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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www.mianhuatang.cc    痛心扉·憔悴

观音大殿前,刚刚带岳震进來的女尼静静的站在那里,目送着少年挺拔的背影渐渐和漫天的雨雾融为一色,

“大慈大悲的菩萨,世人多困苦,何必再让宝刀出匣,宝刀经情之磨砺,锋芒初露,嗨,早晚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救苦救难的菩萨啊,难道是弟子愚钝,执迷于尘世间的皮相,领悟不到您的菩提慧心,”

女尼低低的吟诵传到静悄悄的大殿里,宝相庄严的菩萨像前金色的帏幕颤动了几下,不知是秋风轻舞,还是菩萨和她的信徒一样,在轻轻的叹息,

“震少爷病啦,已经连着两日水米未进,沉睡不醒,”

兴高采烈赶回临安的禄老伯,进门就听到了张飞卿忧心忡忡的话,老禄大惊失色之下跌跌撞撞的跑向少爷的房间,

房间里的药味让低沉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李清照坐在岳震的床头,正在为他换着敷在额头的手巾,申屠希侃面带愁容的站在她身后,两人听见声响一齐回头,看清楚來人,申屠紧赶两步才挽住了险些跌倒的禄老伯,

刚刚站稳身形的老禄,却毫不领情的推开申屠,跨到岳震的床前,

少爷静静的躺在那儿,面颊潮红还带着些让人心痛的消瘦,此时,他微簇着眉头双眼紧闭,粗重杂乱的气息被身边的老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痛彻心腑的老人顿时怒不可遏,却被察言观色的申屠出声拦住,

“禄老先生,有什么话咱们外间说好不好,不要惊扰了震少休息,”

“哼,”禄老伯冷哼了一声向外走去,暗自忿忿道,我刚走了几天,好好的一个少爷就变成了这样,,我倒要听听你们作何解释,

申屠希侃皱着眉头也要跟出去,却被李清照站起來留住了,“申屠掌柜,麻烦你替老身照顾一下震哥儿,人老喽,不中用啦,老身想去外间歇息片刻,”女诗人敏感的嗅出了男人间的火药味,立刻挡在中间,消弭了这场沒有必要的摩擦,

准备大发雷霆的老禄失去了目标,也只得坐在那独自生闷气,再怎么光火,他也不好意思冲着老大姐吼呀,

恰巧这时,张飞卿追了过來,禄老伯的火气也消了不少,急忙问起自家少爷的病因,

岳震生病的这几天,李清照一直照顾在床前,震哥儿高热不退,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清醒时就和阿姨絮絮叨叨,烧迷糊了,就像现在这样昏睡,因此,李清照把孩子的遭遇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

听罢整个事情的始末缘由,禄老伯和其他人一样,也顿时傻眼了,

他们这些老人明白的很,震少这是心病呐,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可如今这个系铃之人远在千里之外,怎么解,,几位老人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一筹莫展,

里屋陪着岳震的申屠希侃,比这几位老人家还多了一层隐忧,事情的起因不重要,让他深感不安的是震少的状态,眼下的情形,无疑是这个少年从未遇到过的难关,能否战胜心魔渡过这一关,不但决定着岳震今后的成就,还有可能左右着他人格的走向,

“唉,··”申屠忍不住愁上心头,长吁短叹,

倘若这件事情在震少的心里留下阴影,无论是练武还是做人,他恐怕再难有寸进,十有**会慢慢的流于平庸,

“嗯···”可能是申屠忘记了压低声音,昏睡中的岳震睫毛颤动着醒转过來,

“申屠啊,怎么你还在这里,每次睁开眼看到的总是你,快去休息吧,放心,我身体好的很,一时半会死不了地,”

看着震少有些浑浊却满是关切的眼神,申屠心里一阵火热,但‘死不了’这三个字,让他顾不得什么感动了,眼睛一亮的同时,一个大胆的主意浮上了他的心头,申屠希侃沒有像前两天那样,强迫着岳震躺回去,反而托起岳震肩头,拉过床里边的棉缛垫在了他的后背,

“嘘···”换了睡姿的岳震惬意的呻吟出声,像申屠挤出个虚弱的微笑后,又沉沉的合上了眼睛,

“呵呵···希侃知道震少你身体底子好,硬朗的很,所以有件事还得麻烦你,”申屠小心翼翼的说着,紧张的注视着岳震的反应,

岳震闻听上身不觉一挺,微微的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哦,,莫非你又遇到了什么难事啦,说与我···”猛然想到自己的现状,他顿时身子一软躺回到棉缛上,艰涩的苦笑道:“嗨···现在我这个样子,还能帮你什么呢,”

申屠希侃心中一喜,暗道,有门,急忙说:“不是帮我,正如震少所说,咱们一时半会都还死不了呢,可现在有个生灵眼看着就不行了,倘若震少你不去救救它,让它死在咱们这里可惜不说,还大大的对不起朋友啦,”

听他说的蹊跷,岳震双臂用力支撑着坐了起來,焦虑的盯着申屠大声问道:“那來的生灵,快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申屠急忙拿起棉缛披在他背上,“震少别急,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岳震送父亲、姐夫回家的那天,同一天离开临安的刘子翼,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麻烦,

岳家父子前脚走,子翼将军后脚就进了‘闵浙居’,上前接待的申屠问清他的來意后,虽有些不明白,但心里还是很高兴,刘子翼是要在临走之前,将心爱的坐骑送给岳震,

不巧沒有碰到岳震,刘子翼惋惜之余也不愿多作耽搁,简单的交代几句后就匆匆的离去了,刚好那天岳震去了‘佛缘阁’,当晚也沒有回來,等到第二天听了伙计们的报告,申屠这才后悔不迭,知道自己把一个烫手的山芋接到了手里,

原來,自从刘子翼离开后,那匹枣红马便开始不吃不饮,任凭伙计们如何威逼利诱,它就是无动于衷,

紧接着岳震回來一病不起,申屠脑子里乱哄哄的,也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这么说,小赤兔已经三天不肯吃东西啦,”岳震听罢十分着急,顿时觉着一阵眩晕,眼前金星乱冒,

“是啊,听小伙计说,昨个后晌马儿已经站不住了,奄奄一息的卧在牲口棚里,”申屠依旧紧张的瞅着震少,希望能借这件事激起他的斗志,

岳震果然沒有让申屠失望,抬手就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埋怨着抬腿下床,“申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不成,我要去看看,”谁知他刚刚穿好鞋子站起來,猛然觉着一阵天旋地转,摇摇晃晃的跌坐回了床沿,

“震少,···”看着一脸虚汗的岳震,申屠着急的要过來搀扶,却被岳震抬手拦住,

“申屠,嘘···”他深深的吐纳着,坚定执拗的说:“不要扶我,让我自己來,”说罢硬是用力重新站了起來,

可能是出了些汗,岳震反而觉着头沒有那么沉重了,试着走了两步,脚下虽然还有些发软,却也不像刚才那么晕了,

“走,带我去牲口棚看看,”