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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之内,青衣的乐被绑着,粗布女装打扮,薄施粉黛,头上几乎没有饰品的薛媛扯住乐的衣角,局促地站着,身子微微颤抖,就连眼中的惊慌和畏惧,都是恰到好处的。

乐听了薛媛的那声怕,立刻转过头,满脸心疼怜悯的温柔,轻声安慰:“秀儿你别怕,本公子在这儿呢。”

薛媛惶恐地抬起头,那张本就十分出色明艳的脸上,此时带着娇弱和怯意,因为正好撞上了旁边那个长得凶神恶煞卫兵的表情,立刻被吓得又低下了头,含着泪向着乐身后靠了靠,轻轻点头道:

“是,公子说不怕,秀儿就不怕了。”

这公子丫鬟的身份,是薛媛和乐讨论的结果,这个薛媛倒是不在意,只在称呼上二人着实吵了一番。

因为乐知道她小名叫秀秀,便打算这么叫,但薛媛却非常抵触,可阿媛或者媛儿乐又非说叫不出口,这才各退了一步,叫成秀儿,听起来也的确很红袖添香小丫鬟了。

那个卫兵因为薛媛这股柔弱的样子而吞了一下口水。

这大昭朝的女子,原来不都是夫人那样的;而他们的丫鬟,原来也不像女奴那样,不说不笑不动。

竟然是这样活色生香的温柔。

乐没错过这个卫兵毫不隐藏的目光,顿时愠怒起来,用肩膀将薛媛往自己背后挡了挡,道:“本公子说了,我是来送信的,你们大可耽搁,反正耽搁的也不是我的时间。”

说着,刚一停,又忽然扯些嗓子喊道:“茶呢?我渴了!”

发现并逮捕了乐的小兵,实在是觉得心烦死了。

早知道此人如此聒噪,刚才不如一刀宰了的好!

不过这么看的话,此人的确太不像探子了。

非但带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穿着一身大昭朝服色的衣服,背着个大木头箱子大咧咧地军营附近转悠,说话还完全不知道低声,甚至刚被抓的时候,还一副他们是来请他的自信。

大昭朝那位安平侯世子手下,可没这种草包。

但是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谁知道这是不是计呢?

不过他们的确从他身上搜出了信,上面有火漆印子,彼时带队抓人的庶卫长正想打开呢,却被乐忽然冷冰冰的一句:“你若有胆子,就打开看好了。”给吓了回去。

乐见他不敢拆信,才又嚣张地笑了:“哼!这信是给你们将军的,你们又是什么东西?也配看?快带我去见你们将军!”

庶卫长很是恼火,但的确不敢看信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他只能言语恐吓道,“你们这些大昭朝人最是狡诈,谁知道你是不是刺客。”

乐翻了个白眼,嘲笑道:“我被绑着,我的丫头手无缚鸡之力的,刺杀谁去?你们这等胆子,竟然还是行伍之人?真是滑稽得很呢。”

庶卫长很想打他了,但还是忍住了,只很聪明地冷道:“谁知道那封信上有没有毒物,待我们验过之后再说。”

而后,才将他们绑在了这主将营帐前面的配营。

乐嚷了半天也没人给他杯茶喝,便更生气了,却依旧回头对着薛媛绽放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秀儿你别担心,等他们验过了,自然会信任我们的。”

真是将杭暮雪的样子学得十足十的样子。

没办法,乐大人长这么大,认识的唯一有纨绔气质的人,就是杭小侯爷了。

薛媛虽然心中觉得好笑,脸上却带着依赖的样子,垂首柔声道,道:“是,小女自然信任公子的。”

这时候,慕容幺儿已经从外面跑了进来,高声笑道:

“探子呢?探子在哪儿?”

话音刚落,她正好与乐打了个照面,猛地就收住了脚步,愣在了当场,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乐。

真好看。

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小时候听家中那就爱拽文的哥哥对着嫂子念什么“增一分减一分”的酸话,她就觉得恶心兮兮的。

但是今天这人站在眼前,她忽然觉得那些酸话是对的。

眼前这个男子,增一分,减一分,都不对。

不需增减,就已经是最最好看的人了。

真是的,为什么非要她嫁给鲁彦呢?

……

乐不想会走进来个活泼欢脱的妇人,差点儿以为这就是夙国大将,也吓了一跳,不过听着别人叫她夫人的时候,才知道这应该是夙国大将的夫人。

但是慕容幺儿非常不高兴地纠正卫兵道:“叫我慕容姑娘!”

眼睛依旧盯着乐看。

薛媛和乐听见她的自称,均是一怔。

薛媛依旧是做出那胆怯的样子,偷偷抬头去看。

结果刚一抬头,就看见了在慕容幺儿之后信步走入的御风道长。

御风道长就站在营帐的入口处,二人这一对视,就避开了目光。

阿苎怎么会在这儿?

薛大小姐怎么会和乐四公子一处?

二人都在疑惑对面人的行为,只是两人性格都很谨慎,眼神不过一交会就移开了,这满屋子的人注意力都在乐身上,自然也没人在意他们。

倒是慕容幺儿纠正完了称呼,便直接对着乐笑道:“你长得真好看,比我好看多了。”

乐第一次被人在这种情况下夸赞长得不错,顿时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不过本来笑着的慕容幺儿的目光刚移到薛媛脸上,立刻沉了脸。

是了,那样好看得不像世间人的人,身边怎么会没有极漂亮的丫头呢?

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红袖添香。

慕容幺儿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地打量着她,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看着,想要挑出眼前这人的不好之处。

可是偏偏好像眼前这人……好看得不像话,甚至连那怯弱娇柔,都因为眉眼之间的艳丽而多了份柔中带刚的意思。

最终无法,慕容幺儿只得冷笑着骂了一句:

“臧获小奴,再敢直视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乐的背突然绷紧,他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对薛媛有极大的怒气,但本能地觉得薛媛有危险。

薛媛眉毛几不可见地微扬,垂着头往后躲了躲,但略微和乐拉开了些许距离。

这莫名的飞醋,哪儿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