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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个站点了?”晚晚虚弱的问。 在水里泡太久,感觉好绝望啊。

戎芥也有点虚了,不过还是单手拽着晚晚来着:“马马马马马。”

晚晚哭着在那里扑腾水:“刚才你说马,这都几个马了?我要救生圈!”

戎芥看了看晚晚那胖嘟嘟的小肚子,觉得这浮力应该可以啊。

“卖菱角喽,卖菱角咯......”吴侬软语,突然这样响起。而那白色的石桥写着两个娟秀的大字:西棠!

真是太好了,终于到目的地了!

晚晚和戎芥趁着没人注意,赶紧爬了岸。

“水鬼啊!”一个醉汉尖叫着跑开了。

晚晚、戎芥:。。。

岸第一件事是找个客栈换衣服,他们俩都湿透了。而且闻起来跟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忍者神龟一样。

老太太卖的菱角根本不好吃,有一大半都是烂掉的,不过也是,都年底了,哪里还会有好的菱角?倒是桥那头的云吞不错,尤其是坐在餐馆二楼的时候。没想到都大晚了还有卖龙须糖和芡实糕的。龙须糖虽然不是龙肝凤胆,但是坐在楼,吃着糖,看着对面的戏楼演着不会名的戏剧,还是很有感觉的。这可惜现在不是雨季,听说下雨时雨水打在青瓦的声音,和苏州评弹一样。

晚晚四下看着,这样柔美的一个镇子,有石头桥,有小亭,桥边是卖云吞和卖芡实糕的小商小贩,这样的古镇算真的成灵了,也应该是一个妹子,坐在窗台前,安稳的做着刺绣。 怎么会是昨天那副模样?

第二天早,天刚亮,晚晚醒了。

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当地村民,端着脸盆去河边洗衣服的妇女,刚刚出锅的糖糕或者包子,在揭开蒸笼那一刻,氤氲的水气。

如此安逸,晚晚只愿化作一尾鱼,只在西棠里游来游去。

不过,当看见一个阿姨蹲在河边洗儿子的尿布,晚晚立刻放弃了这种想法。

她和戎芥学着当地人,在河边刷牙。白色的沫子弄得衣服都是。戎芥还不怀好意的总往她跟前凑,晚晚的新睡衣立刻粘了泡沫。晚晚生气,偷偷的用脚踹绊戎芥。不成,又一个小拳头打过来。戎芥倒是好脾气,跑到柱子后面躲着。

“晚晚,你看,这里。”戎芥突然捧着刷牙用的牙缸子来了。晚晚赶紧把他推开了,亲娘啊!他那一嘴的白沫子啊!

“哼。”有人在冷哼。

晚晚和戎芥都愣住了。因为他们发现冷哼了一声的那人已经站到了跟前。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年妇女,一张脸跟棺材板一样。装扮素净,手腕还有一串佛珠。乍一看,很像尼姑。但是晚晚知道真正的出家人不是这样的。博物馆曾经为一位高僧办过书法展,认真修行佛法的人,眼角眉梢总是带着一种慈祥和随和,好像对什么都很感激,对什么都很满意。

“小姑娘啊。还没有结婚和男人住在一起,是要得病的。三个男人的jingye会汇成剧毒啊......”那妇人一开口,晚晚和戎芥很想笑。

结果那妇人一下拦住了晚晚,是不肯让她过去。晚晚这种时候是不会怂的,那骂起人来绝对够凶悍够地道,可戎芥懒得生事情。

他含含糊糊的说:“我们两个领证了,结婚了。”

说完拽着晚晚走。

那妇人却好像黏在脚底的口香糖一样,甩都甩不,还在后面追着说:“小姑娘啊,记住啊,男人是天啊,地不能翻过天去啊......偶在XXX里授课啊,有兴趣来听一听,不要钱的。”

晚晚和戎芥已经跑回客栈里面了。老板娘见那妇人过来了,直接拿了把鸡毛掸子挡在门口:“去去去啊,招生去别处招,别打扰我的客人。”

那妇人:“还有没有天地君亲师啊!你们这些做小生意的女人啊!是什么都不懂。哎呦,拜什么财神啊,拜孔子好啦。我们天天拜孔子像的。”

老板娘俏生生的拿着鸡毛掸子往门前一站,徐娘半老,却依旧是个俏佳人。

“你去见鬼好啦,谁不知道你们一天到晚装神弄鬼为了几个钱?笑话啊。走不走,再不走呦......”

老板娘一扭头,尖着嗓子喊道:“当家的!”

蹬蹬蹬的脚步声,一个脸窄窄的细长条男人拿着一把菜刀出来了。他估计是在后厨杀鸡杀鸭准备做待客的客饭呢,所以一出来带了好多毛出来。

那妇人一看,立刻忘了她的天地君亲师,掉头跑。

晚晚和戎芥没想到这老板娘和老板如此骁勇。

“妈!谁啊?又是兰姨吗?”

又是噔噔噔噔,脚步声却轻快的多了。一个同样窄脸的小姑娘出现在楼梯那里,十五六岁的样子,果然江南的姑娘水秀一些,这女孩子的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颗宝石一样。

“她算你哪门子阿姨哟!”老板娘扭过身子来,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再让我看见你跟她讲话,我打算你的腿!”

小姑娘吐吐舌头,楼去了。她老子在底下还补充了一句:“好好念书,离那女人远点。”

老板嘴里叨咕着什么,大概还会他闺女的事情。又拿抹布擦桌子,让着戎芥和晚晚落座,说鸭汤云吞煲这好了,非常殷勤。戎芥问起刚才那妇人是做什么的。

老板一甩抹布:“嗨,我都不好意思讲,弄个什么妇德班。丢死我们西棠人的脸了。”

晚晚眨巴眨巴眼睛:“妇德班?是教针织刺绣什么的吗?”

老板: “要是教那些好了。我跟你讲啊,简直是坑死人的地方。进去先讲给你听,说女人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坚决不离婚。我听见我家女娃要跟着去听的时候,都快吓死喽。”

晚晚:。。。

戎芥:。。。

大部分父母一说起自己的孩子来关不住话匣子,此间的老板也不能免俗。

他苦着一张脸:“哎,哪里啊,她是听了人家的鬼话,说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都喜欢有妇德的女人。盼着学了之后好嫁个有钱人。我跟她说,省省吧,有钱人家的少爷讨的都是更有钱人家的小姐。你这个样子送去,只好给人家当小老婆。哎......云吞好了,我去端给你们吼。”

云吞来了,还有醋和两只洗的很gan净的碗以及筷子小勺。

晚晚和戎芥却几乎是同时的放下了筷子。

白色的小桥,站着一个女人。

她正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那里。独自撑着一把伞。

长裙有淡粉的花。那样的花,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会显得太过娇弱,太过单薄,只有在这小桥,以那白墙黑瓦的小楼做背景,才那么相得益彰。

清晨,薄雾,无雨。西塘沉浸在一片天青色。

可是雨伞撑开的那一瞬,天竟然真的开始下起冻雨。

“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昆曲又从墙外传过来,细细的,很缠绵的样子。

而戎芥赶紧握住晚晚的手。俩人直接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