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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高力,在經歷過幾次極其恐怖而怪異的事件之後,就被一個國際組織“超自然案件調查聯盟”吸收,成為該組織正式成員。

“超自然案件調查聯盟”並非官方組織,涉及到“超自然”的所有調查,都只能由該組織調查人員私下進行。

就連薪酬,也是由“超自然案件調查聯盟”募捐所得。

這份薪酬並不微薄,首先在全世界範圍內對超自然事件有着狂熱痴迷的人,不在少數;

其次這種調查對調查人員的生理跟心理,都有着極其嚴峻的考驗,薪酬太低,無論對“超自然”有多大興趣,都不可能堅持長久。

我經歷過很多或恐怖、或詭異、或離奇、或神秘的事件。

大部分事件都是我介入調查,一少部分則是我親身參與、又或者從旁參與。

而我之所以會將這個案子放在第一位講述,是因為這個案子牽扯到的時間跨度最久遠。

另外這個案子雖不是最恐怖,也不是最詭異,但其離奇曲折,卻首屈一指。

事實上在我了解到這樁綁架案的時候,全案已經了結,被綁架的小女孩兒也已經被安全救出。

但我很敏感的意識到,這個案子很不尋常。

所以我很快來到案發地點,對相關人員進行私人性質的調查問詢。

而我找的第一個人,就是黃莉莉。

——這裡需要說明一下,綁架案的發生地點,是在一個叫陵縣的山區縣城。

黃莉莉跟她女兒是陵縣人,但綁架小女孩兒的小男孩兒,遠在八年以前,就被黃莉莉送給了外省的一個遠親收養。

所以在綁架案了結之後,小男孩兒已經被送回了相距較遠的他養父母家。

而我直覺的認為,小男孩兒之所以會小小年紀做出綁架親妹妹的可怕事情,很可能跟他的成長經歷有關係。

所以我才會首先找到黃莉莉,詳細詢問小男孩兒自幼的生長狀況。

我出示了“超自然調查聯盟”的證件,黃莉莉看見上邊有好幾個國家的文字,也不知道我是有多大的來頭,所以基本上有問必答。

可是當黃莉莉講述完那一晚發生在鋸木廠的驚魂事件之後,我的心久久久久不能平靜。

這件綁架案本身,就已經令我十分費解,沒想到綁架案背後,還隱藏着更加驚人的“真相”。

“你確定當時看見了鬼火?並且看見你四歲多的兒子,拿着菜刀砍你男人?”我開口發問。

不能說我生性多疑,實在這件事就連我這個“超自然”調查人員,都會感覺不可思議。

黃莉莉抬起眼皮瞥我一眼,好像很不高興我對她的不信任。

“我當然確定!我男人身上被他砍了好幾個傷口,若不是那小鬼年紀小力氣弱,我男人當場就沒命了!”

她說到這裡停了一停,自言自語添了一句話。

“我們村裡人都說他是鬼上身了,我也相信,他就是被鬼上身了!”

後邊這話並沒有讓我感覺荒誕,畢竟我來此的原因,正是因為這件案子非同尋常。

如果黃莉莉所言屬實,我甚至跟她一樣,傾向於認為那孩子是被鬼上身了。

而“鬼上身”三字,也能夠順理成章的解釋,那小小的四歲孩兒,為什麼能夠喊出“爸爸救命”。

但,“鬼上身”卻解釋不了更大的一個疑問——

倘若房子的前門後門,當真如黃莉莉所言,是從裡邊緊閂着的,深更半夜,那孩子是怎麼從房子裡邊出去的?

即便是“鬼上身”,也不可能讓一個孩子穿牆而出!

我沒有辦法即刻進行現場勘查。因為黃莉莉在她男人李耕半隻手被鋼鋸鋸掉之後,就跟着李耕離開了山村,在縣城附近買了一棟老房子,平時靠做一些小買賣維持生計。

而我對黃莉莉的問詢地點,就是在縣城附近的這棟老房子里。

所以我只能提出三個假設:

第一,會不會在黃莉莉夫妻上床睡覺的時候,那孩子已經在門外;

第二,他們家的睡房有沒有窗戶,會不會是孩子自己從窗戶裡邊爬出去的;

第三,既然那孩子提到鋸木廠里有個人,會不會是這個人從窗戶爬進孩子的房間,將孩子抱了出去。

只可惜我的三個假設,全都被黃莉莉一口否定。

第一,孩子還小,每晚黃莉莉都要先給孩子洗完澡,哄孩子睡了覺之後自己才洗澡睡覺,那個時候前後房門早已閂上;

第二,睡房雖有窗戶,但窗戶離地很高,孩子要想爬出去,還需要墊一隻凳子才行;

第三,山村房子都是土磚牆,窗戶不能開得太大,成年人根本就不可能從窗戶爬進爬出。

黃莉莉說得非常肯定,但我還是從中尋找到了萬一的可能。

“既然孩子可以從窗戶爬出,那在事後你們有沒有檢查一下孩子的房間,看看窗戶下邊是不是有凳子?有沒有問過孩子,他是怎麼出去的?”

而黃莉莉的回答是:

“我男人半隻手都沒啦,我哪還顧得上這些?為這事我們全家人都恨死那小鬼了,包括我!所以沒等我男人出院,我婆婆就聯繫了外省的一個遠親,把那小鬼遠遠地送了人了!我就算有話想問他,也問不成了!”

她的解釋合情合理。

但我不死心地又問一句:“你孩子既然提到鋸木廠里有個人,或許當真有人呢?這個人長什麼樣?多大年紀?你們總不會連這些都沒有問問孩子吧?”

“我沒問過,我一直在醫院照看我男人!我婆婆問過,還是打着問的,但那小鬼根本就說不清楚!所以我跟家裡人都認為……是我們全村子的人都認為,根本就沒有那個人,完全就是……那小鬼被鬼纏住了,故意設計較想害死他爸!”

黃莉莉說到這兒的時候,忽而抬眼瞅一瞅我,喃喃地多加幾句。

“我知道你們這些同志不信鬼神,但我們山裡人,可不是一個兩個看見過鬼!有些人被鬼纏住,瘋瘋癲癲換了個人一樣,只要請神婆來做場法事,燒一些紙錢,馬上就好了!在我們山裡這些事情多得很,都見慣不怪了!”

山裡人信鬼信神這一點我很清楚,但多數都是以訛傳訛,要想確定這件事當真跟鬼神有關,看來我只能去一趟黃莉莉跟她男人的老屋才行。

“還有一個問題,那晚你們家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為什麼村子裡的其他人都沒聽見?”

“他們不可能聽見!”黃莉莉搖頭,“李耕在跟我結婚之前,已經在靠近公路的地方開了那個鋸木廠。後來我跟他結婚,他就用鋸木廠賺的錢,在鋸木廠旁邊蓋了三間房子。那個地方離村子雖然不是特別遠,但也要走上好一陣子。”

她的連番否定,令我的疑問沒有減少,只有擴大。

不過我還是耐着性子,問出另外一個在當時看來並不重要的問題。

“你們那個兒子,平時會不會很淘氣很調皮?你們當父母的,跟他的關係怎麼樣,會不會經常打他?”

這個問題幾乎就是公事公辦最平常的一個問題,卻沒想到黃莉莉立刻抬頭,很防備地兩眼瞪着我。

“同志你什麼意思啊?你不會以為,那小鬼故意害他爸,是因為我們平時對他不好吧?他是我們的親生兒子,我們怎麼可能對他不好?如果我們對他不好,我跟我男人三更半夜聽見他一叫,會立刻起身往外跑?更何況……”

她忽然住嘴,好像想到了什麼。

我立刻緊追一句:“更何況什麼?”

“更何況,他連五歲都沒有,才四歲多一點,不管我們對他好不好,他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呀!”

她這話絕非無理,但我卻有一種感覺,她言有未盡。

又或者乾脆說,她是有什麼事情,在故意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