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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醫學研究會附屬醫院’火災共造成了七十八人死亡,二十一人失蹤,一百二十七人重傷,死傷者中絕大部分都是無力獨自逃出火場的病人。

這次大火的起因眾說紛紜,最普通的猜測是醫院用電線路老化,引燃雜物間換洗的床單,導致大火發生;

最離奇的說法是,有幾名親歷火災者自稱看到了兩名腳踩地面,便會讓水泥化為岩漿的‘地獄使者’激鬥著從二樓某間病房裡跑了出來,點燃了醫院中的熊熊烈火。

除此之外恐怖分子襲擊,‘卡拉多人’在米國對其正式宣戰後做出回擊之類的‘陰謀論’也層出不窮。

在這種情況下,花了接近一周時間仍然無法調查清楚火災起因,給出官方結論的紐約消防局調查中心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承受了巨大壓力。

這天中午,艷陽高照,在已經化為廢墟的‘紐約醫學研究會附屬醫院’原址,一位身量高大,臉色憔悴,目光中卻依然露出炯炯之色的中年黑人男子,在瓦礫堆里不知道第幾次的行走着。

突然間,他停在一處開縫的坍塌樓板前,從手中的鐵鏟崛起幾塊土石垃圾,蹲在地上抓起了一塊板結在一起的黑色水泥塊,仔細觀察着,乾裂的嘴巴里喃喃說道:“這實在不符合邏輯,普通的氧氣助燃怎麼可能把水泥煉成岩漿岩。”

“威尼,別再挖你的石塊了,快來看看這裡,又一處氧氣閥門爆炸的痕迹。

我覺得按目前的證據看,應該可以得出結論了。火災原因是因為醫院裡的氧氣供給系統出了問題大面積漏氣,電腦控制系統又不幸失控,最後過量的氧氣被老化的電氣線路點燃。

‘嘭’的一聲,爆燃發生,整座醫院在極短的時間內化成了一片火海,所以導致了慘重的傷亡。”在廢墟另一邊,一個顯的筋疲力盡的白人男子手裡拿着一個燒成鐵塊的閥門,望着同事,大聲喊道。

黑人拿着手中黑色的水泥塊。踩着滿地廢墟上下起伏的走到同伴身邊,突然將黑水泥塊丟到他的懷裡,“還是那句話約瑟,這些變得像是岩漿岩的水泥該怎麼解釋?”

“爆燃,威尼。爆燃,氧氣爆燃瞬間可以產生幾千度的高溫,完全可能把水泥燒成岩漿。”

“如果真有那樣的爆燃發生,那醫院應該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化為廢墟,把所有人都埋葬。”

“也許是因為這座醫院的內部結構恰好吻合了爆燃衝擊波的方向,所有沒馬上被毀滅;

也許是爆燃發生的規模被控制住了,恰好只在單獨的病室中一個個進行。所有沒有破壞建築物的整體結構…”

“約瑟,你說的那些可能性的確存在,但我們都知道發生那種事的幾率比火星現在馬上撞上地球都小。”

白人男子哽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終於再次爆發。煩躁的大聲反問道:“那除了我的說法之外還能有什麼可能?

醫院的廢墟中沒有絲毫爆炸助燃物質存在的痕迹,難道你真認為是‘卡拉多人’做了這事,或者說那些走在水泥地上就能把地面化為岩漿的‘地獄使者’真的降臨過此地?”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也好,我們可以馬上把調查推給聯邦調查局或國土安全局…

“我當然不會這麼認為約瑟。我給不出合理的解釋,所有我們才要繼續調查下去。”黑人男子注視着同事。冷靜的說道。

顯然兩人這樣的爭辯已經不止一次,周圍的其他調查員們對兩個‘頭’的爭吵已經視若無睹,但就在紐約消防局調查中心僱員們周圍,一個普通人肉眼無法看到的不速之客,目不轉睛的看着爭執中的兩位高級調查主任,心裡翻起了層層巨浪。

聽了一會,覺得心中已有定論,那不速之客轉身疾行,修長的腳趾在地上輕盈的跳躍着,不一會便來到了路旁一輛豪華的奔馳休旅車旁,虛化着身體鑽進了車廂。

之後張黎生的身形便在車中顯現了出來,他匆匆穿上衣服,鬆了口氣,從前排縫隙鑽到了駕駛座啟動了休旅車,直接往紐約郊外的新港駛去。

路上,休旅車的車載電話突然響起,青年撇了一眼中控屏幕,接通了電話。

馬上車廂中響起了LS集團首席法務官那一絲不苟的聲音:“老闆,我通過紐約消防局的內線關係核實過了,‘紐約醫學研究會附屬醫院’火災的失蹤人員名單中,確定已經添上了康納爾大學的艾芬妮.匹格羅斯教授。

事實上艾芬妮教授附近五間病房中她是唯一的失蹤者,其他人都已經確認死亡,所以她的名字最初也理所當然的被寫在了死亡名單里,不過通過對屍體殘骸的Dna監測,現在沒證據證明她已經死亡。

當然這只是技術層面的問題,您知道,在這樣的災難中,那些所謂的失蹤者其實永遠都不可能被找到。

至於您的導師史提芬教授,因為火災發生當天的監控錄像損毀,他最近一段時間又一直沒有到醫院去,所以並不在傷亡或失蹤者的名單中。”

張黎生沉默了一會,“我知道了愛德華,謝謝。”

“我的工作就是為您效勞老闆,”愛德華在電話里笑着說:“對了提醒您一句,周六豪格爾參議員的莊園宴會你可是最重要的主角之一,千萬不要忘記。”

“不是還有三天嗎,放心我不會忘記了。”

“那好,沒有其他吩咐我就不打擾您了,再見老闆。”

“再見愛德華,”車載電話隨着張黎生說出‘再見’這個詞,三秒鐘後自動關閉。

望着車前擋風玻璃外道路兩邊熙熙攮攮的人群,張黎生面帶奇異表情,喃喃自語的說道:“親愛的導師,難道你真的成功了。

真的活生生的把自己變成只‘怪物’,又救回了艾芬妮教授的命!

穩定劑,穩定劑,只要實驗了你留下的穩定劑的效果,這一切自然都會有答案…”

一路雜念在腦袋裡紛紛而至,青年腳下加大油門,把車開到紐約新港,停在港外收費的停車場中,走下汽車,順着時時刻刻都顯得擁堵的人流,湧進了新港。

在通往‘海蝦b1號島’的民航輪船泊位,由於早就有了出入記錄,他很順利的便憑着護照買到一張船票,乘風破浪,不過二三小時便踏上了‘異世界’海島的土地。

闊別盈月,‘海蝦b1號島’的人類聚集地除了更繁華了一些外沒有太大改變,張黎生心急火燎的大步跑到一間門梁懸掛着‘白頭鷹’旗子的水泥房外,通過面孔掃描進到地堡,在甬道里繞來轉去,走到了斯坦福實驗室的門前。

門鎖的密碼已經被臨走時的導師改成了先前的使用的那個,他開門走進實驗室,看到闖進眼眶垃圾堆一樣的狼藉場面,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之後來到自動培育小白鼠的儀器前,在控制電腦上按了幾下,竟引導出了無數的公式排列。

這是艾芬妮被襲擊後,史提芬和張黎生共同決意耍的一個小伎倆,把誰都不會認為會存儲實驗數據的白鼠培育器,變成了所謂的實驗室硬盤‘X’文件夾。

看到不過四吋的指示屏幕上不斷閃現的公式數據,青年從衣服的特製內袋裡取出一台平板電腦,通過藍牙,直接將所有資料剪切了過來。

將這些資料和手機中接到的那個莫名短信連接在一起,一個完整的化學製劑推導過程頓時顯現了出來。

看着平板電腦屏幕上看似散亂但實際邏輯縝密的推導過程,和試驗台旁的地面上一灘已經變成黑褐色的血跡,張黎生心中已經再沒有了一絲疑惑。

他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史提芬趴在實驗台上,用一柄手術刀摸索着切開自己脊柱旁的肌肉,操作着自動注射器給自己注射了足量的‘穩定劑’後,用力錯開脊柱,將‘金丹’碎片塞進白生生脊髓中的場景,不禁自言自語了一句,“噢,導師,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邊說,張黎生邊快步走到裝滿實驗素材的柜子前,翻出那個裝着‘金丹’碎片的圓柱形銀色金屬容器。

小心翼翼的捧着容器放到試驗台的凹槽處,做好固定,他用手在指紋識別器上輕點一下,就見金屬容器‘啪’一聲打開,冒出了一陣乳白色的霧氣。

霧氣散盡,銀色容器已經像花瓣般打開,可惜裡面卻已經變得空無一物。

“見鬼,越是想着不要發生這種倒霉事,越是會發生…”張黎生氣惱的盤算了一下,三天後還要回紐約參加那位豪格爾參議員的莊園宴會,這麼短的時間想要獵殺一隻精怪實在不太現實。

無奈之下他只能放棄了馬上實驗的打算,開始認真研究起了史提芬留下的‘穩定劑’的公式推導過程,嘗試着配置不同階段的‘穩定劑’用標籤標好後一種種的裝在金屬容器中,碼在皮箱中。

做完所有的穩定劑,不知不覺二十幾個鐘頭已經過去了,張黎生伸了一個懶腰,找了塊抹布用清潔劑把地面上的血跡擦掉,通知過基地里幾名熟悉的勤務兵清理一下實驗室,乘船返回了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