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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来,龙颜大悦,除了下旨表彰薛练,鼓励他再接再厉之外,还往安平侯府赏赐了很多东西。

安平侯自诩风流俊逸,不以这等功名俗物为念,虽然出来接旨谢恩,但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模样,不过不疼不痒地对白氏说了两句话,便回屋去了。

薛媛看着安平侯的身影,只觉得齿冷。

什么不以功名为念,不过是气薛练这一战打赢了,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罢了。

前世的时候,薛媛倒是知道这一场渡江之战,薛练是被人偷营的,打得很辛苦才堪堪守住了南疆的红砂山关,算不得大胜。

而今生,想必是兴旺的去到,让薛练知道了敌在临江城,有所防备,所以才赢得这般漂亮,打压了夙国的气焰。

薛媛高兴极了,只觉得很多事情到了这里,终于改变了。

白氏心中深恨他要暗害自己丈夫的举动,更懒得搭理他,倒是整理赏赐的时候,对着其中的一件金丝甲叹气。

“娘怎么了?”薛媛刚好进屋,听她叹气,便问道。

白氏说道:“看来这千秋宴还是要办的。”

薛媛听说,过来道:“娘不是一早就知道吗?陛下和皇后的性子,哪里是被宵小威胁的人?”

“可是君子不立危墙,这道理我都知道,难道他们不知道?”白氏说道。

薛媛想了想,也点头道:“可是这个理呢,他们倒是占了个勇字,却累多少人为了他们担惊受怕的,也不想想若他们有个好歹,多少人要血流成河了。”

白氏一听这话,立刻去捂她的嘴:“小孩子胡说,怎么能这般非议君父?”

薛媛笑着躲开了:“我童言无忌,只说给娘听罢了。况且我不知道什么君父,我就知道我亲父亲兄弟在南疆呢。”

白氏气笑了:“这丫头,越说越疯了。”

不过她心中明白自家女儿说的是实话,又拿着那件金丝甲想了片刻,给了薛媛道:“等到了千秋宴那天,这东西你穿着吧。”

薛媛一怔,摇头道:“陛下赏赐下这东西,是让娘那天穿的,给我做什么?”

白氏笑道:“娘那天并不打算往前上,况且你不是说了吗?那位乐家四公子才是主角。有他在事情断不会有错。”

一说起乐旻,薛媛又有些不高兴,低声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世他还会在。”

若如她所想,薛纹也是重生的话,应该知道那场刺杀最大的不定数就是乐旻。

他们应该想办法阻止乐旻才对,甚至把他推出临江城才对。

结果谁能想到,宫中就能下了旨呢?

“娘,别是你和长公主提了他吧?”薛媛想到此,忙问白氏。

白氏刚好背对着薛媛,眼神中闪过一丝被抓住的慌张,但是并没有被薛媛看见,只是笑道:“我怎么可能说呢?忽然大咧咧说出他来,成什么样子?我估计是皇后本来就爱机关之物,所以那天见了就惦记上了吧。”

薛媛绝对相信母亲的话,听她这么说觉得有道理,便坐在床榻边,抬着两只脚前后晃着,心中虽然对于乐旻会出现在千秋宴上,有了一丝丝安定,但又并不高兴。

那样他岂不是和前世一样更受陛下重用了?

倒是白氏见薛媛只是自己生闷气,不觉有些想笑。

她知道女儿对乐旻的心结所在,所以暂时没将自己认识乐旻的话说出来,想要以后再谈。

毕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半月后的千秋宴。

……

而恰在此时,薛纹就坐在临江城中最有名的酒肆望江楼的最顶层中饮酒。

倒酒的是一个美艳动人的胡姬,不过薛纹的眼神却根本不在她身上。

他只在思索,为什么会出现了那些与前世的不同,更不理解为什么他无法阻止乐旻参加那场千秋宴。

前世有定国公的探子和夙国的联络,薛练所有的部署都暴露在夙国眼中,所以那场渡江偷营之战打得很顺利。

但是今生,非但是薛练把人打回了江那边去,更是折了夙国一员猛将。

消息刚传回来的当天夜里,薛纹就听说了薛练抓住了定国公潜伏在营中的两个探子的消息。

虽说那两个探子自杀得干脆,但依旧是让薛纹出了一身冷汗。

难不成……自家这位大哥是和自己一样,又活了一世的?

那他算什么?

还有乐旻的事情……

他正想着的时候,忽然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二将军来酒肆,少见,少见得很呢!”

薛纹抬眼看的时候,就见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白胖白胖,一见就是养尊处优的男子从楼下走了上来。

正是定国公乐懿。

薛纹心中对此人是又鄙夷又憎恶,但面上却带着恭敬的笑容,起身举杯道:“定国公安,这家的葡萄酒极好,所以末将才来此一饮的。”

定国公抱着自己的酒糟肚子,大马金刀地坐下,道:“好了,知道你是伉俪情深,眼中看不见其他女人,京中人人都知道,你们薛家一门情种。”

满嘴戏谑之意。

薛纹听见这话,直在心中翻白眼,心想难道个个都同你这般,随意往府中拉人,最后还闹出了乐旻那些事才好吗?

不过他脸上笑得更厉害了:“公爷说笑了。”

说着,又饮了一杯。

定国公和那胡姬调笑了一阵子,才让胡姬退下,自己则突然沉了脸,问道:“二将军,有些事情,只怕你欠了老夫一个解释吧?”

薛纹拿着酒的手一顿,笑问:“公爷这话说得,末将不明白了。”

“不明白?我那些人到底是怎么被薛练发现的?”定国公阴恻恻地问道,“我的计划,你可是都知道的,说起来,你也没少出主意呀,二将军别是这时候想要反水吧?”

薛纹也收敛了笑容,反问定国公道:“若我真的要反水,只怕我那大哥胜仗的战报入京,禁卫已经包围了定国公府吧。”

定国公愣了一下,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这么说,这些只是个巧合?”他问道。

真是个酒囊饭袋。薛纹在心中骂了一句,口中却只问:“宫中忽然下了旨意定要四公子参加千秋宴,紧接着我那大哥就赢了,公爷就不觉得这两件事情有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