀整理一下紊亂的思緒﹐走到遙步緋身邊輕輕拍了拍肩頭﹐用想溫柔的聲音勸慰道﹕節哀!

我好像哭﹐為甚麼哭不出來呢﹖告訴我為甚麼﹖遙步緋抬頭哀求般看着他﹐眼裡再也沒有高高再上的女王氣質﹐一夕間就變成了柔弱無力的少女。

會哭的﹐還沒到時候﹐等等吧!水驀嘆了口氣﹐目光在大廳內來回遊盪﹐不知該放在哪裡﹐半晌﹐怹感覺靜的太久了﹐低頭一看﹐遙步緋歪着沙發上又昏過去了﹐然而眼淚卻在不斷地往流。

夢中的哭泣也許更難受吧!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更深地認識了這個美麗的少女﹐還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可憐的女孩!睡醒也會舒服些。

他抱起遙步緋又把她送回了房間。

清晨的陽光灑入窗前﹐帶來了生機勃勃的一天﹐水驀睜在眼睛看了看窗外﹐又轉頭去看床頭的鬧鐘﹐時針和分針都指向了正午十二點。

一覺睡到中午﹐還真奢侈!甩了甩昏沉的腦袋﹐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門想去看看遙步緋﹐忽然發現女管事杜莎急急忙忙走了過來。

杜莎姐﹐有事嗎﹖

來客人了﹐已經在門口等了快一個小時了﹐小姐還在昏睡﹐我不敢打擾她。

別打擾小姐﹐我去見客﹐妳先把他們叫進客廳﹐端茶上點心﹐我換好衣服就下去。水驀返衣走回卧房﹐急急忙忙地梳洗了一遍﹐換了一套西服﹐整理好頭髮﹐然後才帶着微笑走下了一樓大廳。

廳里坐着四個陌生人﹐穿得都很簡單﹐不像是正式拜訪﹐再加上又是星期天﹐水驀感到有些困惑﹐邊走邊笑着問道﹕四位早上好啊!

水先生﹐他們是安全局的人。

安全局﹖水驀烏黑的瞳孔微微一縮﹐腦海中隨即浮現出博海的面孔﹐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了﹐淡淡地問道﹕安全局的人星期天跑到我的寓所有甚麼事嗎﹖

您是重要人物﹐平時公務繁忙﹐不敢多打擾您﹐只能在星期天來拜會了。事情是這樣﹐昨天安全局接到監管局的一份報告……

水驀一聽監管局三個字頓時有了興緻﹐注意力也集中了。

監管局在秘境大陸發現了生產毒品的基地﹐根據監管局局長的調查﹐幕後操縱者是副局長海亞德﹐報告中提到了您的名字﹐是您親手摧毀了毒品基地和大批毒品﹐所以我們想希望您有時間到安全局去做個筆錄﹐提供些足夠的數據。

這麼快就行動了!伯父的舉動真是雷霆萬鈞啊!水驀離開長鯨群島的時候就一再希望琴伯對海亞德動手﹐沒想到一個月時間就把報告送到了首都安全局﹐有些喜出望外﹐追問道﹕海亞德抓住了沒有﹖

海亞德已經帶着他的黨羽畏罪遣逃了﹐管監局正在追捕之中﹐相信很快就能抓捕歸案。

逃了﹖水驀略略有些失望﹐他擔心海亞德會逃到剩下的幾個基地﹐這樣會使長鯨群島變得岌岌可危﹐琴氏父女都會有危險。

由於事情突然﹐打擾您很抱歉﹐甚麼時候去安全局您自己決定﹐不過最好在一個星期之內﹐方便我們下達文件。

好的!水驀笑着與四人握了握手﹐並把他們送到門口﹐沒有理會記者們的叫問又回到了宅內。

水先生﹐沒甚麼事吧﹖

沒甚麼﹐妳去休息吧!今天我們不會出去了。水驀朝二樓看了一眼﹐嘴角露出陣陣苦笑﹐突然失了智囊﹐不但整個計劃需要重新整理﹐就連自由陣線的內部恐怕也將會有一場不小的地震﹐結果如何還是一個迷﹐這種時候坐觀變化遠比盲目行動更加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